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上)
下雨(上)
作為一名司機兼保鏢,我一如往常地送老大回家。一路無言,我平穩地開著小轎車穿梭在霓虹閃爍的街道。老大的樣子經後視鏡的折射印入我的眼裡。他正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掃視著窗外的街景。窗外交錯的路燈和霓虹燈五光十色,全數聚集在他的臉上,將他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兩道陰影。只看一眼,我便收回目光。 「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天有雨嗎?」 「是的。」 「怎麼還不下啊,我都快到家了。」 「老大很喜歡雨嗎?」 「不是。只是突然想被雨淋一淋。」 在老大身邊工作已有一個月了,他無跡可尋的喜怒哀樂早已讓我習以為常。恰巧碰上紅燈,我剛停下車,身後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起,車裡漸漸被熟悉的煙草味環繞起來。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期,街上熙來攘往的一片人群,密密麻麻的,看了讓人眼花。 我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望向後視鏡。老大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隻細煙,正往嘴裡送。他的視線始終定在窗外,突然叼著煙,湊前窗邊細瞇起眼睛。然後他彎起嘴角,含含糊糊地說道:「雨來了。」 被他的聲音喚回,我看向外面,竟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街上的行人顯然被這場及時雨打得猝不及防,沒傘的趕緊小跑到屋簷下,有傘的紛紛撐起了雨傘。沒人願意被雨水弄濕弄髒。 「在這停下吧,我想走回家。」 「那我先拿把傘。」 「不用了。你把車開回去吧。」 「可」 未等我吐完後面幾個字,就有一隻煙伸進我的嘴裡。我猛然側頭,只見老大從後座探過來半個身子。他細長的食指與中指觸碰到了我的嘴唇,冰冰涼涼的。他的手指並未在我的唇上作停留,只輕碰一下便抽走。我下意識地咬住了幾秒鐘前還含在他口裡的香菸,舌頭抵著煙尾。他今天噴了香水,淡淡的雪松木味與微嗆的煙味融合一起,將我整個人包裹,堪堪入醉。 此刻我們的距離很近。他背對著光源,借著煙頭傳來的星星火光,我只能依稀看見他似笑非笑的薄唇。煙頭的星火把熱氣傳到我的嘴唇,方才被觸碰到的地方燒了起來,麻麻辣辣的,連帶著整個人也熱了起來。 「你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在說:我想和老大做愛。」 他毫不留情的評論混著溫暖的氣息從口中吐出,我一時不知作何反應。而他卻已抽身,拉開車門走向雨中。 入秋的涼風徐徐吹來,把車內他遺留的味道都吹散,飄散到不知什麼地方。我打了個寒顫,掐滅了煙,拿上傘追了上去。 他在各式各色的雨傘間穿梭,在步伐匆匆的行人中施施而行,就像一隻輕盈飛舞於花叢中的蝴蝶。我拿著傘,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看著透明的雨水落在他的頭髮上、西裝上,逐漸融進去,直至他的身上全是水的痕跡。我和他共行於一片雨中,接受著雨水的撞擊,好似這條街上只剩下二人。 他經常自己一人淋雨嗎? 雨水打在身上,他會感到痛嗎? 雨越下越大,伴隨著吹來的秋風,甩在臉上,叫人有些喘不過氣。我的全身已浸在雨裡。加上了水的重量,身上的衣物變得沉重,需要更多力氣邁開步伐。誰也不想被我們兩隻落湯雞弄濕,行人邊看眼色邊繞開走,平白為我們讓開一道路。 很快,我們走到他家門口。兩個人一身狼藉。他轉過身看我,噗的一聲笑出來:「你真的是一根榆木啊。」 我不理解他為何突然取笑起我來,明明我們都一樣地狼狽。 「你明明有傘,為什麼不撐傘?」 「老大您不是說想要淋雨嗎?」 「我說我想要淋雨,有叫你跟我一起了嗎?」 「因為守在老大身旁是我的職責。」因為我的目光與腳步,在我來不及反應之時已然自動地跟隨著您,不問緣由。 他頓了頓,隨後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打開了門。 「進來吧。」 「失禮了。」 我跟隨他進了他家。儘管先在門外擰了一把堪如抹布的西裝,雨水依然將乾淨的地板弄得全是水漬。老大一進門便邊脫衣服邊往浴室走,我默默地為他撿起衣物,等到了浴室,他已是全身赤裸。 「你也來一起洗吧。幫我擦擦背。」 他像是一個精心設計好陷阱的獵人,一步步地將獵物引誘進圈套。而我甘之如飴地著了套,無可自救地越陷越深。 於是我也脫下衣物,去幫他放浴缸水。他面對著我沖洗著自己的身體,白皙的身體上不是瘀痕就是傷疤。即使如此,它們還是如此地美麗。老大閉著眼睛,仰著頭洗頭髮。水順著他稜角分明的臉,流過突起的喉結,小小的乳尖,再到緊實的腹肌,然後藏進稀疏的恥毛裡,覆過淡粉的陰莖,最後順著光潔的雙腿流進下水道裡。 我不願多看,便專注於放水的事業。等到他終於洗好,坐到小凳子上,我才拿起浴巾幫他擦背。他洗過澡後的身體不像之前般冰涼,皮膚下透出粉嫩的顏色,像是在身上綻放了朵朵櫻花。 我不忍採摘,只得放輕了手上的力道。即便如此,被柔軟毛巾帶過的地方還是泛出了一道道紅印。這是我留下的痕跡。 「讓我幫你口。」 老大忽而轉身,眼裡半染情慾,龜頭也已探起了個頭。 熱氣隨著放出的熱水在浴室裡不斷翻滾上升,蒸得我有些頭暈目眩。又或許是今晚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把我淋得不太清醒,我沒有絲毫牴觸,反而張開了雙腿。我意識到自己大概永遠都無法忤逆面前這個男人的事實。 老大用骨感分明的手圈住了我的陰莖,然後伸出粉紅小舌輕舔了一下前端,說道:「不喜歡的話可以隨時叫停我。」 我早已對情慾失去了興趣。但對於老大,我並不感到反感。他似乎把我的肉棒當作一根雪條。一條丁香小舌先是試探性地舔了一下頂端,隨即用溫暖的口腔一下含住整條。含在裡面還不夠,他收起了牙齒,一下下地吸吮,時不時地收縮喉嚨,將化了的雪條水吞咽下去。又怕下面融了的部分滴到身上,轉而由下至上地舔舐,勢必將整條雪條都吃得一乾二淨。 老大的頭在我的雙腿之間來回抽動,金灰色的髮絲被水打濕後一縷縷團在一起,隨著主人的擺動而垂至眉下,不停地往下滴水。老大渾身上下都美得像塊無瑕的玉,就連頭髮絲都富有生命力。它們不停向我招手,想要和我交個朋友。我看著越發心癢難耐,忍不住伸出手撫摸。 老大忽然挑高了眼皮看我,即使口中還含著我的性器,也仍像一隻高貴驕傲的貓。 我害怕惹他不快,忙問道:「對不起。我可以摸一摸您的頭髮嗎?」 他抽離些許,然後把手按到我的手背上。他的手不算小,但與我相比,顯得小巧許多。這是我第一次觸碰到他的手掌。他的手指上有大大小小的繭,並不如女人般光滑,卻能讓我在粗糙的觸感中感受到一股電流。 我把手指插進他的髮間,像撫慰小貓一樣細捻他的髮絲。老大的頭髮很柔軟,一如他的內心。我享受著這種感覺,近乎忘我,渴望自己能像這樣觸摸到老大的真心。 老大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浴室內的熱氣蒸得他雙頰紅紅的。他一邊幫我口交,一邊用右手自慰。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連帶著一頭濕髮一起抖動。由髮絲滴落的水打濕了他整張臉,我鬼使神差地撫上他的臉龐,用手指拭去那些水珠。 老大忽然一個激靈,隨後吐出我的性器,目光呆滯地望向一邊。我隨著他的目光往下看,發現浴缸壁上黏了一道精液。我反應過來,老大射了。是因為剛好情到濃時嗎?還是因為我的撫摸? 未等我細想,老大便已抽身而退,坐進了浴缸裡。他把頭靠在浴缸邊上,閉著眼睛靜寐。我心知是時候離開,便快速地沖洗乾淨自己的身體以及剛剛的痕跡,裹上一條浴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