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十贯娘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65

分卷阅读565

    旁人骂他的话,叫娘的……就这俩字他也没学好,学成娘来。

    如此这便是个臭嘴丐。

    他也没有名字,安儿与根奴当日打了他,陈大胜便罚他两日日舍一餐给他吃。

    如此,安儿见到人便笑着喊他道:“老臭,你等急了!”

    老臭是旁人骂乞丐臭嘴的话,孩子听多了就开始喊他老臭,喊的多了,傻子也知道是自己了。

    老臭着急的很,看到他们回身就去草席子边上取了自己半拉的葫芦瓢儿伸过来。

    安儿与根奴,就把自己带来的吃食给他倒瓢里去。

    老臭蹲在地上狼吞虎咽。

    俩孩子就托着腮蹲着看,一边看还一边学着阿“奶”的话说:“慢点慢点,还有呢……”

    这话学的老气横秋的,可他们不知道,低头狼吞虎咽的老丐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一直到老臭吃饱,安儿才抱着自己的讨饭碗要走,小孩儿蹲久了腿麻,便一个踉跄把碗飞了出去。

    这一下,就吓的婢仆怪叫连天,这可是高僧给的碗,碎了这一群都吃不了好去。

    等他们叫唤完却发现,好巧不巧那碗却入了老臭的葫芦瓢。

    老臭仿佛是也受了惊,于是呲牙骂他们道:“娘来~啊!”

    第198章 第198章(199) 亥时初……

    (199)

    亥时初刻,  一乘小轿将宫之仪抬离大梁宫。

    天子却坐在东明殿偏殿,认认真真的写自己的心得。

    今日先生讲的是从前帝王无为而治那个阶段的民生民情,如此,  杨藻便思考再三,就认认真真写到:大道无心方是正途,君更该恩怨两忘终成善道……

    大梁朝的贫寒,不贫于国库,  不困于军饷,  而贫于君王的见识,越是治理这个国家,杨藻便觉自己过去所学早就不够用了。

    臣子都能专攻一科,帝王不可以。

    其实帝王掌握的知识也不必多,  须得臣子汇报,  帝王一听便只几何,并且能从更多的解决办法当中择最有利于国家的办法。

    这就很难了。

    也是杨藻目前最急迫要学习的东西,他是一位十分努力的君王。

    笔力不济却也勤奋,  正写着,殿外有人悄悄进来禀报,  说他要等的人会在人定三刻到达。

    杨藻没抬头说:“知道了。”

    人定三刻,杨藻收笔,将自己写的这篇东西反复诵读,  心下有些不满意,却也不想耽误时辰,如此他站起来,  手握佛珠来道多宝阁前,想起什么又放下佛珠。

    伸手推动一条棱条,机关机喳,  一排暗道便显现出来。

    有隐卫从屋顶蹦下,坐杨藻的位置,拿起灯将自己的身影投“射”到门窗之上,做出正在苦学的样子。

    后宫因打搅皇爷用功,也是处理了一些人的,如今只要他坐在这里是没人敢来的。

    杨藻回头看看,确定安全,这才引着一盏灯笼下了暗道。

    这暗道前朝就有,如今知道的却只两三人矣。那暗道很深,笔直下去能有半里地才见几处岔道,道头又横四扇铁门,杨藻从腰下解开钥匙打开其中一扇进入……

    宫外。

    昏暗的房间没有烛火,只有打开窗子就能看到的大梁宫西门,夜间巡查的侍卫在城头来回走着,身影无声恍若鬼魅。

    暗探早就来了,不敢惊扰圣驾便只报了个人定三刻。

    完后,他就安静的坐着,安静的看着夜“色”中的大梁宫,一直看到足下地砖有敲击之声,他这才站起挪开一边桌子,推开地砖将君王从下面扶出。

    帝王抬起灯笼,看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很是亲切的笑笑。

    暗探身上落魄,但是杨藻没有嫌弃,来到地面,便开口唤了这暗探的名字道:““迷”谷。”

    “迷”谷是古书里的神树,它生在招摇山上,光彩时能照耀四方,被人佩戴的时,可以防止“迷”路。

    “迷”谷笑,跪下给帝王施礼。

    他似乎是很想他的,说话就动了情:“您,如何这般瘦了?”

    杨藻笑笑,坐在了他刚才那个位置,也看大梁宫的西门,看了半响才说:“在这里看那边,就跟看旁人家一般。”

    “迷”谷不说话,又与他温了一壶酒。

    杨藻如今喜怒不由己,待遇更是如此,就是换条袄库都要上个穿戴档。

    早起换了什么衣服,从哪个门出来,乘坐何种工具,从哪条路到哪条路,路上便是高兴在何处喂了宫里的金鱼,这也是要有记录的。

    看“迷”谷端上来的烈酒,他笑笑,给自己倒上叹息:“朕如何瘦,如何不瘦呢?曹氏没了,阿多气我不懂变通,那么多跟着朕的老人也走了,最近你该听到了吧,他们说帝王无情呢……”

    他仰头喝了一盅酒道:“你抓紧时间,朕今日还有事。”

    “迷”谷闻言轻轻道喏,便依重点开始汇报:“五月二十三,福瑞郡王从亲卫巷出来,去了青雀庵,供奉了……郑家先老夫人的灵位。”

    杨藻倒酒的手停顿下点头笑:“像他做的事情,倒是恨郑行云与我那外爷,恨的明明白白,这人都死了,他都不给人家供个牌位……他身体如何了?”

    “迷”谷道:“怕真是伤了元气,上山下山都得有人抬,在大殿跪的久了,郡王爷也跪不住了,那日又着了凉,回去挨了骂,吃了几日“药”方好。”

    “哎,五月天,不冷不热的风寒才可怕,是我对不住他……”杨藻“插”言,面“露”悲苦饮酒叹息:“朕身边就这么一个好的,还得拿他开刀,你说我是不是要瘦些,打曹氏走了,我还得表达哀伤,不然几个丫头更要恨我了,这做帝王的难当,说孤寡就孤寡了,吃斋吃到今儿,真是嘴巴里淡的起皮儿了。”

    “是。”

    “是什么是!还,还有么?”

    “也就是老样子,陈大胜几人繁忙,卸了差事也从不与外人交际,都是骑快马回庆丰城家里呆着,都很少出门。”

    杨藻叹息:“哎,没出息就没出息在这儿了,难不成回头青岭老了,连个溜达的老亲家都没有,还得教啊,见的人少可学不到东西,他们本先天缺一门了。”

    君王与这位“迷”谷说话特别自在,语气轻松,偶尔朕,多用我。

    他敲敲桌面,说笑话一般对“迷”谷道:“你可知,他那斥候情报里,而今对谭家依旧是只字不提的。”

    “迷”谷却诚实说:“不言其好,不言其坏,已经是难得君子,若换了我却是做不到的,毕竟,谭家贪功,老刀死的太多了。”

    杨藻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他想说,哪怕不必过百,就找陈大胜这样的,给他三五十,就什么麻烦都能震慑住了。

    可究竟是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