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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说话。 # 翁媳两个,自从蕙娘远行回来以后,接触倒是不多,连交印都是良国公打发云妈妈给她送来的。现在老爷子手里看似没有握着什么权力了,反而是作养得身体健壮、红光满面,见到蕙娘进来,亦是一脸春风,让她坐下以后,沉吟了片刻,方道,“桂家现在,有点慌张了吧?” 桂家那肯定是香雾部的重点渗透对象,虽然他们家一直也都很有防心,但香雾部对其的动向,还是有所了解的。蕙娘点头道,“男人都不在,很没主意。现在孙家这个样子,倒是让整个二皇子党都开始惊慌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是不需要太多言语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良国公来找蕙娘,那肯定就是为了打探桂家的政治态度。从鸾台会的做法来看,权族对于桂家手里的兵权也是有点想法的。以前那是时机没有成熟,权族自己手里没有筹码,现在有了六皇子,这么好的机会,权族未必会平白放过,蕙娘怀疑就算是权族没想到,良国公都不会平白放过。 “二皇子今年也十多岁了吧?”良国公沉吟着道,“还算是个聪明孩子……你看,是否应该限制一下了?” 良机都是稍纵即逝的,现在因为定国公,二皇子党是一下群龙无首,如此机会,错过实在也是有些可惜。蕙娘扬眉道,“限制?您是只想限制二皇子,还是借机有把桂家延揽过来的意思,这两个意思体现在策略上,差距那也是很大的。” “是我没说清楚。”良国公非但没有发火,反而有些失笑,他道,“争取桂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也不能让桂家再亲近二皇子了。听你意思,桂老帅那头老狐狸,可能想乘机把孙家顶掉,做二皇子党的顶梁柱。这么一搞,日后他要改换门庭都难,二皇子党倾覆的时候,更不可能去捞了。孙家的事我们现在当然无需掺和,不过,还是得让桂家和二皇子彻底离心,先保持中立那都是好的。” 蕙娘不免微微一皱眉,“这……这种事,您不愿暴露鸾台会——其实鸾台会说话,他们也未必会听——那可如何去安排?外人的建议,对桂家来说也只能当作是参考而已——” “办法那肯定是有的,”良国公这会对蕙娘的表现,好像又有点不满意了,他微微沉下脸。“桂含沁惧内,天下知名,他太太在桂家说话的分量,肯定也是不同寻常的响亮。要让她和牛妃离心,岂非多得是机会?有些话,不用我点明了说吧。” 蕙娘也并不需要良国公指明了说,生完孩子以后,她的脑子也还是很够用的。她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权谋是一回事,当面撒谎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她自己当面撒谎是一回事,让权仲白为了她撒谎那绝对又是另一回事。“确实,桂少奶奶对兄长之死十分介怀。可要拿这事来做文章,少不得得通过仲白……” “路在这里,怎么做那是你的事。”良国公有几分蛮横地打断了蕙娘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先好好想想再说吧。” 蕙娘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只好起身告辞回来。等权仲白当晚回了屋子,不免和权仲白微微抱怨了几句,道,“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认为你会答应此事,就连我都觉得——” 话由未已,见权仲白神色有几分微妙,她不禁一怔,片刻后,已悟到了一点,不禁失声道,“什么,难道——” 权仲白叹了口气,也没瞒着她,“也不知是瞎猫撞到死耗子,还是爹有些后手伏笔是你不知道的,这一次,他倒是没料错我。子梁的死,和二皇子不能说没有关系……” ☆、330 世子 就算蕙娘原本还没怀疑,听权仲白这么一说,也不禁是张开了想象的翅膀,她是知道牛妃进宫前那段往事的,一时间许多香艳情节在脑中一闪而过,权仲白看她表情,倒是被逗笑了,他道,“你是想到哪里去了?子梁是在长安宫里去世的,牛妃要进了长安宫,皇上能不知道吗?”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他也就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而是爽快地道,“这也是有前因后果的——子梁在去世前几天,情况已经不大好了。我给他把过脉以后,同李晟商量,想让他休息几天。李晟便停了他的职,也不放他出宫,让他在长安宫里住着调养,本打算过一阵子,再带他到静宜园去住的——不如此,压根就没法管住他。才一回家,他就又要钻到白云观去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子梁虽然醉心于这些杂学,但好歹还有点自制力,听了我疾言厉色的警告,也略微知道害怕,在长安宫静养的这几天,倒是不大碰他的杂学了。得了闲就看看书、写写字,偶然也和皇上手谈一局。虽说他的病是不可能好的,但当时看着,好像还能拖一段时间。可那天人就忽然去了,其实我也是很吃惊的,看脉象,他分明是有所好转。再给放放血,没准就能熬过去了。” “给子梁验过尸以后,证实死因的确是用脑过度,我也是有点纳闷了。当时也多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就去给李晟回话,还是去子梁的房舍里看了看情况。”权仲白说,“因为子梁死得突然,怀疑是可能中毒,屋里一切都没有动,他桌上纸张,许多还留有血迹。我拿来翻阅了一下,见上头写了一些算式,便知道他准是又违背医嘱了,心里也是又感慨又生气,可再一看,虽说对算学不熟,但又觉得这些式子,和子梁平时写出来那复杂的等式有所不同,要简单一些。心里也觉得很是奇怪,便借口要检查纸张毒性,把它袖回来了。” 蕙娘此时,已经懵懵懂懂有了些线索,她皱眉道,“怎么——难道?” 权仲白点头道,“事后稍微一打听便明白了,子梁已经不担任两位皇子的算学先生有些时日了,现在的算学先生是他的师弟,这就是他给两个皇子出的题目。你也知道,虽然宁妃和子梁有亲戚关系,但三皇子和子梁倒是一贯不怎么亲近,平时往来长安宫,也不像是二皇子那样随意……” 蕙娘寻思了半日,才道,“这也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吧。二皇子虽没害他的心思,但到底也是不大懂事了。这件事被杨善桐知道,两家的确势能结下仇的。” “不快的种子那是早就种下了。”权仲白淡然道,“为了子梁的病,桂少奶奶亲自进宫恳求牛妃,让她约束二皇子,别再烦扰子梁。奈何当时桂含沁尚未起复,牛妃也有点不把她当回事。虽说这件事,桂少奶奶口中没提,但桂含沁却没轻易忘记,上次和我聊天还带出了一句。桂家亲近孙家,捧二皇子,他们两人感情上也是有点意见的……” 也许是当医生的人,见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看惯了这种是是非非无法评述,令人哭笑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