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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蠢,是这中国过去的几千年里,墨守成规的问题从来没有被改变过。 也正应如此,过去每一个时代的改革,都如分娩般痛苦又挣扎,这些老头儿们会把命都赔上,就是为了把那胎儿塞回肚子里去。 要不是他今晚和徐阶如此深入的交流一番,他会完全忽略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再往后的改革和创新中继续被烦的口干舌燥,还未必能动摇这大半朝代的古旧思想。 “徐阶,你现在就去东殿,给朕写篇忠奸赋出来。”虞璁看了眼一旁守候着的鹤奴,揉了揉眉头道:“虞大人,这一夜都得劳你为我研墨誊写了。” 有些东西如果不连根拔起,会如脓疽般伤及骨血,毁掉整个王朝。 “忠奸赋?”徐阶愣了下,多问了一句道:“陛下想重新定义刘大夏这个人么?” “不错。明日上朝的时候,由你来跟百官念这一篇折子,”虞璁知道他向来懂自己,点头道:“朕会令六部上下都誊抄学习,下午交心得体会上来——当天晚上,我们再去乾钧堂开会。” 徐阶微微点头,又行了个礼,退到东侧去写论稿了。 这搞政治,就得折腾意识形态。 虞璁心里清楚,按照现有的经济结构,自己要是弄出个议会制度、人代会制度,那完全是给国家乱上加乱。 现在的经济体系和民智,只能由君主□□来统领,这也正方便自己强行扭转方向盘,逼着这些乘客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多亏这个朝代兵权在手,还有锦衣卫时刻出动,不然事情真不好办。 皇上头一次加班,就直接加到了天亮。 他写了改改了写,废了不知道多少张纸。 鹤奴一改从前不正经的嬉笑神情,也沉默着帮忙誊写抄录,一点点的陪他把一个小册子给做了出来。 这将是傍晚开会的讲稿,也将是未来照耀这些古人的一盏明灯。 陆炳没有睡,只如守宅的忠犬一般,安静的候在角落里,陪他熬过这漫漫的长夜。 朝廷里通知又要临时上朝,哪怕消息来得再晚,无数的官员都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披星戴月的往金水桥那赶。 这皇上一下旨,有谁敢称病退朝,哪怕跑都得赶紧跑去奉天门那吹寒风去。 虞璁一夜没有睡,这个时候都有些恍惚。 徐阶的一共改了四遍,不断地突出要强调的重心,还简化了文藻,让论述变得更加锋芒毕露。 他在写青词上的出色才华,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每一个字都挑不出毛病来。 皇上确认一切无误之后,从出乾清殿的那一刻起,就在玉辇上睡的昏昏沉沉,完全醒不过来。 剩下的,都按照原定的计划来好了。 在上了金台之后,他短暂地醒了一刻,嘱咐完黄公公一些细节之后,吩咐鹤奴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徐阶。 年轻的徐大人接过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之后,懵了半天:“皇上是要臣把这个戴在头上么?” 虞璁噗嗤一笑,瞌睡都醒了:“这个是扩音器,你等会把开口朝向外面,大声对着中间说话就好——整个广场的人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这是自己之前靠仅有的理科知识储备,摸索着做出来的,还差点把黄锦吓得从窗户旁边蹦出去。 ——两张硬纸剪好贴合成纸杯的样子,再粘个纸筒,在上面缠上一圈圈的铜线。 他想法子让宫人找来一大块的磁铁,又打磨成巨大的甜甜圈状,套在纸筒上面。 左右是纸杯状的扩音筒,中间是套着磁铁圈的纸筒,效果还相当不错。 待一整套的礼仪走完,鸿胪寺的小吏头一次没有唱班。 在众人的疑惑中,徐阶走到了高处,举起了那个奇怪的扩音器,试探着高声道:“臣——徐阶——” 巨大的声音瞬间扫荡过去,整个广场的人都被吓得猛抬起头来,少数人差点拔腿就跑。 “臣徐阶,奉陛下之命,诵读一章,供诸位求索反思。” 由于扩音器的效果相当不错,整个广场的人终于都能基本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由于篇幅略长,听着听着也渐渐习惯了这奇怪的声音加强效果。 整篇深入浅出的探索了刘大夏这个前朝老臣的一生,并且按照皇帝的意思,做出中肯又深刻的表扬和批评。 很多老古板的思想都僵硬而黑白分明,但一个好人可以做坏事,一个坏人也可以做好事。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灰色的。 等一整篇诵读完,虞璁的瞌睡也醒了大半——没办法,位子离徐阶太近了一点,睡都睡不着了。 他起身接过那个话筒,又开口说了几句,只是自己声音没那么大,只好扯长声音吼出去,听得官员们都一愣一愣的。 ——毕竟在场的那么多人里,没跟皇上见过面的,其实多了去了。 六部又陷入了紧张又混乱的思想状态里。 徐阶的这篇折子,其实是在扇很多老臣的脸,问题是皇上存心推崇这样的说法,还让他们下朝了去写思想报告。 皇上还特意表示了,谁不写就等着挨板子吧,陆大人那边都准备好了。 ——就颇有种班主任虎视眈眈的盯着一帮小崽子们写作业的感觉。 皇上趁着这些官员思考人生反省自己的时候,从中午到下午饭都没吃,窝被褥里睡了个囫囵觉。 晚餐特意准备了清粥小菜排骨汤,好照顾他的肠胃。 今晚又是一场硬仗啊。 鹤奴和陆炳自觉地跟在身侧,不约而同的心想皇上今晚搞不好又要拍桌子发脾气了。 六部和各处的高层们明显吸取了教训,下午不光忙着写心得体会,还又临时抱佛脚的找杨大人问资料出处,疯狂的记数据记历史,生怕晚上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 虞璁一走进会议室里,就看见每个人面前都搁着一摞纸稿和笔记,明显比上一次有准备的许多。 他们的神情都透着几分隐隐的紧张和期待,当然今天缺席了几位告老还乡的老臣,这一点都不影响。 虞璁站定,忽然勾唇一笑。 “今天,朕不讲海运。” “海运也好,科举改革也好,那都是表面的东西。” “如果最根本的精髓你们听不懂,那这大明朝也不用谈什么福祉绵长。” 他缓缓的坐了下来,语气从容而坚定。 “今天,朕要好好的跟你们讲一讲,” “什么,叫科学发展观。” 第31章 皇上一说今天不讲海运, 在场的许多大人脸上都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他们原以为自己认真准备一通, 哪怕不被皇上点名, 也可以从容的回答各种问题。 有人甚至背好了舰队的所有制式和造价,此刻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