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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之前有多惨?你消失后一直没醒过来,我天天往医院跑,一天一天等得快要绝望了。后来休假结束不得不归队,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那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要精神分裂,甚至怀疑过自己之前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其实你根本没有出现过。上个礼拜,差点就听了队长的话去接受心理辅导,还好还好,在半路上听到你醒过来的消息。要不是这样……”他摸上她消瘦的脸颊,收起方才故作可怜卖惨的语气,却用更揪心的语气自嘲道:“要不是这样,我大概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真的疯了,另一种是把你从我的大脑中完全抹掉。”

    “黄少,我知道。”卢芯童的眼神和声音一下柔软下来。“我明白你的感受。最初醒来的时候我也很彷惶,分不清和你在一起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不敢和任何人说,只能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胡思乱想。直到前几天妈妈把这个跟发绳交给我,我才确信,那些都是真的。”

    黄少天低头看她始终握在手里的发绳,说:“这个发绳是你醒来第一天我挂在病房门上的,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来过。那天在病房外面听见你父母和瀚文都在,我不方便进去,就把东西留下来,你怎么那么晚才看到?”

    “父母帮我收起来了,那天醒来没多久我又累得睡着了。”

    “那这么说,我们也算扯平了吧,反正谁都没太好受。”黄少天眨眨眼。

    “嗯。”她微笑点点头

    黄少天也笑了笑,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木头长椅上,仰天长出一口气,舒展手臂搭在椅背上,接着之前继续说:

    “回去后还是老想着你,就去跟小卢打听你的情况。当然我有装作只是作为副队长关心未来战队栋梁的姐姐而已,不过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你醒后有没有提到我,结果他说没有,害我又提心吊胆半天。老实说,今天来的路上我都在脑补见到你后你问我一句:‘你是谁?’的话该怎么办,还好没这样……”

    卢芯童侧眸静静带着微笑听着。

    黄少天偏过头睨了她一会儿,问:“你后边准备怎么处理?嗯,就是……我们的关系。”竖起一根食指来回在两人之间比比。

    卢芯童低头抿唇思索了一下,说:“其实你之前想的很周道,我们突然熟悉起来是不太好和我爸妈还有瀚文解释。”

    “哦。”黄少天斜瞟一眼,“也就是说你还准备继续赖账是不是?”

    “呃……”卢芯童语塞,接着脸上就觉得微微烫热起来。

    黄少天见她发窘了失笑,又故意逗弄说:“不过也是啊,万一你父母真的问起来,我们总不能说你在昏迷时灵魂出窍,和我同居了大半年日夜相对朝夕相处就处出感情了吧!别人肯定以为我们俩精神有问题,说不定就把我们一起关进精神病院。哎,如果能把我们两个关在一间屋子其实也蛮不错的嘛,哦?”

    卢芯童继续脸热,眨了眨眼睛,清清喉咙:“什么赖账……我记得我什么都没承认过吧?”

    “喂!”黄少天没想到,一下坐起来不淡定了。“你不是说真的吧?!”

    她明眸瞅着他转了一圈,但笑不语。虽然因为大病初愈而面容憔悴,但那双眼睛黑得发亮,盯得黄少天心口一阵发热。

    卢芯童勾笑的唇角轻启道:“没道理只能你调戏,我不能摆一下谱吧?”

    “呃……”

    这次黄少天无语了,他觉得,自己被偷袭反击得手了。

    * * *

    黄少天把她送回病房后离开,过了会儿到了每天吃药的时间,护士进来给她送药。

    这位姓翁的年轻护士挺健谈也挺热心,给她倒水的时候说起来:“今天的那个男生之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也来看过你哦!”

    “诶?”

    “刚才在走廊正好能看到下面的小花园。”翁护士解释说,把温水端给他,又弯身神秘兮兮挤眉弄眼地在她耳边:“他之前有跟我说过他喜欢你哦!”

    卢芯童差点被她那么戏足的反应逗笑,随即心头划过一丝甜蜜的暖流。

    喜欢她。这三个字之前也挺他亲口说过,可是那个时候从心到喉头只有一股说不尽的苦涩。

    卢芯童腼腆地微笑一下,说:“翁护士能替我保密吗?不要让我父母弟弟知道。”

    “当然啦,我又没那么八卦!”翁护士扬扬手喝喝直笑,把药片依次递到她手中,按顺序让她服用。

    “咦,你手上这条手链倒是挺别致好看的嘛!”翁护士又找到新的聊点。

    卢芯童吃完药,抚上手腕像皮绳手链的东西,“其实本来是发绳。”

    ——

    “算了算了,你说怎么处理好就怎么办吧,我全力配合就是了!帐也只能先让你赖着了,反正我早晚是要讨回来的,到时候使出本剑圣扑捉机会的杀手锏难道还怕你能溜掉不成?可不要小看我了!”黄少天一拍大腿站起来,往前走几步说。

    然后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前方不知想着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回头来,朝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没关系童童,我可以等你。”

    卢芯童坐着,以仰角的姿态注视他。阳光从侧面勾勒出他飒爽英气的笑脸,温暖又耀眼。

    她尚且晃神中,黄少天就走上来单膝半蹲下,抬起她的手拿过她手中的发绳,一圈一圈缠绕上她细白纤弱的手腕,末了从自己脖子上取下那根她熟悉的项链上的冰雨坠子,用上面的圆环扣住皮绳的头尾。

    瞅了瞅很满意,他抬头,浅眸对上她的黑瞳,又扬笑,笃定又自信地说:“童童,我等你。”

    ——

    “请问有没有镜子?”卢芯童问道。

    “哦。”翁护士从护士服口袋里摸出一块圆形的小镜子给她,“这个可以吗?”

    “嗯,谢谢。”她接过镜子,取下头上戴的绒线帽,望着这枚巴掌大小的镜子中反映出的自己。

    本就小巧的脸型因为病后消瘦的缘故足够塞进这面小小的镜子里,甚至那双原本杏眸带俏的眼睛此时在这张脸上倒显得大得有点突兀。还有一头堪比男生的短发——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留过短发,何况是这么短的,这一度让她很崩溃。

    ——不过,现在看来,其实也没有太差吧?

    她摸摸自己还未及耳际的头发,对着镜子里不甚满意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 * *

    慢慢的,乍暖还寒的季节也已经过去,5月G市的气温已平稳逼近三十度,卢芯童体会到了许久没有体会过的热的感觉。

    这段时间以来她和黄少天大多通过短信和偶尔简短的电话联系,没有让他们身边的人起疑心。而且联赛近末端,蓝雨战队已经在为季候赛做起了准备,在这个时候黄少天也需要把绝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战队和比赛上。

    五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