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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你要因此付出什么代价。” 景灏天此言一出,围住云初的几个人中已有人按捺不住,飞起一脚踢在云初背上。那人站在云初身后,出手快速令人无法反应。云初被他一脚踢到地上,酒瓶撞在地面脱手飞了出去。几名恶少一拥而上对着云初死命踢踹,攻势迅猛让他连还手的空隙都无。而景灏天转身拉住华翎手腕凑近了细看,叫扶住他的人带他先回去叫私家医生包扎伤口。华翎临走一把拉住景灏天,轻声道:“下手别太狠,回头我自然有办法治他。” 待几名恶少踢到累了停下来,地上的人紧紧捧着腹部蜷成一团,只剩了微微搐动。景灏天叫几人散去,走到徐云初面前蹲□来。他伸手一把握住云初的脖子将他提起来,看到他脸上沾满了灰尘,嘴角挂着一缕触目的血痕。那人微睁的眼睛迎着油灯幽暗的光亮,蒙上了薄薄一层泪渍,看起来极为可怜。然而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嘴角却泛出淡淡一笑:“我是来找你的。” 果然所有的穷人都是这么穷凶极恶的。景灏天眼神一凛面如冷霜,嘴角习惯性地冷笑:“很好,骨头很硬啊。说罢,你来找我什么事?” 云初微微咳了一声,伸出一手来拉扯被景灏天拎住的衣襟,他白皙的手背上在混乱中被踢得青红交错一片伤痕,却倔强地扯着衣襟示意对方放手。景灏天一把放开了他,任由他突然失去借力重又趴在地上。他半爬在景灏天脚下对他仰起了脸,仍旧那样淡如清风地笑着:“有个人他前几天在赌场偷了你的钱,他不是故意的,也知道错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 听他说着,景灏天凝神想了想,才想起赌场被人偷钱那回事情来。当时赌场的保镖把他痛打了一顿,华翎就打电话给巡捕房叫人来把他逮了。徐云初与他素不相识竟是为了这档子事情跑来找他,还蒙楚馆的保镖说是他府上的人派来的,瞧他长得唇红齿白的样,竟也是个会骗人的。景灏天冷笑逾甚,轻蔑地哼了一声便站起身子,打了个响指示意几个恶少撤退。 然而云初一手拽住他裤腿,倔强地昂起头颅直视他的眼睛:“就算他偷了你的钱,现在你气也出够了,请放过他吧。对你来说,他不过是个穷酸泼皮,一文钱不值。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后半辈子几十年都赌上了,况且他还有家人要照顾。景灏天,请你给他一条活路。” 他说得气喘,言语却没有一丝卑下,甚至还有几分清傲,哪里有求人该有的讨好姿态?景灏天双手兜在裤袋里,一时觉得这人倒不像是那些难缠的穷货,心里头生起了几分趣味:“他是你什么人?” 终于像要听他讲话,云初忙一手擦着嘴角血痕尽力爬了起来。他瘦削的脸上染了污糟,眼眸却亮如明月。“他是我的养父。请你放过他,他偷你的钱,我可以双倍赔给你。” 景灏天讥嘲一笑:“你在澡堂做工的,什么时候才能赚得到五十大洋?还得是双倍。我要是光指着这一百块过日子,还不得憋死?不如这样吧,你给我些有价值的筹码,我要是满意,那就放过他了。怎么样?” “那——你要我做什么?” “其实也很简单。”景灏天抬起手背在鼻尖上轻轻一蹭,笑吟吟地看着云初:“华翎呢看着你还算对胃口,要不,你去陪他睡一晚,那你养父的帐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云初眉尖对蹙敛声不语,景灏天脸上笑得邪恶一边眉毛挑高了,饶有兴趣地与他对望。半晌,云初隽秀的面容微微一沉,如同水面觳纹散去,最终归于平静。他脸上看不出深浅,却直视景灏天嘴角冷冷一笑:“好。希望你不要反悔。” 景灏天本来是揣着恶意耍弄他的心思,故意为难他的。却不料这人骨子里还真有几分硬挺气质,竟然如此懂得把握机会,倒弄得他下不了台了。既如此他也只能顺势拆台,看回头华翎不把他拆得骨头都不剩。心里头一拧面上朗然一笑,景灏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我马上派人放了你养父,至于华翎那儿,你自己去。要是让我知道他不满意,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明白?” 云初望了他一眼,亦讥嘲地一笑。“一言为定。”便转身推开候在门口的几个恶少,挺直了背脊慢慢往外走。 景灏天挑眉看着他背影,脸上无妄的笑意忽而消弭,竟是双目一凝认认真真看了他一回。 这个徐云初,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景少是直男,是直男,是直男~~~ 景少是渣攻,是渣攻,是渣攻~~~ (六) 冬至日将近,德生茶楼接订生馄饨和冬日团的生意便好了起来,掌柜的自己揽了店堂里端面倒茶的活计,吩咐云初出去跑腿送货。云初熟悉地段,一趟兜完正好能把各户的订货都送到。送完了货返回茶楼,途经烟雨长廊返回北栅,却又不期然遇到景灏天。 长廊上人群往来,都是每日讨生活的村民脚夫,清一色短打棉袄。景灏天这样的人在人群里很是显眼,光看身形面貌已是占足优势,况且衣着光鲜举止倨傲。今日他身边还带着一位同样光鲜照人的女子,这样的两人自然惹来不少目光。女子穿裘绒洋装,兔毛细腻的帽子下垂拂时兴的卷发,跟景灏天并肩走着。她面上无甚表情,两手拎着包意兴阑珊张望。 景灏天脚步突然折转,一手撑住墙砖拿身躯堵住女子去路,似笑非笑居高临下看着她:“金小姐,你不喜欢我我知道。实话告诉你,我也很不喜欢你。不过既然咱们老爷子发话叫我陪你来转转,你又自己说洋房上海见得多了要来乡村,拜托你能不能至少给个好看点的表情来?对着一帮村姑还有你这么长的马脸,我很不舒服啊。” 若论说话难听,景灏天绝对堪称魁首,即便是对着窈窕淑女也是一样。金嘉爻明媚的眼睛终于正眼瞟了他一眼,抹着淡粉色唇膏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说到逢场作戏,我跟着我爸应酬洽谈倒是做得不少。可是今天对着你这个顽劣的绣花枕头,我却连逢场作戏都不会了。不好意思啊景灏天,你自己滚吧,没有你我就很高兴了。” 女子妆容精巧,年轻的脸上色如新桃,极为漂亮。两人举止亲密皆面带笑意远远看着像是正谈情说爱,实际上金嘉爻说话却是犀利更甚景灏天,同样难听话语回敬给他。景灏天让她骂了一头一脸倒也不生气,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很好,那就恕我不奉陪了。只不过你好歹也消磨了我两个钟头,要不要付个占时费呢金嘉爻?” 说着他一手撑着墙面将脸凑了过去,竟把嘴唇对准了她的欲当众一亲芳泽。金嘉爻一时反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