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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瞬间,贺东庭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居高临下用极是陌生的眼神盯着她。 明明是如此暧昧的氛围,可白琅却分明感觉出一阵冷意环绕。 为什么? 头顶的人忽然开口,为什么不愿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却非要用这样下贱的方式来侮辱自己。 侮辱?白琅笑了一声,抬眸看向站在身前的人,贺总觉得,这是侮辱?合同是你发来的,衣服也是你送来的,你说到底是谁在侮辱谁? 她冷笑着,上前一步,仰头迎向贺东庭深沉的眼眸,唇角扯出一个巨大的弧度,似乎在嘲讽着他自以为是的手段, 拿钱办事,这么简单的道理,贺总不会不明白吧?在这个圈子里,每天都有大把的女人恨不得把自己脱光了明码标价,我为什么不行?对于我而言,这就是一份合同罢了,最后落款的那个位置上,填的是贺东庭还是李东庭,根本不重要。 就像对于贺总而言,那个需要你去订婚的对方到底是谁,也根本不重要。 只是这句话,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话音落地,白琅轻笑一声,敞开了双腿在马桶上坐下,露出腿心被白色蕾丝环绕着的绒毛,谄媚而诱惑的问着:那么现在,请问贺总喜欢哪个姿势?从正面插进去?还是后入? 说着,她站起身,背对着贺东庭的方向,双手握住马桶,将臀部翘起老高,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她甚至还摇了摇屁股,像极了一只发情的猫。 砰的一声! 身后传来巨大的摔门声。 正扭着腰的人瞬间停了下来,盯着眼前白色的马桶盖许久,白琅才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出了浴室,套上那件丢在地上的羽绒服,开门离去。 林助并未想到贺东庭下来的速度这么快,才刚点了一根烟的功夫,贺东庭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匆忙掐灭烟头,开了车到浩峰门口,隔着车窗便看到了贺东庭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忙将车停了过去,正开了驾驶座的门要去迎,贺东庭却是自行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头也不抬的冷声道:去余娉婷那里。 驾驶座上的助理微微错愕,盯着后视镜中的人,小心的重复了一句,贺总说的,是去余小姐家? 怎么,不认路? 疑问的语气,与微微挑起的语音,跟了贺东庭十多年的助理,即刻便明白了,后车座上的人,已然到了怒意的临界值。 他当下便闭了嘴,调转方向,往城市的另一个尽头赶去。 只是心中也不免疑惑,他一直都清楚,不过是因为要跨足香港圈子,所以贺东庭才和余娉婷暂时绑在一起。 一开始的时候,余娉婷自然是喜不自胜,贺东庭无论从身价还是外表,都足以让人疯狂,更何况若是能和贺东庭当真在一起,他背后的人脉足以让对方在内地横着走。 可到后来,她多少也琢磨出了点贺东庭的意思,主动了几次,见对方完全没有要多搭理她的意思,这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资源和资本,贺东庭也还是给的,不过也是为了与余娉婷母女背后的华英利益互换。 可今晚,贺东庭却要去余娉婷家过夜。 孤身男女同处一夜,他是个正常男人,当然知道贺总的意思。 只怕过了今晚,余娉婷便要真正的成为,贺东庭名副其实的女人了。 夜色撩人,总是不能辜负。 洗了澡,特意换上了一身轻薄到极致的睡衣,余娉婷双手叉腰,站在浴室里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看着里面的人,还未散去的水雾笼罩着全身,极为惑人。 对自己的外貌,她向来自负。 从头到脚欣赏一遍,心中不由得涌上一阵懊恼,她到底哪里不好,怎么贺东庭就是偏偏看不上眼呢。 浴室的门被人拉开,一双肌肉遒结的手臂伸了进来,攀上了她的腰身,摩挲着。 洗个澡怎么这么久? 余娉婷眯上眼,感受着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的触感,当手指触碰上胸前的时候,她舒服的哼了一声,随后转身,抱住了那人的腰身。 可脑海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跳出那张冷漠的脸。 她皱了皱眉,有些慌乱的睁开双眼,原本抱着她的男人一脸疑惑,却还是将双唇吻在了她的脖颈上,试图用自己高超的技术,将她拽回情欲的旋涡中。 可余娉婷却忽然没了兴致,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 她说了一句,转身便往出走。 身后的男人一脸莫名,可被燃起的情欲哪会这么轻易便消解下去。他快步追了出去,扯着余娉婷的胳膊。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都说了,你可以走了! 余娉婷烦躁的喊了一句,紧跟上来的男人欲再纠缠,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她下意识的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找她? 身旁的男人却忽然变了脸色,快步走到门边朝着猫眼朝外看去,随后猛地转过头来,一脸怒意的盯着她。 好啊,原来是交了新的相好,怪不得这么着急要赶我走呢。 余娉婷眉头微蹙,懒得搭理这个自己随手找来泄欲的男人,转身正要往卧室去走,忽然脑海中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慌乱转过身的时候,男人已经气急败坏的正要去开门,她惊慌的喊了一句:别开门! 可到底是晚了一步,门已经开了。 贺东庭一身笔挺西装,浑身散发着森寒,就这样与门口半裸着,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撞上了。 只一瞬间,他便明白了眼前的场景。 厌恶与愤怒,如一团火般燃烧了起来。 东庭,你听我解释! 看到来人,余娉婷脸上尽是慌乱,她只来得及喊出这句狗血电视剧中总会出现的台词。 只可惜,眼前发生的一幕,并非如电视剧般,只是一个误会。 贺东庭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冰冷锐利的目光朝着她扫了一眼,随后转身便走。 余娉婷慌了,浑身颤抖着跑了过去,可男人早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电梯中,只留下助理拦在门口。 他低着头,礼貌的不去看她满身春光。 余小姐,贺总要休息了,有什么事,贺总自然会联系您。 林助理,我想见见贺先生,您让我见见他,我可以解释的,这一切这一切 助理抬头,唇角满是嘲讽。 您是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余小姐,我劝您还是诚实一点,我还从没见过哪一个人,敢拿贺总当傻子耍着玩儿的。 电梯到达一楼,贺东庭缓步从公寓内走了出来。 方才的那一幕,总算是让他从怒意中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那种被人按在地上的羞辱感觉,随着如凉夜色不断的从脚底心钻了上来。 贺东庭觉得,今晚的自己,简直比笑话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