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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 她几乎是本能地往后跳了一步,与此同时,黄兵等人立刻拦在两人之间,看着那老太太两只手上尖利的指甲一阵后怕,“休得无礼,有冤诉冤,莫要胡乱拉扯。” “小黄,”度蓝桦不假思索道,“把几位小师父和老太太带到衙门去细细问话,堵在大街上算什么事儿?” 黄兵一脸震惊:“谁?我?!” 度蓝桦头也不回地往医馆里走,“嗯,我看好你!” 所以说当领导的最大好处之一,就是可以随时把不喜欢的工作甩给下属…… 医馆里头还有另外两个衙役守着,见度蓝桦过来都松了口气,“夫人!” 这又是老太太又是孕妇的,老弱病残快占全了,稍不留神就容易捅娄子,没个顶事儿的人在,他们心里还真不踏实。 哪怕走进医馆,外面那些百姓的议论声还萦绕耳边,吵得人脑瓜子疼,这让大夫怎么救人?度蓝桦拧着眉头道:“白云寺的活动结束了,应该能腾出人手来,你去传我的话,拨几个人过来,把医馆附近围一围,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那些看热闹的、吵嚷的一律撵走!” 那两个衙役正觉人手不足压力巨大,闻言大喜,其中一个立即领命而去。 度蓝桦摆摆手,问另一个,“伤者身份问清楚了吗,其他家属通知了吗?” “之前在白云寺时就有人认出来了,”那衙役麻利道,“伤者是城东区那边往王保平家的三儿媳妇李香秀,那老太太姓孙,是她婆婆。王家有三儿一女,都已成家,现在二老跟三个儿子一起住,并未分家。前头两个儿子和老王头儿合开一家木器铺子,三儿子王承是个读书的,因伤者是个孕妇,已经去通知两个嫂子。” “通知嫂子?”度蓝桦眉毛一扬,“王承呢?” 孕妇情况特殊,让有经验的女人照顾确实方便,但也不该一个能拿主意、担责任的人都没有啊!那老太太眼见就是个不讲理的乡间泼妇,万一李香秀有点什么事儿,难道要让两个隔了一层的嫂子做主? 那衙役愣了下,“在读书,离下学还有一会儿。” 读书人地位尊崇,一般不到危急关头,谁都不愿轻易打扰。 “他老婆都给人横着抬进来了,接下来怎么着还不知道呢,”度蓝桦心里腾地冒出来一股火,“还读个屁书!老婆没了能再娶,书停一天就会死是不是?马上把人给我叫来!” 那衙役似乎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这位平日雷厉风行的衙门二当家真的是个女的,以往那些老做法行不通了……忙屁滚尿流地跑去喊人。 才来一小会儿,度蓝桦就生了一肚子气,左看右看仅有的两个衙役都被撵去办事,只好拦了个医馆小学徒问道:“小哥儿,劳驾问一下,方才小金大夫带回来的那个伤者情况怎么样?” 小学徒就道:“人还没醒,小金大夫正叫人煎药,说要配合针灸催吐一回,不然那毒物在体内留存时间越久越不好。” 度蓝桦嗯了声,这是古代版的洗胃吧? 她飞快地道了谢,进到后头看时,老金、小金这对父子正语速飞快地低声商议着什么,而靠墙的一张病榻上,一个年轻女人面若金纸,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被问及李氏的情况,老金大夫眉头紧锁道:“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让病人吐出来,一来不叫毒物继续发挥效力,二来也好分辨是何毒物,以便对症下药。” 有几种毒物的症状颇为接近,若不进一步分辨,连他们也不敢随便用药。 “只是,”小金大夫为难道,“伤者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恐怕本来胎相就不大稳固,眼下母体又遭此一劫……” “有小产的可能?”度蓝桦问道。 小金大夫叹了口气,“十有八/九,甚至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怕就怕血山崩。此时病人意识不清,不能配合,救治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度蓝桦下意识看向老金大夫,见后者也跟着点头,不由心头突突直跳。 她记得以前看过相关资料,三个多月的胎儿发育已经成型,胎盘也会附着在子宫壁上,若想堕胎就只能选择刮宫或引产,不仅风险极大,而且对母体伤害也难以估量,很有可能造成大出血或之后宫腔黏连等并发症。 现代医学和相关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尚且如此,更别提古代了。 想到这里,度蓝桦忍不住又看了眼昏迷中也极度痛苦的李氏,这可真是一脚踩进鬼门关去了。 “通过把脉,能大体确定毒物范围吗?”她不死心的问。 老金大夫摇摇头,谨慎道:“夫人有所不知,是药三分毒,其实日常咱们入口的食物中未必就没有毒性。眼下草民只能说可能是某几种,若再详细,实在无能为力。” 小金大夫接道:“所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催吐,若毒性不强,吐出来也就差不多了;若是毒性强,若能从呕吐物中分辨一二,也好定下解毒药方。” 度蓝桦叹了口气,也没强人所难,“辛苦你们了。” 没有现代化验设备,也真难为他们了。 正说话间,一个小药童举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冲进来,“药来了药来了!” 众人闻言都是精神一振,小金大夫忙亲自掰开李香秀的嘴,老金大夫接了药后往她嘴上一贴,药汁立刻乖乖流了进去。 度蓝桦看得赞叹不已,爷俩这配合这默契,也不知操练过多少回,竟有种行云流水的诡异美感。 药汁刚下去,留在外头的阿德就进来道:“夫人,李香秀的两个嫂子到了。” 度蓝桦忙对两位大夫道:“劳驾先看着她,我去问问,或许知道什么也未可知。” 说来也巧,李香秀的两个嫂子还是对堂姐妹,都姓宋,因闺名不好听,平时左邻右舍都喊嫁了大哥的大宋氏,嫁了二哥的小宋氏。 见里间门帘一挑,大步流星出来一个衣饰华丽的年轻女人,大宋氏、小宋氏立刻就猜到这位恐怕就是大家口中的度夫人,忙上前行礼。 小宋氏往里面看了眼,“夫人,真是我家香秀?”、 度蓝桦亲自挑帘子给她们看了眼,以免出现忙活一通却认错人的乌龙,“是不是?” 两个宋氏都被李香秀透着几分灰败的面色吓了一跳,捂着嘴点头,“错不了,可,可这是咋了啊?” 早起婆婆带着李香秀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人就成这样了? 度蓝桦带着她们走到隔壁房间问话,“暂时判断是中了毒,你们有谁知道她今天早上吃过什么,平时又吃些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小宋氏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自然是知道的,一个白面和豆面掺的饽饽,一个炖鸡蛋,一碗菜叶子粥,那饭还是民妇给端进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