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屁虫

    

跟屁虫



    身体在发热。

    脑袋晕晕沉沉的,墨昭在清醒和昏睡之间浮沉,隐隐能听到外界的动静,却动弹不了哪怕一根手指。

    听得到身旁谁的叹息声,也能听得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可此时他对这这一切没有丝毫探究的欲望。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算是契机吧,他记起了所有的事。

    关于上辈子,他和陈楚楚的事。

    上辈子,他和陈楚楚的关系说不上多好。

    直白点来说,应该是完全不熟。

    只是他单方面喜欢她。

    在认识陈楚楚之前,要他谈论自己的理想型,自己是一个屁也放不出来的。

    谁能想到,就看那么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大他五岁的人。

    一见钟情,真是狗血。

    更狗血的是,她即将要结婚了。

    他单方面被判出了局。

    其实想来,当时的他对陈楚楚,应该是恨多点。

    他恨她对所有人都太过温柔,恨她总是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恨她身边总是换男人却从来不多看他一眼。

    恨她会他所有喜欢吃的菜,恨她对于自己多余的关心,恨她总是叮嘱自己要多笑。

    他恨极了她,所以他捉弄她,给她使绊子,泼冷水...以为这样她就能多看自己一眼。

    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男人罢了。

    我说为何如此眼熟,原来是你啊。

    忽的,一句十分揶揄的话,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墨昭一睁眼便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蓝色瞳孔,他下意识往身旁看去,却听见对方说:别找了,她先去找妖王了。

    白丞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稳稳地坐在半开着的窗台上。

    哼。墨昭露出了明显警惕的表情,找我有事?

    你恢复记忆了吧?白丞扬起了下巴,我说你为何如此眼熟,原来,你是那个跟屁虫啊。

    墨昭一愣,墨黑色的眸子里明显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他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声音也颤抖起来:你是谁?

    你应该认识我的吧?白丞笑着答道,但说完后又低着头不确定地喃喃着:他还记得我这人吗..

    墨昭呆愣了一刻,果断答:完全不记得。

    啊哈哈也是啊。白丞干笑两声,那不重要。上辈子我也是跟在陈楚楚后面的跟屁虫。

    这样啊。

    墨昭不大感兴趣,说着就要起身离开,被白丞一把拉住,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来这儿的,又要怎么回去吗?

    不想知道。

    墨昭轻描淡写地回答让白丞略有些错愕,接着失笑。

    毕竟同是跟屁虫,他还是明白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我明白了。深蓝色的眼睛微微敛起,你以为在这个世界就能独占她了?

    他忽的大笑起来,凑近墨昭身旁小声说道:你想都别想。

    脸上笑着,语气却颇有威胁之意。

    气氛突然僵硬。

    啪

    直到一道清脆的掌声响起,墨昭紧绷的肌肉渐渐松懈下来。

    好了,放松些,我可不是威胁你什么的,想来我也没什么资格威胁你,只是我们留在这个虚拟世界越长,便会逐渐被这世界吞噬。

    他顿了顿,转身又坐回了窗台,我倒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楚楚。

    楚楚怎么了?墨昭的声音带着些迷茫。

    楚楚她已有被吞噬的迹象了,不然她为何没认出你来呢?

    这一问倒是把墨昭愣住了,虽说上辈子他与陈楚楚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好歹也骚扰她近五年,刷足了存在感,没理由认不出他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打算与陈楚楚在这个世界一直呆下去。可若是他们都被这世界吞噬了又会是怎样呢?

    墨昭收回思绪,不禁开口反问: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白丞假装沉思,像在思考一个深奥的问题,随后这样回她的:说来话长你可以把我当作是和你同样恢复记忆的人,只不过是恢复的较早,又恰好得知了这个世界一些事儿,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当然,我说这些话也不是想拉拢你,只是希望你别再给我们添乱了。如果你再有想让楚楚留在这个世界的想法我只能清理障碍了。

    白丞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墨昭眯起了眼睛。

    这还不叫威胁,那什么叫威胁?

    既如此,我也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墨昭问道,那么,该如何做?

    白丞沉默着打量他,笑意更深了几分,也真实了几分,楚楚明日便要出发去天界岭,你随我去修仙界办件事。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储物袋,丢给了墨昭。

    在庄园乖乖等着。白丞道,在这期间,别去给楚楚添乱。

    墨昭小心地收好了储物袋,起身要离开,但又迟疑不定地问道,那你呢?

    白丞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折扇打开遮住了他半边脸,当然是办大事。

    墨昭眨眨眼,不明所以。

    说实在,他一直看不懂这人,但是基于现状,他又不得不与这人合作。

    他所谓的同为跟屁虫的往事,墨昭不感兴趣。

    只要最后站在陈楚楚身边的,是他就够了。

    于是他不再迟疑,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借着内部的结构几个纵跃,转瞬之间已经看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