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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好生协商,务必协调共赢才好——现在天下未稳,根本还没到窝里斗的时候呢。 几人商讨了一番,初步定了几个可能的人选,还要继续和桂家商量。因时间已晚,又随口说了些闲话,杨七娘便道,“今日就到这里吧。” 蕙娘也道,“不如一起去上一炷香,过几日登基大典诸事完毕以后,再到冲粹园相聚。” 杨七娘面上掠过一丝阴影,没搭理蕙娘的话茬,反而提起,“静宜园那面,也不知收拾得如何了。” 疯子,是不适合在喜庆的大典上出现的,这几个月比较轰动的大事,就是三皇子就藩贵州,宁太妃也跟着一起去了。至于牛太妃,现在还被安置在静宜园里,内阁也算是一以贯之了,索性又把她表哥卫麒山调去看着她。 蕙娘被她这样一说,也觉得香山有点晦气,转而道,“或者到我们家里也是一样的……” 说着,两人步出院子,在权仲白的伴护下,进大雄宝殿参拜烧香,杨七娘先拜完出去,等蕙娘也拜完了,出去寻到她时,她却仍未走动,而是站在殿外台阶上,遥望着大报国寺外的宫墙一角,久久都未曾说话。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皇城内巍峨的宫殿,几乎是连绵成山峦,在青灰色天空下透着一股难言的压抑,蕙娘本要说话,顺着杨七娘的眼神看去时,不禁也看得痴了。好半晌,方才轻声道,“该走了。” “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杨七娘轻声说,“你可曾想过,真能走到这么一步?” 蕙娘回思前尘,亦是感慨万千,她发自肺腑地道,“真是盲人起瞎马,夜半临深池,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撞撞、磕磕绊绊,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日,我自己都是糊涂得很。现在我终是明白,为什么历代雄主均都尊崇宗教,今天这一日,又岂只是我等权谋之功?” 是啊,虚无缥缈的运气,似乎主宰着每个人的一生,今日的局面,何曾在任何一人算中?杨七娘深吸了一口气,近乎自语,“走到这一步,对将来,心里有底吗?” “若是从前,也许还算是有底。”蕙娘沉吟片刻,亦老实道,“从前,这天下终究是很小的。四海之内,无非就是这些国度,无非就是这些距离……” “是啊,蒸汽机出来了,织布机出来了,改良火炮出来了……”杨七娘望着天边,呢喃道,“千年未有的变局,已经拉开了帷幕,未来究竟会是如何,这大秦的下一步,又会踏在怎样的一处呢?” 自从蕙娘认得她开始,杨七娘从未如这一刻一般迷茫,她几乎是求助地望了蕙娘一眼,低声重复道,“这未来,究竟会是怎样呢?” 蕙娘有些莫名其妙,只好道,“人谁也不能前知,前些年你是如何走过来的,今后也该如何走下去。将来怎样——这事,不是到了将来,自然就会知道的吗?” 杨七娘不禁有几分愕然,细思片刻,也不禁宛然而笑,扭头道,“你说得是,将来的事,将来不就知道了。” 却终究有几分惘然,又自低语道,“也许会比今日更好,也许,又会比今日更坏得多了……” 蕙娘正要说话时,忽见左近寒光一闪,不由定睛看去,只见一人手中忽而拔出了一把匕首,直冲向正在一边同桂皮说话的权仲白,后者背向此处,一时间竟是毫无回应。四周护卫,也多没料到此人动作如此之快,几乎谁也没能反应过来。 事出突然,蕙娘竟丝毫不及细想,连一声也来不及出,直觉反应,便是飞身挡向权仲白,欲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攻击。 噗哧一声闷响,这匕首想必是磨得极快,才一眨眼,便没入了身体之中。 380结局 蕙娘压根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天旋地转间,自己已被扑倒在地,只是预料中的剧痛却未到来,身边呼喝连声,显然是护卫们在追赶刺客。她晕眩中伸手去摸背后——这一活动,她有点清醒了,她不是受了伤一时没觉得痛……这浑身活动自如的,她——她是根本没受伤吧。 她试着要坐起身时,权仲白却在她耳边道,“别动——” 他语调肃然,蕙娘眨了眨眼,知觉渐渐全数回笼,她忽然发现自己正被人压在身下——从权仲白的声音来看,他乃是蹲在自己身侧,压着她的人也不是他了。 脑袋活泛回来了,稍微一想,便也知道多半是某个侍卫尽忠职守,趴在自己身上,为她挡了这一刀,现在估计是受了重伤了,以自己为肉垫就这么躺着。也不好随便搬动。 蕙娘也不顾尴尬,顿时不敢乱动了,她现在这个姿势比较尴尬,只能趴在地上瞪着青石板——毕竟刚才还是结结实实地跌倒了,现在回过神来,渐渐觉得关节处有些疼痛,不过那也都是小伤而已了。蕙娘扬声问道,“你没事吧?他没事吧?” 权仲白却未立刻回答,过了一会,一开口驴唇不对马嘴地,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压在蕙娘身上那人喘息了几声,竟然哼哼地笑了起来,他一开口,蕙娘顿时僵住了。 这声音,即使只是笑声,她也认得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权季青低声道,“告诉我……你……恨不恨我……” 话说到最后,已是一片咳喘,蕙娘感到自己背侧一片濡湿,心中不禁一凛:看来,权季青受伤的确不浅。 “季青……”权仲白的语气也有几分复杂,“你又何苦如此。” “我待你是不大好……”权季青的笑声到最后又变成了咳嗽。蕙娘忽然觉得身上一轻,权季青已从她身上栽倒,蕙娘忙打了个滚,站起身来看时,果然见他胸口扎着一把匕首,说话间还在不断涌出鲜血,就是嘴边都有血迹,显然伤势极重,有很大可能,是活不成了。 见到蕙娘转身,他极为复杂地望了蕙娘一眼,便不再搭理她,双眼紧锁着权仲白,费力地问,“你——你原谅我吗?” 权仲白心痛地注视着弟弟,他叹了口气,正要说话时,远处忽然有人叫道,“公子小心!” 蕙娘这次醒起,两人还在险地,她四处一望,果然见到两个刺客又拔刀扑了上来。只好一拉权仲白,双双退入殿中暂避。那些香客何曾见过如此情景,自然鬼哭狼嚎起来,越发给场面添了乱。好在蕙娘和权仲白都有一身的武艺,一旁杨七娘又有眼色,老早缩到桌下,不做众人的累赘。和那两名刺客周旋了一番,侍卫们便赶到解围,扰乱了好一番,场面方才安宁了下来。 此时众人再寻权季青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