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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会把你卖给日本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长得这个媚相,什么男人看了你骨头都要变软!反正也被人玩过了,便宜了别人,今天倒也来便宜我一把呢!” 妓寨里头有钱的老爷公子们出于新奇包养一两个小倌人尝鲜的事,王水根到底也是知道的。今天得了一百块银元,竟觉得自己身份也较往日不同了,心里头想着有钱人能玩的事儿我怎么就不能玩了?况且玩不用付钱的,岂不更是乐哉?手上狠狠撕扯开云初的衣服,王水根随手帮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心里头滕然升起一股子兽性的快意来。毛糙的掌心肆意在云初身体上摸着,手感虽不如女人那样如化水一般绵柔,竟也是柔滑细致的味道。王水根嘴里嘶嘶倒抽了口气,低头就想去啃那段诱人的脖颈。 云初被他这样摸着浑身一阵颤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胃里又是翻涌倒腾,在万源客栈被人肆意蹂躏的景象霎时间如同影幕跃入脑海。王水根低头的空档□受力一空,云初几乎是发狂喊了一声,本能地抵住触手可及的东西狂乱挣扎。他全身的力量都积攒到手上,拼死揪住压在身上的人狠狠往外一推,两腿乱踢又是一脚蹬在王水根小腹,将他整个人踹得往后翻滚了几圈。 王水根一时不防,在狭小的屋里踉跄翻滚了两下,后脑嗵一声重重撞在墙壁上,摔得他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墙面被这冲力一震,正上方挂着两把镰刀的铁钩许是年代久远早已锈蚀,竟在此时突然断裂下来! 云初疯狂地挥动着双手踢蹬着双腿,直到感觉前方空无一物才猛然停了下来。袖口一把擦过脸上抹开了血迹,睁眼却是看到对面墙上两把镰刀霍然掉下。耳中仿佛听得一声裂响,便见得其中一把镰刀直直剜入了王水根心脏!王水根身子一挺竟连叫声都没发出,整个人剧烈抽搐了几下,脖子突然一折。他两腿痉挛地踢动了一下,便再也没了声息。 屋里一下子静得极诡秘。云初仍旧坐在地上,木然地蜷缩起身子,两眼直直看着王水根暴毙的尸体,死水般的脸上半点反应都无。只有桌上燃烧的油灯,灯芯突然噼啪炸了一声。 碧仙馆外左鹏飞季荣左右搀扶着景灏天,跌跌撞撞地走向四双的车。四双见他喝成这样忙跳下去帮忙。华翎是几个人中最清醒的,扶景灏天一同上了车送他回家,顺便在他家挤一晚了事。景灏天舌头都有些麻木,从后座上伸手过去揪着四双嚷道:“云初呢?我要见徐——云初!” 酒后蛮劲力大,四双被他一把拉得方向盘一歪。华翎赶紧拦住他,把他手掰回来,忍笑道:“我们回家就能看见徐云初了。你先睡会儿。”景灏天模糊哼了一声,身子往侧里歪倒。华翎顺势把车上的毯子裹住他。这么一躺倒,他竟安稳发出了微微鼾声。 难得见他这样吃瘪,四双想着他背上伤还没好透,不免有些担心。想到徐云初分明就是上楼了的,怎么少爷还嚷着要见他,低声问华翎道:“华翎少爷,少爷怎么喝成这样?徐秘书一个钟头前上去过了,怎么没见着面吗?” 华翎声音里憋着笑意,甩手点了根烟:“他要是不拼命喝,秘书来了就要给大家调戏了。不过我们没见那男孩上来过。” “怎么会呢?”四双嘀咕了一声,心里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转念想或许徐秘书有事先走了也不一定。又听身后景灏天鼾声一顿,嘴里絮絮念叨着“云初”,想少爷这回真是栽到跟斗了,不免咧嘴一笑。 (二十八) 日光从缝隙中透入,在厚重暗色的窗帘周边晕出了一圈酒红色光晕。景灏天一手撑住宿醉裂痛的额头,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呻吟。那帮王八蛋难得逮到他吃瘪,自从有了徐云初这个借口,次次要闹酒闹趴他,够狠的。 想到徐云初,这才记起来昨夜里明明去叫四双接了他的,他倒是人呢?想着就要起身喊四双来问话,倒不料四双比他还快了一脚。那小子越发没分寸起来,直接拧了门锁冲进来,跑到床边准备叫醒他。看到景灏天是醒的,倒愣了一愣,随即突然高分贝声音叫起来:“少爷不好了!徐秘书他被关班房里了!” 景灏天头还在一阵一阵发疼,听他乱喊更觉难受,哑着嗓子骂道:“谁他妈的不好了!——”后半句反应在脑子里,才猛然从床上竖了起来:“你说徐云初他怎么了?什么关班房去了?” 四双也想不明白昨夜里到今早到底出了什么差错,究竟为何昨天明明看着徐云初上去找景灏天了,却怎么又没见到。料定今天少爷醒来肯定要问徐云初行踪,四双机灵想着先过去把人接过来,到时候有话两人当面说清楚,省得他去猜了。哪知到了云初家里一看,大门敞开满地狼藉,靠墙的位置地上还淌了一大滩血。问了边上街坊,才听说徐云初夜里把自己养父杀了,不知谁去报了案,半夜警察厅就来了人把徐云初带走了,尸体也一并收了去。 景灏天性急,四双看他瞪着眼睛话头都缠在了一处,急得跳脚:“徐秘书!他被警察厅的人抓起来了!说他杀了人!” “什么!杀了什么人?” “说是杀了他爹!我听说——” “快去开车!边走边说!” 一把扯掉身上睡衣,景灏天迅速换了衣服冲下楼去,先给警察厅厅长挂了个电话,直接猫腰钻进车子开了就走。路上四双前头不搭尾地讲述昨晚的事情,以及今早听到的传闻,景灏天听着眉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阴沉。昨夜既然四双看着云初上楼来找他的,却不知为什么又走了,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到了地方,先去张厅长办公室。张旌和景牧生是旧识,两人一黑一白合作多年,可说两股势力是相互渗透互为作用的。前几年景灏天逼死了那个小倌,也是张旌在后台处理的。景灏天想到找他,一来免得云初在里头受苦,二来就要承他的情面,想办法把命案的事情压下去。 “张叔,这次真的麻烦您了。不管需要打点多少,您尽管开口,算我的。”景灏天开门见山,言下之意,里头这个人他是非保不可的。 以景家在嘉善的势力,要压这样一件事不过易如反掌。张旌坐势之人,无论再怎么简单的是也必说得天大,这样才好卖人情。但听景灏天说到这样诚恳,便觉再如何为难也都是负赘,倒显得自己过于装腔作势了。只好先带了景灏天去班房里看人:“你先看过他情况再说。” 亲自带着景灏天进去看人。 那人却与一个礼拜前的形象大相径庭。此刻双手抱膝蜷缩在班房角落的床铺上,若那墙上有个洞,景灏天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塞进去。发生这样的事景灏天思忖着他肯定是难过焦虑的,但走到身边一眼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