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忽然就被人从浴室中推离，我有些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识地擦拭湿漉漉的身体。

    这算什么？

    我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啦啦水声，不由自主地发呆出神。

    而没隔一会儿或许只有一分钟出头，水声便突然停了，接着再是一阵迅速且夸张的声响。

    再然后门开了，克里斯托弗赤身裸体地冲了出来，一把将仍裹着浴巾的我抱起，奔入位于走廊另一侧的卧室。

    关门。

    上床。

    开启灯光晦暗而又情色的台灯。

    他将我压在身下，鼻息粗重地抚摸我的脸，随即送上自己的唇，如急需清水的沙漠旅客般吻得饥渴而热烈。我亦在努力地回吻他，手上埋入他被打湿些许的发，在这莫名黏黏糊糊的亲密接触中绯红了脸颊。

    结束了这个绵长而激情的吻，他没急着继续往下开垦，反倒轻啄了我的手背：你之前说你迷上了我，那是真的吗？

    啊哈当然，虽然你在某些方面也很讨人厌。

    我倒是没觉得你讨厌，虽然嗯，好吧，其实那些也不算是缺点。

    什么啊？真的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果然还是太笨，有点傻。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摇摇头，但又异常温柔地吻上我的嘴角，我想我也迷上了你。这句话，你至少能够搞懂吧？

    我懂了。但是真没想到，你也会在做爱的时候说这种调动气氛的场面话。

    这不是什么场面话，不是单纯为了促进我们如今的性交，或者说是结合而讲的。

    啊啊？

    虽然还不到可以说我爱你的程度，但我似乎很喜欢你，各种意义上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甚至上扬了嘴角，自嘲着苦笑，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其实那次在病床上遇到你之后，我想尽办法调查了你，脑袋里也有越来越多的你。虽然你从来没有成为过目标，但我知道今天的任务多半会遇见你，所以我做好了我目前能做的所有准备，想要通过你确定一件事。

    一听这话，我不禁一愣，还收回了原本在磨蹭他下身的腿：你想要做什么？

    我不是似乎很喜欢你，而是确实，我确实很喜欢你。在重新亲眼看到你的那瞬间，我就明白了。他的嘴唇划过我的脸颊，最终停留在柔软的耳垂上，后来你也说你迷上了我，还要主动和我做交易。所以我们是都喜欢着对方，我和你是一样的。

    不不不不，我们不一样。我着实有些错愕，可那克制不住的性欲并未因此有丝毫消解，我对你没有那种高贵的情感，只是最纯粹最原始的性欲。我想要的就是你操我，你和我做爱，我对你没有超出这方面的情感。

    我不信。不知为何，克里斯托弗表现得异常坚定，或者说有一种强到匪夷所思的自信，你先前还说觉得我长得帅，难道这样的情感也能叫做性欲？

    那倒是不能。

    再说了，你莫非会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做爱？反正我是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女性做。

    那也只能说是嗯，是好感，我不讨厌你而已。

    所以街上随便走过一个路人，你看着他或她觉得不讨厌，就可以去引诱，或是像当初那样限制对方自由再强上？

    当然不是！我不禁侧过了头并转移视线，感觉对方正在挖洞让自个儿钻，对于我来说，你确实很不一样，但我根本不是那种意思。

    既然我是不一样的，你在提出交易时又说只想要开心，那就应该把一切都交给我。

    不！不行，你不懂！我只是只是受够了，不想再活下去了我被他逼得口不择言，终究决定将某些并不打算言明的心愿讲了出来，我所说的开心，就是想要和你疯狂地做爱，做到没有一丝遗憾。然后你会带着永远的自由离开，我也可以安心地去赴死，这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在说出这一切的期间，我已经做出会被冷嘲热讽的预判。但即便我已经闭嘴片刻，他也依然保持沉默，凝视着我那对好像很久便会涌出眼泪的眸。

    我知道，你在以前的某些时候过得很不愉快。他终于开了口，出乎意料地讲得真诚而朴素，更为低沉的说话声亦在微微颤抖，但你以的路后还很长，你的生命也很重要。

    看着我。嘿，埃莱诺，请你看着我，好吗？他抚摸着我的脸，将逐渐出现的泪痕轻轻擦干，没有人会责备你了。我们既然都做了交易，我保证，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