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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很有家长的风范——比尔知道的就这么多，他还以为……而胡心宇在昨日深夜里打电话来查问马修有没有被送往医院，他代为回答了，胡心宇让他报警，他觉得很奇怪，警察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医院里当时非常混乱，他没有再和胡心宇多说就挂了电话。所以他认为胡心宇已经知道马修出车祸的事。中午时候，她第二次打电话来，居然问的是马修什么时候会出院，他才知道，胡心宇对事情的严重性不知情。“送进来没多久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你不知道吗？”他告诉胡心宇，马修据说是遭了绑架，一个人开车回来，路上出了事，现在还在抢救，生死难料！ 所以在医院门遇见胡心宇，与她一同进入再正常不过。眼前这一幕，他本能的推测到，胡心宇和马修此时的境况有着某种关联。 比尔也看见了董事长夫人及黎府的一大群小姐们。黎以阡的愤怒，以及被誉为保安驱赶默不作声的胡心宇，使得整个家属等候室看起来有些异样。他想上去周旋一下，黎以阡已经比他先一步，上前，拥住自己的太太。他于是改为不动声色地把胡心宇的肩拥住，往外推，边推边轻声对她说：“胡小姐，看来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您先离开，好吗？” 他把胡心宇推出了等候室。 “DARLING，你回来了啦？来，坐这里。马修还在里面，没事的，医生说，只是伤口还在出血……”扶着朱利叶坐下以后，黎以阡平静的笑着告诉她。他吩咐转身进来的比尔，“房间里人太多了，小姐们不要挤在这里，也不要再挤在过道里，你安排一下，让她们先回去。都两天了，大家轮流休息一下。另外，马修一定能渡过这一关的，大家都放宽心，放宽心。” 比尔对黎以阡工作多年，两人有默契，黎以阡这样做表示他已经不愿意其他人知道这第三次病通知书的残酷的消息了。“马修在里面输个血。放心，医院不会像昨晚那样缺血了，他们今天调配了很丰富的血源呢。”他听见黎以阡自说自话的说道：“现在人太多，一大帮人围着，又不能做什么，我看了觉得眼睛晃得很，女儿们先出去，回家休息，好吗？这里的事， DADDY会拿主意，你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不如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可以来替DADDY一下。” 黎发阡的女儿们陆续站起身，听从安排走了出去。 朱利叶这两天两夜，虽然有断断续续的离开过，但是也不曾真正的休息过，听黎以阡这样说，也站了起来。 “亲爱的，你留下。万一马修想见我们呢？”黎以阡稳稳地坐着，扯了一下朱利叶的衣角，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 “看看老天给不给机会。” 朱利叶咀嚼着黎以阡的话，良久，才哭出声来。“又有病危通知书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不久。”黎以阡答道。 黎以阡重复了一句，“看老天给不给机会，让我们见一见。” 黎以阡想起了前天傍晚那个焦急的等待，时间停留在那里多好，胡心宇刚放下电话，马修开车在路上、他在家翘首以待…… 有时，他会有幻觉，会把医生拿过来的X光片，CT片，人体结构片，看成绘有山川、河流的地图。在他看来，那些山川河流树木花草，各自按各自的秩序存在着，秩序一乱就会出问题，灾难如地震、火山爆发，这些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于是被要求重新规整，就如医生要重整马修的身体一样。 ——马修这片河山破碎得比较严重，骨折了，皮开肉绽了，血流了，器官损坏了……医生不断的描述着，为重整这片河山，他们开出了大大小小的手术通知单，和黎以阡讨论，让他签字。 “病人，这里，这里，”医生把手中的菲林摊开，指给他看“骨折，这里，这里，肋骨，三根。” “他这里有积血，我们需要在他的颅骨上开个洞，减压……”医生拿来的是头部CT拍片。 “这是胸透片，他的心脏，喏，这里，受了点挤，要复位……” “CT显示，他的腹腔内也出血不止，应该是脾脏破裂，确认后，需要摘除……” “好像是鼻腔血管破裂了，也可能是脑出血……” “看起来，内脏还在出血，我们得再打开他的腹腔一次……” “……” 重整并不表示，可以整好。总共有三次病危通知书以文件的方式，请他签。黎以阡不得不做镇定状，以一家之主的名义，对医生的方案说YES or NO，他这在里决策并且安定局势 ☆、第四十八章 悲号 “你们信教吗？如果是，请神父来为他祈祷减轻痛苦吧。”刚才那个通知书递到黎以阡手上时，已有仁爱组织（宗教的临终关怀）义工出现。黎以阡并不领情，高声说道：“不，不需要，我儿子有能力战胜这一切！他能活下来！”说毕，他去找医生：“马修还有什么手术还没有做，我都同意的，拿来吧，让我签字，……” 医生转而说其他：“他现在有呼吸机帮助他呼吸，我们还有其他设备，辅助监控他的生命体征……” 越来越弱的心脏跳动，显示马修的生命之灯即将熄灭。黎以阡渐渐的，没再坚持，不再盲目奔走：比如，再提出去照CT，核磁共振，进高压氧仓，要求新的手术，要求更换手术高明的医生，求他们把马修再切开、缝合，他相信了，除了增添马修几处刀口、戳虐，也同时割在、缝在黎以阡的心上。 …… 医生大概是这个意思：到了听天由命的时刻，让他们等。 黎以阡与朱利叶并肩坐着，墙上一个挂钟要人命的慢吞吞的走动着，“滴嗒”声绝对刺耳。比尔又进来了一次，朱利叶坐不住了，让比尔陪她到外面换口气，“我坐这里，感觉是在等宣判，我受不了。”朱利叶走的时候说。 黎以阡也受不了，但要他离开他做不到。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主治医生出来了，“人醒了，”他的声音，不是喜悦的声音。黎以阡因此认为他被暗示这只是个回光返照，“进去见见吧，要少说话，不要让他激动，要让他少点痛苦。” 黎以阡急忙站起，进到手术室。 马修的身体在白色的手术单下面盖着，头上到下鄂都缠满了绷带，一张脸，能露出的部分不多，严重的肿胀变形，基本无法辩认。黎以阡掀开那张白布单，马修的身体缠绕着各种管子，同样的，缠满绷带浸润着鲜血。 马修睁着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手术室的天花。 “马修，马修！”黎以阡把头凑过去，霸住马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