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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处?”沈朝阳深吸了口气,踏踏实实地走了下一步。 “你快死了,而我看不过去。”镜中人再没了往日欠缺收拾的调侃语气,竟有几分稳重与体贴。 “你可有法子,使我不会变成丧尸?”明知不可为,沈朝阳却忍不住问上一句。 那镜中人却并未给出否认的答案,反而笑道:“有啊。” “什么?” “倘若你杀了王倾,自然不会变成丧尸,他便是你此刻境遇的源头。” 第一百零二章 “无稽之谈。” 沈朝阳伸手触碰到了那白雾,尚未运转异能,白雾便钻进了沈朝阳的身体中,自发地开始修补沈朝阳的身体。 沈朝阳恢复了些力气,道:“我不会杀他。” “哼,”那镜中人冷笑一声,竟也不意外似的,道,“心慈手软,无药可救。” 沈朝阳竟也不反驳镜中人的话,他静默片刻,问:“你可有姓名?” “这同你有何关系?” 沈朝阳竟从中听出了几分恼怒的味道,他温声答道:“总不能以‘镜中人’直呼你姓名吧。” “沉静。” “嗯?” “沈朝阳的沈,安静的静。”那人分明在道自己的姓名,却平白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何人为你起的名字?”虽为问句,沈朝阳心中已有答案。 “你。” 果然如此。 沈朝阳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自他进白雾空间起,这人便多次帮他,如今更是救了他的性命。 沉静。 沈朝阳默念这名字,明知故问道:“倒像是个姑娘的名字。” “你才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沈朝阳蹙眉问:“这话又是何意?” 镜中人,沉静噎了噎,道:“算了,同你这个老古董气什么气。” “沉静这名字若是我起的,你我当早有交集,只是不知为何,我却记不得了。” 沉静冷笑道:“除了王倾,你还能记得谁?” 沈朝阳竟也不反驳,只是褪去了右手上的手套,抚过白色的雾气,道:“这白雾甚是有趣。” “你留下的东西,自然有趣。” “哦?” “沈朝阳,你想知道什么?” “静静,你又想同我讲什么?” 沉静并不答话,沈朝阳便一步步向上攀登台阶,站在了台阶上的镜前。 镜中依旧有白雾弥散,沈朝阳抬手抚摸镜面,镜中的景色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低叹道:“倘若没什么可说的,我该离开了。” “沈朝阳。”沉静几乎是在下一瞬就开了口,“你的身体仍需在白雾空间内调养。” “调养后不会变成丧尸?” “……” “既然无法阻止,那呆在此处,又有何用?” “呆在此处,至少你不会死。” —— 楠城林家。 林家三兄弟久违地凑到了一处,原因无他,正与金然的遗体相关。 林雪月穿着白色的西式大褂,脸色却比身上的衣服更白,身形消瘦,凑近去闻,还能闻到并不浅淡的酒味。 林雪星皱了皱眉,道:“你又再酗酒?” 林雪月笑着点头,道:“不喝睡不着,睡不着又怎么去见然然。” 林雪星心中的怒火蹭地点燃,他起身拽起了林雪月的衣领,吼道:“不准喊他然然。” 林雪月笑吟吟地问道:“你心虚做甚?” “够了——”林雪阳打断了两个弟弟的争执,眉眼间仿佛聚拢了无尽寒霜,“再吵就出去吵。” “我才不吵呢,”林雪月在一瞬间变了个模样,温柔又绅士,“我还要得知然然的下落,将他接回林家,他一贯迷糊得很,独自一人,怕是找不到回来的路。” 林雪阳忍不住讥讽道:“你还是别去了,二哥,他葬在墓园之时,你压根不敢过去看,怕不是心虚吧?” “我的确心虚,”林雪月竟直接承认了,“我学艺不精,错信他人,亲自将那害人的药剂用在了金然身上,如何能不心虚?” “我心思狭隘,偏听偏信,明知金然是大哥的人,却浑然不顾,硬要取之,如何能不心虚?” “倒是你,我的好弟弟,你做了那么多‘好事’,竟一点也不心虚么?” “你以为,金然会愿意见你么?” 林雪星听了这番诛心之语,竟也不恼怒,嘴角甚至带了几分笑意,正欲开口时,却被他大哥打断了。 “金然的尸体没什么消息。” 数月以来,一直是这一句,林雪星神色暗淡,起身便想离开。 “倒是有人遇见了个丧尸,但就相貌而言,同金然一模一样。” 林雪星骤然转身,斥道:“绝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林雪月以手掩面,双肩耸动,似笑,又似哭,“是真是假,见一面自有分晓,还是你林雪星怕了,怕万一金然真的活了过来,你却无颜面对他了?” 林雪星张了张口,却道不出反驳的话了。 所有过往的误解,随着他带金然回到林家时,在三兄弟的剧烈争吵中尽数解开。 林雪星也终于明白,金然是真的喜欢过他。 第一百零三章 金然不喜欢那个冷漠着强迫他的大哥,不喜欢那个浅笑着欺骗他的二哥,他只喜欢仿佛什么都做不好的他。 原来当年想同他一人离开一生一世的话语,并非欺骗,却是真的,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林雪星闭上双眼,昨日场景近在眼前。 金然为他倒了一杯茶,笑着问他:“你可愿同我离开此处,你并我,寻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让谁也找不见。” 他那时却笃定金然只是为了金家委身于他,以为这句话不过是哄骗与试探,当不了真的。 他喝了这杯茶,却冷笑道:“你这身子一贯淫/荡,一个怎么够?更何况,我兄弟三人俱喜欢你得很,我若是带你走,便是兄弟反目成仇的下场。莫非这就是你期望的?” 金然别过了头,林雪星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听他答道:“你道得不错,我正是这番打算。” 林雪星搁置下了茶杯,本能地觉得不对,正欲安抚一番,却见金然扭过了头,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道:“你大哥许是快回来了,我该去迎他了。” “金然……”林雪星的手不受控制地抓紧了座椅的把手。 “你们兄友弟恭,我自然也要识趣,毕竟,金家还要靠你们。” 金然说罢,径直向门外走,而在离开房门前,背对着林雪星,道:“那便再见了。” “道什么胡话,一会儿不就再见了?” 林雪星笑了笑,不以为然。 经年之后,他才恍惚见明白那句“再见”的含义,金然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