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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路,你可以自己选择。” “说。” “事已至此,小孩长到这么大了,打掉是不可能了,只能让程容生出来”,程秋抽根烟进口,狠狠吸进肺管,“形势发展越来越严峻,死亡人数也越来越多,程容是唯一一个已知的、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能把小孩怀到这么大的男人,他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接着说。” 周柏握紧拳头。 “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你要来警方这边签承诺函,如果小孩出生发育不健全,那他没有研究价值,你们可以留他在身边,把他抚养长大。第二,如果出生时是个健康小孩,那他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为避免未来的不可控风险,他不能在你们身边长大,也不能认你们做父母。他会作为研究对象,由警方指定专人看管抚养。 “这他妈是什么狗屁选择”,周柏攥紧手机,冷笑出声,“都不选会怎样?” “都不选,也可以”,程秋向后一靠,烟头灼烧手指,肉皮发出焦糊滋声,“程容会被告上法庭,作为非法行医、造成极恶劣影响的共犯,刑期十二年起步。别给我说什么你可以等他???程容的胆子比猫还小,宁可拴条绳子吊死自己,也不愿被送进牢子。” 第五十七章 “???呵。” 周柏怔忪片刻,掌心一松,满手的瓜果蔬菜像失去生命,咕噜噜散落在地。 他眼珠轻晃,四处转了一圈,寻到附近的长椅,缓缓过去坐下,攥住手机搭上膝盖。足足半分钟过去,他才重新拾回声音:“我要亲自和警方谈判。” 程秋没想到他这么快重整旗鼓,一时也有些讶异:“周柏,我曾经犹豫刚刚那些话,是由我来说,还是由警方通报。但我做过这么多次恶人,再做一次也没关系。现在谈判的结果,是我、哥哥和母亲,与警方数次拉锯后的结果。双方的底牌早亮干净,无论你说出什么,都很难再有转圜。” “所以呢,警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不能反抗质疑?”,周柏向后靠上椅背,盯着脚下的蚂蚁,“蚂蚁为了活命,可以驮动比自己重几十倍的东西。现在在我背上的,是我爱人和孩子的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尝试,绝不会坐以待毙。” 嫩肉如被烙铁灼烧,程秋条件反射扔掉烟头,踩在脚下碾碾。她打开相册,看程容唯一发给她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面对镜头开怀大笑,他单纯快乐神采飞扬,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惧怕???她很久没见到这样的程容了。 在她记忆里的弟弟,永远小心翼翼低头怂肩,瑟缩的像个被剥皮的鹌鹑,恨不得埋进地壳中去。 “我把定位发给你,你明早五点半出发,大概九点能到这里。” 周柏不知程秋为何退让,他也没心情思考那些,挂断电话后,思维好像僵成糨糊,无法支撑身体运作。他在椅子上坐足五分钟,才向前几步半跪在地,机械捡起掉落的瓜果,取出纸巾擦拭,重新装回塑袋。 他提着塑袋往家走,走到半路乌云压顶,厚重云层像层叠的墙,沉甸甸压在胸中,迟迟不肯下落。 “木白白,你的伞呢?” 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急匆匆从前方跑来,周柏条件反射抬头,怒喝出声:“谁让你跑来的!” 程容吓了一跳,抬脚愣在原地,硕大肚腹像受到撞击,在腰上沉沉颤动。 周柏上前几步,一把抱住程容,他用力极大,像要把程容揉进怀里。 程容被捆的像片薄纸,喘咳都从压扁的气管抽吸。察觉周柏情绪不对,他不敢动也不敢反抗,只努力抽出一手,敲击周柏肩颈:“怎么啦木白白,我挺好的,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看快下雨了,你只带了小伞,想出来给你送伞???” “让我抱抱”,周柏抱住程容的脖子,和他贴在一起,“乖,别动,让我抱一会。” 程容伸出另一只手,同样回抱对方,恍惚中他突然想到,当年他们一起去普达措,木白白为了救他,给他当了人肉垫子。 木白白摔在地上,手背砸的血肉模糊,躺在那动弹不得,只能用气音开口,让他抱抱自己。 可当时的他???因为懦弱和惧怕不断后退,任对方在冰凉风雨中心灰意冷,直至最后彻底放手。 如果不是他不依不饶、死皮赖脸缠着对方,说不定木白白早把他忘了,可以开启崭新的人生。 如果和男人在一起???说不定会和庄炳仁在一起。 如果和女人在一起??? 木白白会有正常的婚姻、健康的小孩,如世上千万人一样,获得触手可得的幸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陪着他摸爬滚打东躲西藏,尝尽“怪物”带来的苦楚。 这本就是他自作自受,自己活该尝尽苦涩,可为什么要把周柏牵扯进来,让一个没犯错的人,陪犯错的人一起沉沦? 太不公平了。 天空落下零星雨点,砸到周柏脸上,周柏如梦初醒,放开程容拿起伞,扶程容回到家中。 程容早做好一桌子的菜,虽然色香味样样没有,但这次好歹是正常食物,可以勉强下咽。 周柏食不知味动筷,根本不知自己吃的是什么,夹起土豆丝蘸进白糖,回手又按进酱油,要不是被程容拦下,他能把这玩意嚼成碎渣,囫囵吞进腹中。 一碗冒着香气的花生糊放在面前,程容站到周柏身后,帮他按揉太阳穴:“是不是没休息好头疼?我早上用你教给我的磨了这碗糊糊,你尝尝好不好吃?” 周柏尴尬笑笑,依言挖出一口,放进嘴里品尝。花生的香混着浓郁的甜,滋润干裂喉管。 不知不觉吃完一整碗,程容洗碗擦桌子,在家里忙来忙去,周柏第一次没去帮忙,只沉默坐在桌边,指骨在桌上有规律的敲打,不知在思考什么。 这一天时间如白驹过隙,周柏发一会呆、吃几顿饭,在门口转了几圈,太阳就从天边坠进谷底。浓密乌云遮天蔽日,日头被掐头去尾,只剩短暂一块,黏稠的夜缓缓降临,爬进窗棂移进地板,停留在卧室床边。 可能这一下午用脑过度,周柏满心想着不要睡不要睡,和程容多聊一会,可无言的疲惫铺天盖地而来,将他拖入深渊,他眼前黑头皮发酸,最后的意识只够他拉过程容,轻声嘱咐几句:“我明天要去隔壁市谈笔业务,早上走估计晚上就能回来,你在家等我好不好?明晚想吃清蒸鱼、辣椒炒茄子、腊肉炒土豆片???” “好呀”,程容坐在床边,一下下轻拍周柏,学周柏平时做的那些,温声哄他入眠,“我都知道了,早点睡吧,等你明天回来,想吃的都能吃到???” 周柏松开手指,沉沉坠入梦乡。 程容在床边枯坐两个小时,直到周柏的呼吸变得平静绵长,他才动动僵硬的手脚,悄悄探入周柏怀里,取出对方的手机走到屋外,胡乱轻点半个小时,找出隐匿的软件。 试过周柏和他自己的生日都不对,程容思索两分钟,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