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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炎怒斥,单手要去抓应长风的后心。 他受了伤,动作虚浮无力。应长风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手中剑意凝成一道屏障,将萧鹤炎横着推出去。没有半点废话,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细长的眼睛扫过萧鹤炎的前胸。 就在片刻之前他五感分明地知道萧鹤炎那处被穿透,但凡是个普通人,这一下就已经没命了。 修士大约能撑得时间久一些,萧鹤炎伤重还能与他拉拉扯扯,也许不严重。 应长风心下一沉。 “退!”他低吼,剑意辉煌。 魔气被剑意逼得缩成一团紧密凝结在沈移舟的身躯附近,天光乍亮,仿佛过去了一个漫长的黑夜。应长风回过头,竟然呆愣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萧鹤炎四肢都带着伤,武脉半废——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的前胸破开一个拳头大的洞,这时汩汩流血。 本该有心脏的地方空无一物。 萧鹤炎注意到他震惊的目光后,冷道:“看什么?” 应长风是不想和萧鹤炎多说话的,但这画面太诡异了。 他的心在哪儿?如果是一直都没有,萧鹤炎如何做到?如果是他还没到来时被沈移舟掏了,这么久的时间萧鹤炎又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你的心。”应长风艰难道,“怎么……?” “没有?”萧鹤炎满不在乎地笑了,“二百年前,我察觉到辛夷遗留的一张琴上有他的灵识,用他的琴弦、琴饰、自己的心与一小块元神打造出一把长命锁,戴在了白石身上,可以在各路妖魔的浊气中保护白石一次。” “……” “至于其余的……咳咳,说了你也不懂。” “……” “我和他,是永远会在一起的。如果我快死了,还能见他一面。” 第70章 皆为空空 “你简直……” 应长风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萧鹤炎自说自话,道:“可惜那时候我还没见过你,不知道世上能有两个人的长相如此相似。见你之后,我暗中调查过许久,发现不管有没有人相信,你与辛夷还真是个万分之一的巧合……讽刺么?你要怎样,悉听尊便。” 应长风手紧了紧:“我说过,不计较了。” 萧鹤炎不予置评地嗤笑一声:“是因为白石吧?” 应长风没回答,反问道:“如果那长命锁能在关键时刻抵御毁天灭地的一击,你为什么不自己拿着?” 萧鹤炎的目光闪烁,眉梢轻轻一挑,仿佛嘲讽他这句问话:“我死不死的,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只要白石在,我们二人的传承就不会断绝。” 灵识,内丹,心与血…… 从未听说过如此能孕育出一个生命,但萧鹤炎居然真就成了!他所言,应长风不敢尽信,萧鹤炎到底付出什么代价他却隐约感觉得到。 修士沟通天地,汲取万物之灵。 但这等扭转阴阳的事……是会遭报应的。 无怪萧鹤炎修为圆满、灵力强大几乎可以冠绝红尘道,江湖中谁听闻青霄真人的大名都要忌惮三分,可他却从未提过飞升。 萧白石一次与他聊过自己的困惑。 起先萧白石以为父亲念着辛夷,过分执着所以永远没办法舍弃七情六欲,甚至会入轮回去寻找辛夷的踪迹。现在看来,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注定此生修行都是徒劳了。 应长风眉头紧锁:“……逆天而为!” 萧鹤炎不置可否地还要开口,突然猛咳几声,喘不上气似的低着头。他心口萦绕不去的黑色魔气越发浓郁,应长风指尖有剑意闪过,那魔气旋即退缩两三。 但仍守着萧鹤炎不放,随时都要吞噬他。 对魔气而言,这些执念散不去的修士是最好的养料。沈移舟已经被它们寄生了,几百年的修为都被吃得干干净净,如今沦为一团连实体都没有的魔气之驱使。 而它们还嫌不够,还想对萧鹤炎下手。 再来个大宗师的修为,就是第二个有实体的心魔了吗? 也不一定,时间间隔得太短了。 但应长风不敢冒险。 他感觉得到萧鹤炎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在来回转。 保命符能不能看出现状? 那萧白石现在人呢? 要是萧白石再见到父亲这模样,他接受得了吗? ……接受得了他自己吗? 想起那时诉说“我是个怪物”的萧白石,应长风难得心慌了片刻,单手造出的屏障顿时有点犹豫地被削弱了两三分力量。 理智全无的沈移舟自然不会错过他这一下,魔气混杂赤焰之力席卷而来。 应长风心里骂了句自己废物,居然在这档口分心! 他咬破拇指凌空画出数道剑意,直接以自身血气开了离火剑阵。 领悟过无剑之剑的真谛、神之火加持的敏感力量还未来得及消散,两边共同凝聚出的剑意比先前更加细腻,也更汹涌。 剑阵再开,带着滔天真火从魔气内中烧出一条路,刺耳尖叫四起,应长风眉头一皱,径直单手抓住萧鹤炎往外扔。 他懒得再理会萧鹤炎,更不肯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愫,点萧鹤炎的穴道试图止血。但手指旋即被血液尽数染红了,应长风动作停顿,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他听见萧鹤炎笑着,有点讽刺的意味。 “应长风,你还怪仁至义尽的……”那人低声咳嗽,血染红了应长风半边衣裳,“这叫什么,以德报怨?” 应长风没回答他任何。 眼前,沈移舟似乎忌惮那真火烧出的剑阵,一时不敢向前。 而背后,清心道众人已经差不多全军覆没了,岳辟川伤重歪倒在地。除此之外,牧禾开出的结界很难抵御魔气。 在这时如果不能杀了沈移舟,魔气只会因为他的怨念越来越多—— 应长风难得犹豫地想:我还能再杀一个吗? 被他护住的萧鹤炎自身难保,不去管那些骇人伤口,却还喋喋不休道:“应长风,你何等的光明磊落,在此处放手,回你那清心道大宗师座下去当个第一剑修不好吗?……你……咳咳,倒也不必因为愧疚非要救我。” 应长风恼火得很,闻言顶了他一句:“对你有个屁的愧疚!” 萧鹤炎:“哦?难道不是看在白石的面子上?好吃好喝伺候你几年,不想当花瓶也就罢了,对我儿子下手……” “……” 他骤然提及此事,应长风还真被说中内心的愧疚——若非萧白石,他再针对沈移舟,也不会理这曾经囚禁自己的人一句。可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