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凤凰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12

分卷阅读512

    章宗义,有他帮衬,确是省事不少,她才刚说一句,章宗义便把按件算钱,以衣换布和棉花的事宜全提了出来。

    想是肚里已经打过腹稿了,卫善还没想到的细处,他想了个七七八八,还赔笑道:“防着里头有偷布偷棉的,王妃给她们活路,这些事也得先计较好了,往后才有法可依,免得给王妃添恶名。”

    卫善听了也觉有理,先点头赞同,又摆一摆手:“此须小节不必理会,先将大事办了再说。”当务之急是冬衣,若有偷工减料的,只要抓着一次,就再不许接这活计。

    章宗义应得一声,将这事记下,复又禀报道:“官衙中总有人进进出出办事,真种上菜蔬也不好看,就在后头开了块地,土都已经翻过了,菜籽也都种下了,有专人守着,王妃不必担心。”

    章宗义寻了个由头把菜地放到衙门后头去,王妃的法子倒是想得好,可她哪里知道种菜是个什么味儿,她长到这么大,怕连皇庄都不曾去过,就算亲耕亲蚕,那些东西也是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漂漂亮亮,当真看见挑了粪浇菜也太不雅相。

    卫善抬眼看了章宗义一眼,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笑一笑,也不说自己没想到,只对章宗义连连点头,道:“章亲事事事仔细,这便很好。”

    章宗义深知卫善在秦昭心中的份量,她夸上一句,比别人说上百句都更有用,哪里敢不精心,在她面前尤其要显得自己能干,连称不敢,等回到城中,又将今日的事一件件报给秦昭。

    秦昭听见卫善夸他仔细,颔首道:“你办得好,事事须得想在王妃前头,叫她不要操劳,城中大夫里头若有擅长调理身子的,派一个去给王妃摸摸脉,我看她这两日脾胃不适。”

    头回用饭还不知道,待见她把馒头泡在汤里,才想到怕是这一路行军她脾胃不适,还得找大夫看看,往后吃软食调养回来。

    章宗义连连应是,便是庆州没有这样的大夫,秦昭开了口,他也必得办到,连秦昭未曾吩咐的也先办了,派人寻摸了个做南食的师傅,在官衙中专给王爷王妃做饭菜。

    出了门便去清点布铺棉花铺子的存货,庆州城中还存得有多少布多少棉,按市价折算收取,满城打锣将肯来做冬衣的妇人们聚集在大觉寺中,把自己妻子派去当监工。

    他一直没找着机会让妻子来拜见卫善,也投到卫善身边当个跑腿管事的,这下可寻着了机会,章娘子本就是个爽利妇人,这事儿交给她,办得有条有理,见了卫善便将寺中有多少人做冬衣,一日能做出几件,报给她听。

    卫善也还记得她,一面听她说,一面在纸上记下,手快的妇人能做一件冬衣,算一算布匹棉花半个月后就不够用了,按进度到落雪之前,城中一半人都还没有冬衣。

    章娘子看在眼里,她也不识得字,记帐都是记在心里的,当面报数,回去便把小儿子带在身边,让小儿子记下来,隔两日往卫善身边送帐目,卫善见这孩子字写得干净仔细,倒像他爹,便许他到官衙里来,帮书吏整理毁损的卷宗。

    卫善写信到晋州,一封给徐太姬,一封给碧微,问孩子们如何,如意可好些了,跟着便将冬衣的事交给了碧微,晋州参军的男丁极多,军眷都能发动起来做冬衣。

    这事自有人督办,让碧微一并跟着,是想叫她多出出门,别成日闷在王府中,也带着如意一道出去,多走走多看看,心境会开阔得多。

    她才刚落笔,青霜闪身进屋来,欲言又止,卫善落笔不停,余光扫了她一眼,难得她身边最不会扭捏的人倒扭捏起来了。

    卫善嘴角一勾笑了起来,这些日子青霜成天跟着小唐进进出出,她有许多事不通,小唐却是个鬼精灵,肯带着她跑进跑出,动的什么心思,人人都知道。

    只有青霜自己,懵懵懂懂的,一味好玩,她年纪不小,小唐看着跳脱,实是个靠得住的人,若真有喜讯,倒能替他们办场喜事,热热闹闹。

    卫善还当青霜要说些什么,忍住笑意道:“说罢,你这肚里能藏什么心事?”

    青霜眨眨眼儿,她还当卫善已经知道了:“原来公主都知道了,袁含之休了妻。”

    ☆、第361章 取舍

    卫善只当是小唐青霜两个好事将近, 青霜跟在她身边这许多年, 从来也没这么扭捏过, 心中还一时感慨, 这些年不得安定, 身边的丫头一个个都到了年纪, 也该替她们打算打算, 青霜若是点了头,便把上官娘子接来,替他们热热闹闹办场喜事。

    连要置办什么嫁妆都已经在心里列出两条, 听见这句, 一时怔住了, 沾墨狼毫顿在纸上,宣纸立时氲开个大墨团, 卫善收了笑意, 把笔搁到笔架上,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青霜低下头去, 她自然是听小唐说的, 小唐肚子里头也不知几百个心眼子, 对青霜却没有隐瞒的心思,张嘴便说漏了,说完便心中懊悔, 生怕她告诉卫善, 哄她道:“这事儿连王爷都还没说呢, 你也得瞒着, 别叫王妃心里头不痛快。”

    青霜当时是点头答应了,一转头便觉着还是不能瞒着卫善,她这些年跟着沉香,早就事事以卫善为先,可除了忠心之外,也学了一点人情世故。

    魏人秀原来和卫善走动得多,两人很是亲近,闺中互赠爱物是常有的事,连青霜都跟着卫善跑过几次魏宽,魏宽做的事,算不到他女儿头上去,魏人秀被休了,卫善知道心里也不知作何想。

    “昨儿听小唐说的。”青霜嚅嚅,脚尖磨着青砖地蹭到卫善的身边,小心翼翼觑着卫善的脸色:“听说是袁家与魏家义绝。”

    袁慕之袁含之兄弟两,将父亲的灵柩扶回家乡,青牛峰下都要替袁礼贤立碑,老家龙门山自然早早就替他修起了大屋,连他原来讲书的那间草堂,也又重新修缮,还派了族人千里迢迢上京城去,求袁礼贤提字。

    袁礼贤连门生故旧都不肯轻易给一个字,这块草堂上摘下来的匾额要他提字,也是一样不肯,袁氏族人只得将这块无字匾带了回去,也不知如何传说,竟把这事传得神乎其神,说无字便是袁相提的字,挂到了草堂正中,从袁礼贤的诗集里撷取一个名字,叫作“天心堂”。

    袁礼贤从没有回去过,等两个儿子回到家乡,才见到这间草堂,两人还是日夜读书,家产归还之后,置下些田地,由母亲谢氏打理。

    袁慕之已然厌政,他在狱中身上眼看着父亲身上被浇了这许多脏水,能够回到乡间,每日晨起教童子读书写字,乡间耕读,虽不比过去门前车马似流水,倒也安得其乐。

    袁含之却还有一腔雄心壮志,虽受挫败,也未曾消磨志向,他时刻关心朝中局势,经得事多了,倒不似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