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来往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刘还没回来,小熊开着麦撸得很痛快,杨追回来后倒是没再出去,坐在范陈简旁边玩RPG。范陈简给大刘发了条信息问他晚上回不回。半个小时后大刘才回信,说不回宿舍了。

    他课件早看完了,点开B站看了部电影,收到大刘的信息后关了电脑。

    杨追拿开耳机侧过头问他:“要睡了?”

    范陈简点头,他八点多又吃了颗感冒药,很催眠。

    睡前他接了桶水淋了个澡,厕所里流水溅落在瓷面上的啪滴声,杨追和小熊闲扯的对话也传到了耳朵里,他拧干毛巾覆到脸上,过了几秒才拿开,将身上的水珠擦干。

    室内的光线再一次暗下,范陈简爬上床,拿出手机看到了微信上的一条新信息。海懒头像下是一句晚安,来自杨追。

    他长按几秒点击标为已读,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沉入睡眠。

    2.

    分生课上范陈简还是没被提问,老师讲的内容顺序和教材上排的不一样,他走了会神,没过一会就不知道PPT上放映的内容在书上多少页了。范陈简侧歪着身体凑到杨追面前,问:“讲哪了?”

    “PCR技术,194。”

    吐出来的气息吹到了范陈简的头发上,他心里有点在意,觉得那一块头皮有些发痒,但如果伸手去抓又显得好像嫌弃对方。范陈简把身体侧回去,右手撑头,将后脑勺对着杨追。撑着头的右手揉蹭了下头发,莫名滋生的痒感消了下去,他立起身躯坐正,心里想自己的洁癖是不是太过了。

    后面三节中药课他一如既往的睡了过去。

    最后一节课里杨追一直低头在用手机跟人发消息,并不是多安静的课,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台下的说话声,窗外忽起的喧闹,那一丁点声响的消息震动却让范陈简在睡意包卷中露出一丝清醒的缝隙。他迷糊睁开眼,自然而然地看向杨追——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个侧脸。他看了几秒,杨追并没有注意到他,他又睡了过去。只是这次并不是对外界全无所知的,他一半沉在睡湖里,一半挣扎着上岸,岸上站着一个人,让他竭力伸手想要够到的一个人。那个人的剪影,成了他半梦半醒间脑海里浮现出来唯一鲜明的片段。

    而他醒来就会忘记。

    叮铃——下课铃响起,整个教室都是碰撞的声音。范陈简醒来,站起身收拾书笔,杨追已经将书包拉好拉链了。

    “车协的人找我有事,先走了,你中午记得吃清淡点。”杨追把背包背上,看范陈简点了个头就急着走了。

    下午是药理学,范陈简仔细回忆了下,大概两个礼拜没去上过了,他明明最讨厌中药学。

    大刘跟他女朋友一下课就不见了,小熊拉着范陈简往食堂赶,周边都是向食堂走的同学。302寝的人跟小熊比较熟,都是撸友,一路上聊得很热,走到半路范陈简跟他们分开了。

    小熊问他去哪。

    范陈简说:“去见女朋友。”

    大刘和小熊只知道他谈的是异地,距离远到美国就不知道了。范陈简不爱提。他当然也不是去见秦雪,秦雪现在还没回来,他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去。不想去吃饭,也不想去上课。

    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他随便上了辆人少的公车,坐在后排靠窗的座位闭眼休息。耳机里正在播放一曲钢琴三重奏,残余的睡意随着琴键的奏鸣一点点消散,他睁开眼望向窗外陌生的建筑和路人,意识无比清醒。

    范陈简晕长沙的公车。坐到想要吐的时候他下车了。因为那阵子欲呕的感觉还没压下来,他不敢进餐厅,一路慢悠悠地走着,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走了一会就累了,他感冒没好人还是很容易倦。他记得高中地理课老师提过江西因行道树的森郁经教授举力称是人造地球之肺。可能是邻省,湖南的绿化也很多。他随意坐在一长排台阶最下面,右边看得出来是一棵新移栽的广玉兰。

    明明只是坐了几十分钟的公车,却好像置身在了另一个世界,陌生的,但又充满熟悉。让他感到熟悉的点,却有些好笑。范陈简想,无论哪里,都是在地球上,没有新意。

    耳朵有点发疼,他掏出手机要关了音乐,看到了屏幕上十几条短息和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于杨追。

    他回拨了过去,很快被接起。

    “你在哪?”杨追声音有些低,听起来就让人知道心情并不高兴,语气却平平。

    范陈简清了清喉咙,小咳了几声,道:“散会步。”

    “吃饭了吗?”

    “嗯。”

    电话那头啧了一声,一下子两边都安静了。

    过了一会,杨追开口:“明天齐韵仪他们去义诊,你去不去?”

    范陈简笑了,道:“我去干嘛?”

    他不是知行医学社的成员,也不跟杨追一样和他们混得很熟。

    杨追没说话了。

    范陈简道:“明天周六不用上课我可以睡一天,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哦。”

    “那我挂了。”

    “你早点回吧,晚上大刘请吃饭。”

    “啊?”

    “他要搬出去了,就周末这两天,提前请我们几个吃饭。”

    “哦,那我等会就回来。”

    “嗯。”

    “挂了。”

    “嗯。”

    范陈简挂了电话。

    他附近不远是个步步高,广场前有一圈人围着,音乐声开得很大,应该是有小孩在跳舞。他绕过人群到商场旁的快餐店买了点吃的。

    食物咽下去,带着埂塞的闷痛,他喝下一口水,感觉凉水从食道一路浸入了胃里。他摸着胸前那股凉意,又咽下一口食物。

    刚才与杨追通话时升起的郁气与凉意搅在了一起。就跟喉咽腔驻而不散的涩痛一样令人烦闷。

    就和长沙不停歇的雨一样,令人发愁。

    他看着忽起的风,和道上飞起的尘灰,右边树木的叶子沙沙作响,风是起来了,却只是一小股,牢牢扣在人身上的是长沙雨前常有闷重。

    真的又要下雨了。

    3.

    范陈简回去的当晚就下了雨。

    失眠的夜里,忽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雨声。在黑暗中他坐起身来,低下头看到邻床杨追黑色的脑袋,浓密的黑发散在枕头上,触感似乎是直击心底的柔软。他没有动,看了一会又躺下了。雨声并不助眠,反而让他清醒,时针缓慢移动着,黑夜等待日晓,雨雾等待天明,他等待睡眠,都是一样。

    雨下了一个星期,没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