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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隆起,生怕一个词用错惹了他生气…… 楚瑜一路奔波早已疲乏,见了秦峥,就如心里放下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秦峥在一旁守着,分明夜色已深,却舍不得合眼,生怕眼前人就是一场梦。睡过去了,就没了。 秦峥刚刚将垂落一旁的被角仔细掖好,忽听见楚瑜呼吸加重几分,再抬头借着昏黄烛光看清楚瑜眉心稍稍皱起。他侧身睡着,这样的姿势勉强可给腰后舒减几分压迫,一手搁在枕边,一手抱着肚子,双腿略微蜷起,像是连睡梦里也成了个保护腹中孩子的模样。 只是这一觉似乎睡得仍旧不太安稳,呼吸时重时轻,不甚平稳。眉心从始至终都未舒展过。秦峥将手伸进被褥里,轻轻握住楚瑜的手,发现他手心里竟是一层冷汗,偶尔压在肚子上一紧再紧。 秦峥既是心疼,又舍不得叫醒他。楚瑜脸色并不好,这一路来到底遭了不少罪。 随着烛火一晃,秦峥的影子像是在帐子上拽出个古怪的模样,他感觉手心一紧。 楚瑜先是骤然用力喘息起来,睫毛颤了几颤,猛地睁开了眼睛。冷汗落在衣领里,激的楚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怔怔看着头顶,像是被魇住了一样。 “清辞?”秦峥攥住楚瑜的手,摇了摇:“怎么?做噩梦了?” 楚瑜缓缓回过神来,视线挪到秦峥身上,先是一愣,随之眼圈竟是红了。 秦峥吓了一跳,俯身抱住楚瑜,轻轻拍了拍他肩头,柔声哄道:“没事了,我在这……” 楚瑜伸手环住秦峥脖子,将额头紧紧抵在他胸口。 感受到怀里人不再颤抖,秦峥才稍稍松开手臂,起身抹去楚瑜额上的汗,叹息道:“我的爷,你这是要吓死我。” 楚瑜缓过一口来,撑着坐起身子。秦峥赶紧替他扶着腰,塞了软靠在后头,看着他躺好,才敢撒手。 “你倒是还敢埋怨起我来了……”楚瑜皱着眉头,揉了揉酸疼的腰。 秦峥小心翼翼的将手贴在楚瑜肚子上,一半欢喜一半愁:“你知道我不是……我是怕,你怎么就敢来了呢,清辞。方才你睡着,我就在想,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你若是有丁点闪失,你要我怎么办?” 楚瑜垂眸,低声道:“方才又做噩梦了,你走了之后,我总是睡不安稳。” 秦峥拧眉,将楚瑜的手小心合拢在掌心。 楚瑜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帐子,似自言自语道:“我总想着,许是我自己太惯着自己,怎么旁人受得住,偏我受不住。我又梦见生真儿那天,秦峥,是真的疼。那时候想想,倘若死了就好了。可还盼着看见你一眼,全了个念想。我就等着,等你回来,我看着头顶那描金的牡丹幔,看了几个日夜……” 到底还是没等来秦峥。 楚瑜缓了口气,笑了笑,道:“你知我方才醒来如何想?我想还好……还好头顶上不是那描金牡丹的帐子……我何曾想拖着这样的身子千里迢迢来边关,我何曾想将真儿独自留在家里,我何曾想瞒着兄长自作主张,只是秦峥,我是真的怕……怕等的那几个日夜,也怕等你回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台上蜡正燃到尽头,随着楚瑜落下的话音,帐中一片黑暗。 楚瑜感到秦峥缓缓抱住他,将头抵在他颈侧。然后,温热不住滴落,湿透了他的衣襟,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在夜里听得一清二楚。 楚瑜捧起秦峥的脸,吻干他眼角的泪,轻笑道:“大将军,哭这么大声不怕外头听见。” 秦峥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旁人听不听得见,那字字诛心,早已是难过的难以自持。 楚瑜只能哄道:“好了,都是又要当爹的人了,也不怕儿子笑话你。” 秦峥这又想起楚瑜身子重,不该陪他久坐,忙将人按在床上,盖好被子,抹了把脸,道:“睡。” 楚瑜轻轻挠了挠他手心,小声道:“躺下,陪我。” 两人间亲昵的小暗示,秦峥怎会不知道,他不敢这时候动楚瑜,只能伸手揉了揉楚瑜头顶:“爷,别闹了,睡觉。” 楚瑜扯了扯衣领,道:“都湿透了,怎么睡?” 秦峥起来给楚瑜找干净的亵衣。 楚瑜打下午就开始睡,这会儿睡足了精神,方才将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一并说了出来,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歪着脑袋看秦峥给他找衣裳。 秦峥将楚瑜身上打湿的中衣脱下来,还不等换上新的,楚瑜就猫在他怀里,哆哆嗦嗦的说冷。 “清辞……”秦峥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唇,咬牙道:“来,把里衣换上,别着凉。” “嗯?”一个调儿就是百转千回,楚瑜贴在秦峥怀里,指尖拨开他衣领,翻弄着他胸前的那块玉菩萨坠儿。 这是大军出征前,楚瑜亲手又给他佩上的。 秦峥把心一横,给楚瑜套上衣裳,塞回被窝里按住:“爷,饶了我。” 楚瑜捧着肚子侧身躺着,眯起眸子轻哼一声。 “可使不得这么惹火……”秦峥俯身使劲儿在楚瑜眉心亲了亲:“我怕自己憋久了,没轻没重。”楚瑜如今这幅样子,秦峥就差把他当祖宗供着,那肚子里还有俩小祖宗,再借秦峥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下手。 楚瑜笑了,轻轻扯了扯秦峥袖子:“别坐着了,你天不亮就要往校场去,还不赶紧歇会儿。” 秦峥挨着楚瑜躺下,将人抱在怀里,轻叹一声:“清辞……我不会让你再一个人等着了。” 楚瑜弯了弯唇角,两人十指相扣放在腹上,感受里面轻微的胎动。 ※ 有了充沛的粮草,燕军更是一鼓作气在半个月内将西戎击退千里,夺回三座城。 大军拔寨,暂守葫芦镇。 葫芦镇是边陲的一座小镇,因戎卢与大燕频频交战,镇子上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搬走了,如今大军安营再此,正是方便。 秦峥特意安排人挑了一处环境清雅的院子,收拾了干净,安顿楚瑜。 楚瑜眼下有孕八月余,因着双胎,担心会早产,该是安稳待产的时候了。这院子虽不比上京的宅子金贵,胜在算是清雅别致。院子里有棵大榕树,枝叶茂盛,铺展开来将小院遮的甚是凉爽。 秦峥在树下搁了张青藤编的躺椅,楚瑜若是在屋子待得腻烦了,就会在藤椅上躺着打盹儿。 这些日子边关战事吃紧,戎卢颇有一种鱼死网破之势,出兵愈发频繁。秦峥空闲的时间并不多,白天操练军队,商议战事,到了夜里才能回小院里歇息。这时候楚瑜往往又睡下了,俩人连个照面都不打。 难得今儿个有空,秦峥提前结束了手头上的事,匆匆往院子那赶去。 楚瑜正躺在藤椅上乘凉,常安和常平在一旁打扇,夏日虽炎热,这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