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其他小说 - 玉修山上的赵守玉(np)在线阅读 - 第一百零一章 你拿我炼你那幻境?

第一百零一章 你拿我炼你那幻境?

    

第一百零一章  你拿我炼你那幻境?



    小猫儿,叫我瞧瞧你有什么本事。她莲步缓移,迎着宁非相热切的目光近前去,倾身抵住他额头,屏息凝神,探得其根基底里。

    同阿游比起来,他还不算废到底。

    宁非相只觉得似有条冷链子自后脊梁窜过,彻骨的寒痛直麻进脑仁里,他奋力躲开,虚弱道:谁教你这样探灵脉的?

    不该是这样么?守玉眼神寂寂,对自家粗暴手法毫无察觉,还颇厌烦这猫儿不中用不是他姐姐的缘故,我何必管他呢,这猫儿再得人意,也不与我相干,何苦来着?

    她硬着嗓道:你家姐姐没压错宝,双修之法确实于你有无穷益处,难为她肯为你尽心至此,更可惜你伤损过重,只能我亲自来,明白么?

    明白么?

    明白的,你情我愿,钱货两讫,童叟无欺,与宁家人做生意,便只好依着宁家的规矩来。

    猫儿乖巧点头,他原也是姓着宁呢。

    依了他们,还得依守玉的,说出来,说你明白了,但凭我处置。

    是,宁非相满眼迷醉,痴痴道:非相明白,但凭姐姐处置。

    守玉叹了声,不是姐姐,我比你小呀。

    不是姐姐,还能是谁呢?他问道,神情却笃定。

    好吧,你说是那便是了,可别后悔。守玉道,这腔子里也盛了回她的魂,真真假假,分那么清岂不无趣?

    你怎么回事,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还觉得我不知人事,好欺负么?他将人往里一拉,困在怀里,温热可感的亲近令那股不安减轻了些,张开嘴。

    右手托住她瘦削侧脸,竖起大拇指不住揉捻那嫩红唇瓣,多用力几遭,就撬开了牙关。他低头印上去,就着缝隙深入再深入,抵住她舌根吮吸,将所闻所感的股股香气,导入口中,咽进身内。

    这是救命的药,药从她身上生来,她生来便是救我的。

    美人儿许久才被放开,急急粗喘,好容易平复下来,语气里满是抱怨:她还敢笑话我的花藤,放任至此,小小野猫也敢骑到头上去了。

    说谁是野猫呢?宁非相觉得这话耳熟,便相应地表现出合宜地恼怒来。

    还不足够,要吃了她肉,尝到血腥滋味儿,触到硬冷白骨,才算是得偿所愿。

    她像是并不知道他所喜所想那般,全心全意撒着娇,点着被咬破的唇角,粉舌伸长了将颗颗血珠卷进口里,你瞧你,长得文弱,行事作风这般粗蛮,可怎么行?

    只有一人教我,真有委屈,劳你忍着些便是了。宁非相垂下眼,可他接下去撕扯她衣裳的动作照旧粗鲁野蛮,一点儿不像知错就改的样子。

    原来,你是真的,想要同她长久。她一挥手,令宁非相头顶生出茸茸两只竖耳,随其动作机灵动转,厚绒绒猫儿在玉耳间辗转不休,美人儿含笑感叹道:还是有耳朵顺眼,会更招人喜欢的。

    姐姐喜欢么?他低下身子,垂头往她手心里蹭。

    不喜欢。

    这样对么?他牵起她手,贴在脸上。

    不对。

    那这样呢?他跪下去,将她脚踝托起,作势要吻。

    她一扭腰,侧了身子,抽了脚出来,看也不看他,还是不对。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是了,他从在大小姐房里,就少有对的时候。

    他对也没理,申冤无门,她就没错的时候。

    大小姐,您教教我,怎么才是对。宁非相再不妄动,跪得板正。

    还算是个好学的态度,教你便是了,那傲气美人儿这才有些笑模样,抚住他下巴,离这么远,不是又生分了,快坐上来些。

    夜过半,月影横斜。

    宁无双以一个满载而归的姿态提着空渔网,她浑身湿淋淋,冷腥海水顺脖子往下淌,笑骂着进洞,好命的崽子,还在暖被窝里做梦呢,是谁的牙上长倒刺,磨得水衣漏洞,不是你亲娘老子机警,擎等着明早泡浮囊了,与我收尸便了

    她哪里预着,从那等险象环生里逃出命来,再撞上的却是一副香艳景儿呢?

    粉痕错落,修长有致的一条腿,贴着宁非相后腰,扭搭扭搭伸出来,后脚跟圆润生光,将不久前淌上去的口水,蹭回他小腿,那美艳女子冲宁无双笑着,姐姐这猫儿不大顺心呢,替你调教好了,你听听这会儿打呼噜、喵喵叫是不是也顺耳些?

    方才他还说要我省些力气,他知了其中些许奥妙,便也能反过来报答我身,守玉撅着嘴,净玉做的手臂似乎生辉,她抬着手,一下一下在宁非相脸上发间拨弄,红唇娇艳欲滴,她呵呵笑着,像是万分心满意足而得意非常,他也唤我姐姐呢,让他再叫一声,给你品品我调理得如何?

    宁非相听令而动,乖巧唤声阿姐,他费力侧着头,贪恋守玉身上的气息,又想看清她的脸。

    听着不错呢。宁无双扣扣耳里的水,笑着道。

    都这样了,你也能忍得下去,守玉摸着下巴,做了诊断,没药可救了。

    恰在数刻之前显形的泥胎分身,可是顶着一头一脸鲜红爪痕出来的守玉与泥胎变成的宁无双恩爱腻乎的幻境,二人与来凑热闹的黑花藤夜舒混作一处,快活几能升天,她照样躲在泥胎后头,一双媚眼儿勾魂夺魄望去,气得宁非相半死,有道是关心则乱,这猫儿精似鬼,不先妒令智昏,如何能乖乖上钩呢。

    怎么那猫儿心思竟还重些,就这般寸土不让了,真是鲁莽得很呢,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么个不讨喜的性子,怪道宁大小姐也渐渐淡了心思,不再想与他花好月圆共长生,只求死在一堆儿里便是了。

    这么想着,她无视了分身可怜巴巴的眼神,不动声色将那泥胎收了回来,与自己的身位换过,免去许多不必要的肌肤相亲与皮肉之苦。

    真会说话,当赏。宁无双顺手抄起个缺了口的破陶炉,砸上她那张卷曲厚发遮掩大半的,美艳又可恶的脸,小矮子,你怎么敢真当他是个畜牲?

    当一声闷响,陶炉掉了底,连做个盛汤的器皿也不能,而被宁非相下了死力抱在怀里的,似乎冒着暖热香气的妙人儿,横生出道道细长干纹,丝丝寸寸碎裂崩垮,最后堆成的矮矮一堆,也闪着微微光亮,照应着宁非相眸中错愕难解,他面目空白几瞬,猫瞳特性无半分神采便如街头痴儿。回神过来,那猫气甚重的面上几欲扭曲成恐怖相。

    再次入魔前的猫儿很是絮叨。

    姐姐,姐姐,姐姐,怎么那么多人叫你姐姐呢,怎么他们叫你声声得应,你少有应我的,还只许我叫你姐姐,我唤大小姐、亲亲无双,都不被你所喜。

    你知道该怎么对一只猫负责吗?

    既应过我一声,就该时时刻刻,生生世世,只应我一个的。

    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又何必与他们不同?

    世上苦命种大抵如此,消受不起恩重情深,他尝到了一点甜头,就喊打喊杀,要剖心剔骨,也不管他那副苦胆浸偷了的心肝,怨毒泡朽了的黑骨,别人稀不稀罕。

    呢敖呜宁非相喉中嘶鸣犹如夜半鬼哭,他张牙舞爪朝守玉扑去,两手成蒲团大小的利爪,尖尖獠牙呲出,流涎不止。此盛像持续未有一刻,渐渐衰退缩小,最后光景及不上宁家大宅子里养出来十分之一的油光水滑,哪里再可自一小小猫相窥见其不见尽头的富贵相?

    在守玉主导的幻境里,总不会令只猫儿长久占据上风。

    这猫儿虽姓宁,我瞧着你家大夫人真没把他身上留存的一星半点儿血脉当回事儿,否则能任你胡闹多年?守玉将泥胎分身收回,抬脚踢踢蜷在角落里,再成不了气候的瘦猫儿,你却顾忌着,与他这般不合伦理,可见是真当成了一家人。

    宁无双便知又被诳进了幻境里,她自猫儿又变之际便摆开迎战架势,这时也松懈下来,收起你这副落进下石的嘴脸行不行,可真腻味人。

    她为这半妖上千山,行万里路,苦难受尽,应他一声姐姐,就得拿他当一回亲弟,要给他续命,效仿自守玉处偷师的双修之法,纵是最亲密无间,软话也不曾说过半边字儿。

    叫守玉说破,她面上如何挂得住,内里越是羞急,面上更做出来冷淡神色来。

    姐姐果然生我气了呢。守玉见好就收,佯做不知她所思所想,其实幻境将将收回,那人猫两个仍是她手心虫儿罢了,此刻也做腔做调,长睫蜷曲,媚眼如飞,生出百样姿态来。

    她勾勾手指,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泥胎塑像竟摇晃起身,踉跄走至前来。

    姐姐的猫儿遭她惹急了,该这般赔罪呢。见她竖起的一指朝下一点,那尚存三分风流的泥胎轰然炸开,烟尘四起,久久不散。

    怎么样,这般可够姐姐你解气?

    宁无双长叹了声道:够不够本是另外回事,你失了趁手法器,往后可怎么是好?

    法器而已,死物罢了,要紧的是姐姐能开心。守玉摆摆手,笑得无比坦荡,忽然一愣,万分担忧道:我怎生忘了,没他姐姐也是活不了的,我也不是非要他死不可。

    她这么说着,揪下垂于胸前的那颗圆珠子,抛了过去。

    宁无双手腕一翻,稳稳接在手心里,边打量着,道:你轻易给他用了,送礼的那位不知会是个什么滋味呢。

    哟,还有这样的说法呢,收了不用,那我不得趁早设个灵堂供起来?守玉笑道。

    宁无双权衡了会儿,握紧了拳头,道:你我相处时日不长,我知你与旁人不同,只是我宁家久做生意,惯是讲究钱货两讫四个字,这次,你想得到什么作为回报呢?

    好姐姐,你怎的不明白,我要的东西,早就拿到手了呀。守玉娇笑道。

    你这样的体质,魄石多了无益宁无双顿住,电光火石间灵光一闪,迟疑道:你是在拿我,炼你那幻境?

    守玉自上岛伊始,边应对人猫二人,边念动造境术决,也是她姐弟二人损耗甚重,双双中计,落得受她摆布调弄。

    她们姓宁的,除了会做生意,便是护短,守玉软声讨饶道:可别怪我,你先说的钱货两讫,咱们这买卖划算着呢,况且,我还有个东西在姐姐这儿存着呢,掌柜的大善人,存当费可别收我贵了,出门在外不容易呢。

    的确划算。宁无双苦笑道。

    宁无双蹬他一脚,死猫,吐出来。

    便见猫身的宁非相开着龙脊,万般不情愿地吐出颗黑漆漆珠子。

    真恶心。守玉背手不接,只拿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瞪她。

    宁无双也觉得是,自衣摆上撕了张布,包住黢黑的火灵珠,蹭了又抹,磨回三分光彩来,重递了过去,喏。

    还是恶心。守玉这么说着,却是接过来,收进了识海之内,过后两个指儿一碰,燃起小小一簇明火。

    怎么做到的?宁无双结结巴巴道,忙不迭摸出生潮的眼前凑上去,手窝着挡风,生怕呛不死似的,狠嘬了两口。

    从前威力太大,烧了玉修山许多瓦屋灵树,我就不大用它,那黑猫用了回,消耗得正正好好。

    宁无双吐出一串烟圈,直直往守玉面门而去,你老追着我不放,如不是见识过你裙下臣众,叫不才以为是哪一点入了你的眼。

    旁人入了我幻境一回,过后便对境主心生敬畏,再起不了僭越想头,你却不同,我原来以为是你家传操魂术法的精妙,抵消掉幻境的影响,得了魄石才知道,宁家魂术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养着你内里恶念的,是那只黑猫罢了,守玉皱皱眉,咳了两声,接着道:你去中原给我带个信儿,看在你大老远跑一趟的份上,玉修山会好好谢你。

    宁无双将烟枪掉了个头,抵在后脑勺上搔搔,良久苦笑道:他是个猫儿还省心些,你与他相识不久,不知他是怎么个千年祸害的本性,劳你为他打算一场,多谢了。

    带个信儿而已,多少术决法术用不得,再不济还有灵鸟传信,走兽报恩,还不行就花点钱,又不是花不起。

    她那样一个香饽饽,这等讨好露脸的无上差事,怎么就轮到这里来的?

    守玉歪歪头,目光越过她,落到角落里缩着的猫儿身上,自那回雷劫入魔暴变后,他维持人形的时间越来越短,你我都清楚,这是这不行的。

    我心里有数。宁无双试图错开目光,不与她对视。

    守玉哪能令她如愿,知她还是过不了那股子别扭劲儿,非凑到跟前去,我只说一句,你也听见他说出了生生世世这样的话,既然不能立时便做个了断,便活长久些,将这一世拉长到能将你俩得个善终的时候,我便也不再管这官司。

    妖兽成人形不易,口吐人言更是艰难,其意愿说出口,便再无回头路可走,宁无双是晓得这道理的,却不解守玉从来淡然,为何此项上执着,真有些规劝的意味了。

    卖这么大情面给我,图什么?宁无双犹豫良久,终是问了出来,试炼幻境么,什么时候炼不得了?

    守玉定定看了她眼,粲然笑道:北泽好玩的地方不少,我还没去过呢。

    中原百大灵山攻略换北泽不足千岛风光,在守玉看来,或许确是划算的。

    宁无双未推辞做她向导的要求,这小矮子可是有趣得紧,隐隐还有些期待,便问道:这之后,你会去哪儿?

    守玉也不隐瞒,去神龟岛,见我心上人。

    上次雪山也是去见你心上人,宁无双很是不齿,调笑道:你心上究竟多少人?

    守玉倒严肃起来,我不似你你完完整整有一颗心,有母亲疼你,姐妹爱你,我都没有,心上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宁无双垂头想了想,赞同道:却也是,你总爱往险处钻,竟不知是天生好奇心重,还是就觉得死了活着无甚差别,真是多个给你拢进被窝的,多层照应了。

    第二日,守玉便离了海岛,行前嘱托宁无双务必将狼王心带去玉修山,由师尊护法炼化,去了其上禁制,再用不迟。

    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就说你没那么好心。宁无双嘴上这么说,却不由得捏了把冷汗,自从知道守玉得了那狼王之心,未听她有只字片语说起禁制一事,从前种种,全是引诱不假。

    那到今时今日,她待我之心,又有几分是真呢?宁无双思索着,若要求证,只有再往中原去一遭了。

    可是值得么,为了这么个油滑的小矮子精?

    不对,宁无双摇头苦笑道,不是为了非相活命么,与她有什么干系?

    守玉看着眼前女子神情于片刻见已变了几变,默然不语,又似是对她心下此刻转动种种,了然于胸,却也不说破,只痴痴笑道:姐姐又抬举我,有那样的本事,我早翻天了。

    他看重我,你也知道,在他自己的心上弄个只我能解开的禁制,不算矫情,蠢得是我,将那解禁的术决忘了个一干二净,辜负他为我打算一场,也有劳姐姐你辛苦一趟,再往中原去一遭

    她装糊涂,宁无双再往深里问,便是自取其辱,索性闭了嘴,连那堆泥胎碎渣子,什么时候无踪无影了,要寻颗尘也寻不到,也没有问出口。

    为了活命么,留着命才能接着折腾,不辛苦,宁无双不冷不热道,终是没忍住,多嘴一句,小矮子,你也保重。

    (分割线君路过)

    姐姐,我可及不上你那猫儿,我只关心姐姐你开不开心。

    宁无双凝眉,语气沉重,你怎么茶里茶气的?

    没办法,咱有这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