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是小蕾收养的，」冬青依言动作，「有时候长得太漂亮并不见得是好事。」

    「同意！」百合把菜刀一举以示附和，吓得冬青把排骨一股脑儿都投下，引来百合一阵骂「死冬青，很烫耶！」

    「对不起啦！」冬青赶紧把锅盖阖上，凑过去看百合捲起袖子的手臂有没有受伤，百合倒是完全不领情，一把把她给顶开「顺便再加点小鱼乾啦！我们都要补钙！」

    「喔喔」冬青走到餐桌上翻找。

    「我刚看电视的时候啊！」百合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冬青实在不是什麽一心二用的料，手边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妳知道吗？新闻报导说，现在小学生梦想的职业第一名竟然是演艺人员耶！小女生的梦想，第一名是演艺人员，第二名是空姐，第三名」百合顿了顿，很随意的耸耸肩「忘了！」

    「没有医生、律师、老师了喔？」

    「没有！连前十名都挤不上去。」

    冬青微微叹口气「毕竟医生、律师都也不好当啊！」

    「我倒觉得重点是五光十色吧！」百合幽幽的说「都喜欢那种看起来赚钱容易，有光鲜亮丽的工作。」

    察觉到百合语气裡的忧愁，冬青微微侧过身看着百合的背影。

    「太多美丽的人聚集在一起，会变成一种不幸。」百合淡淡的说。

    「嗯」冬青靠着餐桌，双手环胸静静的端详着百合的背影。

    「要不是我老妈溷黑道，我也没办法生存的。」百合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回过身俏皮的皱皱鼻子笑着道，但很快的她肃起脸来，指着冬青大叫「妳在发什麽呆啊？叫妳弄的小鱼乾呢？」

    「啊！是是是」冬青一把跳起，像个小媳妇似的弯个身飞快做起事来。还真不知道谁是主人啊

    但没一会儿，冬青便看着百合专注的侧脸又开始不务正业。百合很快就发现有道炽烈的视线快把她给烧出洞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妳是看够没啊？」百合只差没有吹鬍子瞪眼，「是没看过美女喔？」

    冬青也没打算收敛，她摆明想走问心无愧路线，装模作样摸了两下青菜，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起「妳还记得杨絮吗？」

    「杨絮？谁啊？」百合皱皱眉，没有印象。

    冬青歪着头，然后突然拍了自己头顶一下。

    「妳干嘛啊？」百合用古怪表情看了冬青一眼「没事找事做吗？」

    「难怪妳不记得了，妳又没看过她」冬青自顾自的说。

    「我真的一句话都听不懂。」百合懒得再跟她耗下去，收起她的视线，专心洗手作羹汤。

    「就上次我请妳帮忙的。」冬青在百合肩膀后面悄悄的说着。

    「上次」百合边把食材投入汤底，一边低头想着「喔那次啊！」

    「谢谢妳了。」冬青垂着头玩着抹布，轻声的说。

    「干嘛没头没脑的」百合似乎不太习惯这种气氛出声喝道。

    「没有啦！」冬青持续玩着她的抹布，摊开，合起来，捲起来「只是有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我早一点告诉她，早一点注意到她的状态，给予她支持和鼓励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百合顿了顿，瞧见冬青双肩垂放在流理台，一脸落寞的表情让她有点心疼，她不经忆起那一天，冬青那颤抖的身躯缩在牆角，那模样清晰的彷彿还是昨日，但嘴上仍是开口骂「妳是笨蛋吗？妳以为在当下说点什麽就能够解决一切吗？心裡的结不是人家说个三两句就可以说开的，不然谁还需要心理医生和忘忧解啊？」

    冬青微微张着嘴，儘管百合说得如此咄咄逼人，但冬青知道百合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当然啦！我不是说杵在一旁什麽都不做就好，只是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啊！不然妳能怎麽办？现在再鑽进这死胡同，不就重现一次悲剧吗？现实就是这样，不然怎麽会有后悔两个字呢？」百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霹雳啪啦说个不停。

    冬青忍不住掩面偷笑起来。

    「妳笑什麽啊？」百合美目一凛，杀气腾腾，她可是处心积虑想帮冬青解惑耶！但对方竟然这样不识大体。

    「我说百合啊」

    「怎样？」

    「妳很有大婶的潜能耶」冬青说完马上跑到餐桌的另一侧，让她和百合中间隔着餐桌以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