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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脸,落入对方眼中,都有点愣。隔着大老远,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又都笑了。蒋锡辰伸手进抽屉,摸出手机摇了摇,示意谢梧看信息。 谢梧恍然地点点头,换了个更隐蔽的角度,免得被台上讲课的老师抓到,然后打开微信,看到蒋锡辰刚刚发过来的话:晚上我想回家自己做饭,可不可以? 后面还跟着一张中无脸人和一桌美食的动图。 谢梧笑了笑。他本来还在想,一会儿要带人干什么去才能起到安抚作用,结果人家就自己提出来了,真够省事儿的。他当然一点意见也没有,果断打了个字:行。 发了这条信息,他没再回刚才那个角度往教室瞄,只在楼梯口对过的走廊等着。下课前的五分钟总是格外难熬,他足足把微信和微博都刷了一遍,头顶上的下课铃才打响。 悦耳的铃声停下片刻后,各个教室开始有动静。他往蒋锡辰的教室瞥了一眼,继续俯靠在走廊栏杆前玩手机,降低存在感。 又等了大半分钟,肩头被人拍了拍,蒋锡辰出来了:“要不要逛逛学校?” 谢梧不置可否地说:“这么大胆?” 蒋锡辰道:“大家都习惯我了。” 谢梧:“但是加一个我目标就更大了,很有危险哦!” 蒋锡辰笑眼眯眯:“小叔叔不就是兜着危险来的吗?” 谢梧一脸被看穿的认命表情,朝楼梯偏了下头,两人行色普通地往楼下走去。 如果数世界上最着急的生物,刚下课的学生一定是其中之一。无论是急着冲去食堂抢红烧排骨的,还是赶着去操场占领篮球架的,都无暇顾及人群中多了两个和自己不太一样的人。 他们混在这群着急的学生里,慢悠悠走下了教学楼后,谢梧不甘心地说:“你们这些身患贵族病的,是不是都比一般人敏锐?” 听了这问题,蒋锡辰笑了,转过头来,明知故问:“你指的是我刚才说你兜着危险来这事儿吗?” 谢梧不语,默认。 蒋锡辰眨眨眼睛,说:“更敏锐可能是有的,但能看透还是靠揣摩,所以这个效果到底怎样,还得看对象。反正换了别人,我肯定不会揣摩人家打扮成这样来找我,到底抱着什么想法。” 谢梧抬抬眉,望着他的眼神透出点特有的蔫坏,有几分眉来眼去你来我往的意思。要是京京在,又得挥手驱散空气里的怪味儿了。 放学后的体育场是男孩子的天下。 这个学校颇有规模,体育场里有三个篮球场、一个足球场,几分钟的光景,都被占满了。围绕足球场的跑道也有体育老师带着体育生过来,准备开始长跑训练。整个体育场生机勃勃。 “跑个步吗?”谢梧忽然问。 蒋锡辰看那边要长跑训练的学生已经做完准备活动,便明白了谢梧的意思,点点头:“跟他们一起起跑,跟哨声停。” 两人统一意见,便快跑几步,和几个学生一起站在了起跑线上。正准备计时的体育老师看看即使秒表,又看看他们,认出了学校里著名的“国际学校考察人员”的脸,没提出异议,正常按表挥下旗子,大家依令冲出起跑线。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跟着起跑容易,一起跑完还真不是轻松活儿——这个男生长跑训练不是常见的一千米、两千米,是足足五千米,跑道一圈四百米,他们整整跑了十二圈半。 在没有半点热身活动和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跑完以后他们就直接和学生们一样躺尸在地了。两人并排四仰八叉,过了半天才把气喘匀。这是,旁边的学生已经被体育老师喊起来准备进行下一个项目了。他们不好再占道儿,也起来了,拖着被累到的腿往体育场外走。 蒋锡辰带着点气音说:“我不想回家做饭了。” 英雄所见略同,谢梧道:“正好,我也不想去超市买菜了。其实我本来想带你去个地方的,现在也不想去了。” 蒋锡辰:“哪儿?” 谢梧抬起手软绵绵地指了一下满场的学生,说:“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的秘密基地,那地儿特别神奇,有解千愁、安心神、鼓舞我心的神奇力量。我看你最近吧,心里事儿不少,就想带你去汲取汲取神力。” 蒋锡辰笑了:“你们这些老男人,安慰人是不是也比一般人更拐弯抹角啊?” 谢梧冲他睨过去个莫名得意的眼神:“我也——分对象,换了别人我怎么会把他带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去?” 蒋锡辰:“你那秘密基地,可别是高中校园的厕所。” 谢梧:“我是那么没品位的人吗?” 蒋锡辰哈哈直笑,一边抬起手臂挥舞活动,一边左右转动脖子,说话声便散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累,不然咱们就去把。反正,你今天已经刻意踩着被发现身份的危险陪我玩刺激,还拉着我跑步释放压力,不如就直接再把大招拿出来呗!” 谢梧当即皱眉皱脸:“哎哟,我的蒋小爷,您可行行好,别显摆您的读心术了!我对您这久病成医的功力一万个服气,再也不跟您面前班门弄斧了,行吧?” 蒋锡辰淡淡地笑着,看过来,眼神有点温柔,语气忽而变得认真:“其实,看出你去专门去找心理医生学了这些招儿,我挺高兴的。虽然台词有点俗,但真的……还没有人为我这么做过,我特别意外,也觉得很满足。谢谢你,小叔叔。” 谢梧从鼻音里发出两声笑,道:“感动吧?” “感动。”蒋锡辰配合地回答。 谢梧:“感动的话,不如把你专用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份,我亲自找他讨教。” 蒋锡辰:“这个你应该问过楚姐了吧?” 谢梧颔首:“她说她不知道。” “嗯。”蒋锡辰说,“我没有专用的,以前试过一直找同一个,但后来发现跟同一个人倾诉所有、一切,还挺可怕的。有段时间一想到这样下去,会有个人知道我全部喜怒哀乐和弱点,就没法儿继续了。” 闻言,谢梧停下脚步,凝眸望着他:“对不起,我擅自试图侧面了解你,有没有冒犯到你?” 蒋锡辰双唇抿在一起,思考了片刻,才回答:“老实说,我应该会为你的行为感到不安和被入侵,但很奇怪,现在我只觉得高兴,没别的。” 傍晚空气有凉意,也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义,他们四目相对,谢梧有吻他的冲动。但此刻条件不允许,甚至连牵手也不行。 谢梧只得悄无声息敛起这份心情,克制地抬手按了按他的肩头,柔声道:“我明白了,以后我想为你做什么都告诉你,不再私下乱来了……小辰,我只想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舒服,没有不必要的负担,你能理解吗?” 蒋锡辰幅度很小地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