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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嗑。 阮清秋悄悄把窗户打开两指宽的缝隙,拉下蒙脸的围巾, 透了口气。 车厢里, 时不时飘来的怪味, 让她怀念起现代社会发达的交通, 尤其是高铁, 宽敞快捷又舒服。 迷迷糊糊的眯着眼, 不知过了多久, 车停了。 人们都往车外挤, 阮清秋慢悠悠走在后面,突然被人指着叫:“土包子, 你进城卖山货嘛,哈哈哈!” 懒洋洋瞥了一眼说话的人,她收回目光,“哦, 土三包你好,土三包再见。” 顾青叶笑容僵在脸上,终于回忆起土三包这个词, 她冷哼道:“我妈带我去百货商场买衣服, 还坐公交去,你只能背着山货叫卖, 真可怜!” 话音刚落,一个穿军装的青年走向这边,停在阮清秋面前,亲切地说:“小同志,何主任让我来接你,她在家里包饺子,抽不开身。” 说着,上前帮着提帆布包,他看了孙来娣和顾青叶一眼,问她:“认识的亲戚?可以上车,送送她们。” 阮清秋眼神都没给她们个,摆手:“别,不认识,咱走。” 母女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上了军用吉普车,好半天没回过神。 军区大院,李家。 “这孩子,不是说了我去看你吗,咋自己来了?” 放下擀面杖,何美芳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嘴里抱怨着,笑盈盈朝阮清秋走去。 “我是小辈嘛,再说年底医院病患多,哪还能让您辛苦跑一趟。”她说着,把帆布包放去厨房,“何姨,这是我去山里打的野猪肉,阿奶腌制了不少,给你和李叔送点来,可好吃了。” 何美芳连忙去看,吃惊道:“这么多,起码四十斤!你这丫头,不会是把肉全拿来了吧?” 要知道,她和丈夫两个人的单位福利加起来,大约也就这么些! “何姨,小看我了吧,你不记得我力气大这件事啦?一只野猪不在话下,家里留的够多,放心~”阮清秋俏皮地说。 “这话,我信!”刚进家门的李卫国,铿锵有力道。 他对小姑娘的力气印象十分深刻,单手扶起他这个七尺军汉,一点不费劲! 想起这个李卫国就惋惜不已,忍不住劝说:“小阮呐,真不考虑参军?李叔保证给你推荐个厉害的部队,说不定还能见到传说中的首长咧!” 见到传说中的首长?是自己想的那位吗?好向往! 可是阮清秋对入伍真的不感兴趣,她已经有人生目标啦,便真诚地对夫妻俩说:“李叔,我想继续读书,等哪天高考恢复了,报考大学!” “秋秋的志向是考大学啊?可现在……”何美芳顿住,怎么可以打击小姑娘上进的积极性,她立刻补充,“现在也不迟!” 见她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就接着说:“县图书馆里,何姨有认识的朋友,回头就给你找找学习资料,到时候让小张送去杏花村。” “谢谢李叔何姨~” “小事一桩,来吃饺子啦!” 用完餐,夫妻二人对视了眼,何美芳神色和蔼道:“秋秋呀,上次说认你当干女儿的事,家里人同意了吗?” 阮清秋微怔,他们竟还把这事放心上,思忖片刻,她看着目露期盼的何美芳,微笑,“如果何姨李叔不嫌弃,以后我就叫你们干爹干妈啦~” “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何美芳拉着她的手,嗔道。 “以后,这里就是你第二个家,经常来看看,让你干妈给你包饺子吃。”李卫国跟着说道。 何美芳笑得合不拢嘴,直说:“就是,谁欺负了你,只管来找干爹干妈!” 阮清秋走的时候,收获了一堆干果零食。她出发一个多小时后,何美芳突然发现烟灰缸下压着一个眼熟的绣花布袋,正是自己上次悄悄塞进帆布包的那个,钱和票证都没被动过。 她愣了愣,叹气。 “小阮的意思应该是不图咱家钱,以后你就别塞钱票了。”李卫国听妻子道明原由后,这样说。 他翻翻报纸,见妻子不说话,好像有些沮丧,便劝:“不是小阮不接受你的好,知道你是想对她好,不过你得换种方式去表达。” “换什么方式?秋秋不接受,我就难受得很,我就不心安,都是因为她,秀秀才找回来……”何美芳说着,眼圈红了。 李卫国放下报纸,揽着她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样会吓到小姑娘,人家本就不图咱回报,她不是要学习考大学么?你好好给她收罗些书送去。我看那孩子喜欢吃,你以后多准备点,自己做的,她肯定不拒绝。” “我还要学做衣服,她就不会拒绝了吧?” “这个啊,这个还是算了吧,美芳……”李卫国咳了咳,转过头低声说,“你那手艺我可不敢恭维,怪丑的……” 警卫员要是在,肯定会八卦一笑:团长又被何主任打了。 他这会儿已经把人送到杏花村,正往回赶。 回到家,阮清秋突然发现自己屋里多了一个竹书架,之前堆在桌子上的书,都被整整齐齐码好,摆在上面。 “林子今天做的,刚弄好去牛棚给李老哥送吃的去了。”罗老太太边炒菜边给她说。 阮清秋靠在外面,没说话。 她想,崽也太好了,不知道是羡慕以后嫁他的人,还是同情自己很难遇到这么好的人。 想着,阮清秋心里闷闷的,有些意兴阑珊。 顾青林回来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便小心翼翼地问:“秋秋不喜欢那个书架?” “没。” “那……” 他有些忐忑,有些委屈,看着兴致不高的少女。 阮清秋叹气,她能说是因为想到这么好的崽,以后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就堵心吗? 不,不能! “没事,就是跑了一天,有点累。” 顾青林点点头,轻声带上木门,低着头立在门口良久才离去。 一连几日,阮清秋都陷在一种烦躁奇怪的情绪里,简直难以自拔,时而焦躁,时而沮丧。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甚至没注意到越来越沉默的少年。 直到除夕前一天,大扫除时没看到他,才问罗老太太:“阿奶,小林子人呢?” “这不是明天快过年了么,我让林子去公社给他爹妈送些年货,毕竟是亲生父母,血缘关系是断不掉的。”老太太停下抹桌子,沉默一会儿又道:“将来我去了,就你们两个孩子我不放心,那是他爸妈,多少会照拂你们些。” 听了这话,阮清秋放下清理蛛丝的鸡毛掸,眉头狠狠了起来。 “阿奶,他去了多久?” “半个多小时吧,坐拖拉机去的,你应该赶不上。”老太太仿佛明白她在想什么,这样解释道。 “阿奶,你先放着,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