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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毁灭朝廷对火器的研发进度,其用意那就十分可怕了。当然,这组织也有一两年没有活跃了,说来也是巧,就在太子去位以后,他们就再也没传出过动静……这支私兵本来是想做什么的,那还用说么? “至于那串石珠,皇上虽然猜出了它怕是有毒,但却并没有四处张扬。”蕙娘道,“这珠子如今正被太后收在手中,届时若能运用手段,让太后再赏赐给皇上,则皇上自己心里,恐怕就要起了猜疑。燕云卫这里再跟随细碎线索往深了追查的话,大事可成矣。” 这都是众人已经商量过一遍的思路,同预想中只有细微出入,云管事和良国公虽然听得入神,但也并不吃惊,云管事还道,“这样也好,献珠的事,纯粹是被仲白给坏了。只可惜当时那边已经运作起来,传讯出去时,已经迟了一步,那珠子却不在我们手上了。既然能用这样的办法把这事给撇清了,倒是又少了我们一个隐忧。” 蕙娘应了一声,“因此我们便商议出了一个适合的真相故事出来,一应痕迹,只按着这个故事布置去,留下的线索,最终也能敷衍出这样的一个真相来,至于燕云卫能查到哪一步,那就要看他们的能耐了。杨七娘去求封子绣,也不是让他别查,而是要让他仔细地查。” 她顿了顿,不知如何,却又叹了口气,“只是桂含沁那小子,实在是太奸猾了,他道这一整件事要全安排在西北,恐怕皇上会借机发作桂家。因此作好作歹,非得要将那串石珠的来历,安排到两广南海一带去……他的意思,是令我们各家一道暗中出钱,明面上随意指使一人,在南边寻矿,寻到合适的矿产,便顺理成章地把线索安排进去,再诱牛家人入局。” 这要求看来也很合理,毕竟如果要把牛家人往‘图谋不轨豢养私兵’的罪名里去套,那整件事的主舞台肯定就在西北,甚至是在牛德宝将军驻守的宣德,桂家怎么说脱不了一个监察不力的罪名。如果石矿还是在西北挖出来的,皇上愤怒不说,桂家的声望也必将遭到很严重的打击。桂含沁作此要求,似乎也很自然。 但云管事和良国公的面色,均都因这话变了一变,云管事慎重道,“你看他这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他毕竟是在广州也呆了几年,有一定的根基,把舞台安排到南边,很难说到底是什么用意。”蕙娘也回答得很谨慎,“此子心思太深沉了,初次见面,拿不准他的腔调。” “他对你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没有?”良国公忽然道,“可有动疑?” “时间紧,人也多,倒没多说什么。”蕙娘说,“再说,男女大防,他现在也没什么借口过来接触我。要试探我,可能还得他太太出马,可他太太又不在京里。可能过几个月,他会来和我接触接触,试探试探我们家和鸾台会的关系。但起码现在,桂含沁应该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如今局势纷杂,除了权家以外,所有人都只知道事情的一面,而就是权家,有时候也不得不揣测别人的心思。神仙难救这贴毒药,本来就够骇人听闻的了,如今还有这种毒性可能更猛烈的原石出产,这种东西对鸾台会的意义有多重大,那是不必说的了,这原材料的产地,他们也是多次故布疑阵,一开始说在南洋,后来又说在西北,云管事上次谈起来这事说法还同现在不一样,闪烁其词到如此地步,可见有多看重……到了如今,随着桂含沁的这一番话,蕙娘心里才终于有底了:看来,原石矿应该是在两广一带不会有错了。说不定,还真很靠近南洋呢。 “西北一带的石山并不多见,”她便整理情绪,徐徐地道,“好像也没听说过有萤石矿。而桂含沁的意思,是想寻一处萤石矿,做些痕迹再行炸毁,总之时机安排得巧妙一些便好……在西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两广那就不一样了,矿山很多,只探明了有矿产,浅浅开采后,因矿石本身品质不高,便废弃的矿山也不是没有,他说,可以采选一个本来开凿到了一半,后来被废弃,位置又偏远的山头,这样也方便我们从容布置——两广,毕竟是他同许凤佳的地盘。” 她一边说,云管事的面色一边就跟着变,良国公亦是皱眉不语,蕙娘歉然道,“他言之成理,我又不知该不该反对,这件事当场就已经定了下来。” 虽说这不是蕙娘的问题,但云管事一时也很难释怀,他阴沉着脸,在屋内来回踱起了方步,“此计还未见到成效,我们便已损失了一条大有利润的生意线,如今呢?桂含沁分明就是私下查到了什么!他这是一石二鸟,又是釜底抽薪,阴了我们一招,又能从你的反应中,试探权家和会里的关系。——他是早就出招了!万幸你是真不知情,想必也不会暴露出什么马脚,反倒是歪打正着,打消了他的怀疑。恐怕现在,他是已把权家,当作了和他桂家一样,不过是受了要挟,在某种程度上要听命于会里的傀儡。” 这番分析,入情入理,令人只能点头称是。良国公和云管事都耿耿于怀,云管事更是忧心忡忡,许久都未能平复过来。蕙娘多少也猜到了他的担心,她便措辞安慰道,“如我没有记错,这矿山握在我们手中,已有多年历史了。如今且不说暴露不暴露,有没有办法挽回,就是做最坏结果,彻底再不能开采,那又如何?大可以先开采出足够的份额,以供日后使用,再说,夺权靠的又不是毒药。这种东西,也就是锦上添花罢了,太过依靠,也是难成大事。” “这道理我明白,你明白。”权世赟没好气,“但总有人不明白,现在婷娘那里进展太慢,毫无一点消息,我们的后院却是接连起火,全因为仲白一人,到现在都深陷麻烦。这两条线,平时失却一条,都要有许多人头落地,如今两条一起出了问题——” 他不再搭理蕙娘了,只是多少有些无助地望向良国公。 在这样的时候,良国公要比云管事更沉稳一些,他虽然神色也不大好看,但却并不会抓着损失不放,而是过问起了妙善大师的行踪。“人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 云管事神色一动,却还是大摇其头,“就是现在把贵妃那里关节打通,婷娘能顺利得了宠……那又如何,还是来不及的!焦氏下个月就要回老家了,没点成绩就这么回去了,怕是要受不少刁难!” 虽说平时对蕙娘,他是又要用又要防,但这时候,到底是现出了维护之意。蕙娘有些诧异地望了云管事一眼,良国公已道,“一点为难,焦氏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吧。木已成舟,桂家要和会里作对,难道还找不到理由?这件事还要着落在他们自己手上,如何就把矿山暴露出来了?总还要查缺补漏的。把这话一说,恐怕他们也是无心再来难她。” 这样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