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情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也支撑不下去。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样做究竟掩盖了些什么,他以为装傻充愣逗宋承开心就好,其实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只是不敢去承担责任,不想去看到十来年前他所犯下的错,对宋承所造成的真正伤害。他以为这叫做脸皮厚,实则只表明了自己内心的冷漠。

    宋承的饭菜很好,空调温暖安静,加上个简单的电火炉,以及宋承特意拿给他的毯子,这个年徐准过得并不难熬。宋承收拾掉吃剩的饭菜,将碗筷丢到洗碗池里泡好,回来烤了一会儿火,随后对上火炉边取暖的徐准,漠然地道,“你若想上网,书桌旁的电脑可以用,没有密码。”

    徐准摇头,他一年到头在野外跑着,没有网瘾,“不用。”稍后又想起来似的,突兀地加了一句,“谢谢。”

    宋承没有回他。

    桌上的小时钟慢慢地指向十点,宋承到洗碗池边洗碗,徐准取下腿上毯子,蹭过去。与其说他也想洗碗,不如说他只表演了一下自己帮着洗碗的意图,因为实在洗得不太像话。宋承把他推开。

    徐准退到离宋承一步远的位置,站在一旁,目光静静集中于宋承白皙干瘦的手指在泡沫碗碟里沉浮。他以为宋承不会再理他了。没想到宋承一边洗着碗,对他说,“回去烤火吧,你不是能做这些事的人。”语气丝毫不严厉。

    徐准怀着满心对宋承这个人的感慨回到火炉边上去,宋承让他心酸又感慨,他就觉得自己变了,变懂事了,从今往后,真是再也不想让宋承伤心一分一毫。

    宋承洗完碗,回到这小屋里唯一的炉火旁来。两人围着一台电暖器,不近不远坐着,一起盯着那火光,慢慢地数一分一秒,等待旧年过去。

    新一年的钟声敲响时,外面齐声响起鞭炮,徐准伸手拿起一直搁在地上桌腿边的盒子,递给宋承,“我给你带了礼物。宋承,新年快乐。”

    第 15 章

    当夜睡得平和。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宋承用的,一张沈知书用过的。宋承睡自己的床,让徐准睡的是沈知书的床。宋承在一起烤火时有提前问过徐准介不介意,徐准当然答不介意,但趁宋承在屋里走动时,转过头去往那床看了好几眼。

    宋承注意到了,打开热水洗完澡后,在关灯前,主动躺到了沈知书的床上。

    徐准洗完澡出来看到宋承在床位安排上这转变,愣住。已然在台灯映照下熟睡的宋承没有想到,他这小小举动,竟让徐准躺在他的床上,大气也不敢出,就此乖了一整夜。

    大年初一这一整天徐准都过得晕晕乎乎的,当然不是喝酒喝晕的。说起来徐准这趟出行跟往常一样,行李箱里除了三四套换洗衣物,其余四分之三,都塞满了拆开包装的一瓶瓶便携威士忌。然而等到达了宋承身边,他却发现自己不想喝酒了。

    连手机也调成静音,刻意在宋承面前避开自己大忙人的形象。公司或者几个投资方有急事找他,他也只是出去匆匆说几句,一两分钟内解决问题,随后回到屋内来,什么也不干,就陪安静的宋承安静地待着。

    宋承看书,他就看宋承。

    当然,有时候为了掩饰自己在看宋承,也是要拿本书在手边的。

    他不太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说起来,除了年少那段对宋承的记忆模糊结局不堪的爱恋,这么些年来他再也没有体验过真爱。此时也不觉得这就是谈恋爱。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正常,很理性,一点也没有有违常理的地方。

    他只是,一刻,一刻也不想让宋承离开自己的视线。

    午饭后太阳出来了,太阳很好,从外面到屋内渐渐升起一种明亮的暖,照得人慵懒又舒心。宋承按照自己从前独居的习惯,在屋里向阳的窗边收拾了张躺椅,铺好毯子和棉被,自己偎依进去看书。见徐准果然又饥渴的狗样盯着他,很是向往的样子,以为徐准觊觎的是这张躺椅,便掀开被子下地来,到一旁柜子里取出另一把折叠躺椅,原样给徐准也收拾了一把。

    东西都是当初和沈知书结婚时置办下的,很多日常家用的东西,都是一式两套。当初也未必不存了宋承和沈知书两人对未来一些美好的愿望。从来都是成双成对,才像人间夫妻。

    一整天两人没怎么说话。徐准不再刻意撩拨宋承说话,也不再像除夕那样,笨手笨脚地在宋承面前找存在感,仿佛一夜之间变得安分得很。只是偶尔宋承熬汤缺个勺子,或者写笔记需要个书签,徐准甚至能在宋承之前,很快找到然后递过去。

    这倒仿佛是显得他心里终于真的有了宋承一样。

    除夕时没有喝酒,今天晚饭时宋承就取出自己泡的梅子酒,煮热了,两人伴着酒菜相对喝了几口。他是老师,不方便染着酒味去教学生,偶尔想喝点时只能拿这种清淡的酒水解渴。对徐准这种在纸醉金迷里泡大的老酒鬼显然不够味,但是他喝得很开心,也没想过取自己背包里的威士忌出来。现在他只想把那些东西藏得越远越好,免得宋承看到,又联想起他在外面过的烂泥一样的生活,觉得他不成个人形。

    徐准现在觉得生活就应该过成宋承这个样。具体说不出是怎样,但总归是像宋承这个样。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觉得宋承永远是个干净高贵的人。宋承独居时也能把自己过成这样,他做不到,他没有那种能力。他从里到外都被名利腐蚀得千疮百孔,溃烂得一败涂地。

    晚上多喝了几口,徐准躺在床上,他知道自己从来不醉,此时却觉有些热意上头。

    宋承洗完澡出来,一套蓝色睡衣,掀开被子,安静睡下。今天徐准没有闹,他心里没有起伏,平静,很快就可以进入睡眠。却不知道相隔一张床头柜的距离,隔壁床的被子里,徐准胸腔上下起伏,唇间紧张地呼出气音。

    “宋承,”宋承都快睡了,耳中听得背后床上徐准传来的声音,“对不起。”

    宋承扯上被子蒙住头闭上眼。

    “我对你说过好几次对不起,你大概已经听腻了吧,可是我还想再说一次。宋承,对不起,从前我忏悔给你造成痛苦,可那只是口头说说而已,我感觉不到。”

    “我感觉不到你的痛苦……我不知怎么被迷住了心窍,选择不去看,不听,不想知道你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我害怕你会怨恨我,害怕我自己承担不起你的怨恨,害怕面对事实,事实就是无论我有多少钱,无论我嚣张堕落成什么样,无论我对外面所有人多好,有多少人爱我,恨我,受到我的影响力。我也依旧只是个背弃了我最不该背弃的老师的,忘恩负义的人。”

    “对不起,宋承。你知道你给我喝你酿的梅子酒,给我收拾躺椅,甚至还帮我掖被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