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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 雪未央看向张狂和陆云,眼波流动间,打量起二人来,“不知这二位是……” 闻香放下酒壶,将二人介绍一番。 张狂也仔细地打量起这位慕雪阁的阁主来,虽然冬季,可她却身着一袭白裙,白如净雪的长裙,不染一丝尘埃,干净澄澈。 如此不惧寒,想来也是暗藏修为之人。 她那如墨长发并未盘起,而是自左右两侧散开,搭在胸前,秀发光泽如华,秀美至极,会使人看之爱之,喜不自胜。 她双眼深邃,顾盼神飞,若是仔细看进去,会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只身一片飞雪的世界里,被其所迷,直至沉沦。 她的脸上,不曾涂抹一脂一粉,干净自然,静时如姣花照水,动时如皓雪飘摇。 张狂看她,就似看到了一片雪,一片简单干净的雪。 陆云望着雪未央,双眼之中尽是火焰,仿佛要将她捧在手心彻底烧熔她的火焰。 他呵呵一笑,伸手就朝她的手腕搭去。 但她却在不经意间收回了手,“花少,这里可不是青楼。” “呃,那个,啊哈哈,那个习惯了……”陆云干笑两声,抖了抖手指,收回了手。 他起身,朝外面走去,“你们先聊,我去找两朵小花儿晚上暖被窝。” 陆云离开后,闻香也自起身回房,“雪大家,怕是日后多有打扰了。” 雪未央起身,微微抬手示意,“公子不嫌弃,当作自家便可。” “多谢!” 闻香道谢,走出房间,张狂起身微微示意后跟上。 张狂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算计着今后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以及该如何解决等。 他之所以活得累,便是如此了,每一件事情都不能大意,否则就极有可能丢掉性命,甚至牵连甚广。 夜间,修炼中的张狂忽闻琴音入耳,便自睁开眼来,寻着琴声,来到慕雪阁后方的小院中,站在一颗梅花树下,听着琴音,静默无言。 身侧是一袭如雪白裙的雪未央,静坐梅花树下,玉腕轻扬,十指灵动,正自谱奏琴曲。 美妙灵动的琴音从其指尖流泻而出,亦如阳春化雪,只是那柔美恬静的琴音中,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语的无可奈何。 雪未央望了一眼站在身侧倾心聆听的人,十指不停,口中呢喃,“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声声弹,声声叹。 叹,隐藏在她的琴音之中,是看不出来的。 张狂从乾坤戒内掏出一根翠玉碧箫,淡淡地道了句,“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 箫声一起,寻着那琴音节奏,缓缓爬升,节奏一致时,犹如比翼雪鸟,双双翻过高山雪岭,双双飞入空中青冥,又犹如山涧雪水,相互交融,彼此交汇。 雪未央琴音如雪,通透清灵。 而张狂箫声如梅,悠扬飘香。 清商未谱,两人却能做到琴箫和鸣,倒是难得! 琴音停,箫声歇,默然互望。 “呵,想不到狂少如此血性男儿,却能吹出如梅箫声,映照琴音,倒是我看走眼了。”雪未央起身,站在他的面前,不禁又仔细地打量起他来。 张狂收起玉箫,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当年他在太虚宗时,觉得有必要一技傍身,不然会在美女面前丢脸的,所以就学了。 “呵呵,没想到雪大家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呢!” “哦?何以见得?” “刚才你的琴音,可并没有想与我的箫声协同的节奏啊!” “呵呵,可是,狂少的箫声还是赶上来了,不是么?” “其实,我觉得吧,这倒是没什么好争的。” “嗯?说来听听。” 闻此,张狂转身指了指头顶梅树枝桠上的梅花,又指了指夜空中飘散而下的飞雪,笑了笑,“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半晌,雪未央洒然一笑,“狂少的这首诗用的好,雪白胜梅,梅香压雪,倒是难判高下。” “正是此理,只是,尾声中,雪大家的琴音,却内蕴颇多无奈,怕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张狂盯着她的眼睛。 “罢了,过去的往事不提也罢。”她神色黯然。 张狂点头,笑看她,“那如今,我算是你的知音么?” “这个自然!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她点头。 “不知雪大家又是否愿意为我遍唱阳春?”张狂笑问。 她低头,垂眉,久久不语。 张狂又点了一句,“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这可是雪大家刚刚亲口说过的话,许下的诺。” 他朝她伸出了手。 她抬头看他,看他眉,看他眼,看他唇,“你我不过今日初识,知音相交,何须谈情?” 张狂嗯了一声,收回了手,“看来你的情非是我的情,情之一道上你我理解不同,也罢!也罢!” 他双手背后,怅然离去。 他怅然,非是她的婉拒,而是徒叹奈何,世间无人懂他。 其实,今晚若是她点头,他便会为她奋不顾身,倾尽全力爱她、护她,就算她要天上的日月星辰,他也会为她摘下,风里来雨里去,他都不怕,因为他的心是欢喜的。 遇见喜欢的人,心都是欢喜的,自己会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小花来。 但是!但是!但是! 他口中倾吐的“真”,却成了她眼中的“虚”,她觉得好不真实。 他的话,在她听来,如流水戏词。 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两个初相识的人,一曲定知音,便能相守到老共白头。 他的身影落在她的视线中,发上与肩头,落满梅与雪。 她望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驻足许久。转身望向桌上的琴,缓缓走过去,拂去上面的梅花与雪花,抱着它朝自己的房间行去。 一弦清商未谱,半纸离愁难书! 这是她最后的浅吟低叹,回荡雪夜间。 这便是他的情么? 世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