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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十分眼熟,她大惊失色,肥胖之躯难得躲闪灵活,那药包啪的散落在地,一团黄尘朝四围弥散尽去。 “刘妈你躲甚?”林婵慢慢地问:“你也知晓这是致人昏迷的毒药麽?” 刘妈摇头不认:“我不知,我甚麽都不知,皆是绮雯的诡计,你要审也该审她。” 林婵看她这副样子愈发冷了心,朝月楼使个眼色,月楼至门外领个穿青衣的小伙计进来,那人瑟瑟发抖跪地不敢抬头。 月楼嗓音严厉道:“你且看,可认得这位嬷嬷?”小伙计这才朝刘妈瞟眼望去,立刻回话:“认得认得,她来找我们掌柜取药,还问我讨了一碟杏脯吃。” 月楼又问:“这地上的药包可是你们铺子的?”小伙计答道:“正是,药包戳了寿仁堂的印。”月楼命小眉领他从后门出府。 林婵看向刘妈,平静道:“你听信侄媳计谋,伙同绮霞,买来毒药洒至我的绣品上,待老太太观赏时中毒昏迷,再嫁祸与我。你可知奸计若得逞,我将是甚麽下场麽?”她顿了顿:“谋害一品诰命夫人,我犯下的是死罪,按律问斩,九爷因管束不严,革职察办,发配烟障之地。你们的计谋漏洞百出,或是故意如此,一查一个准儿,你和绮雯亦难逃干系,倒是侄媳,把自己推脱的干净,今日你应看得分明。你的生死与她不过蝼蚁之命,死不足惜。” 刘妈脸色惨白,默了半晌才道:“我也不愿这样,谁让你要赶我走!我实在气不过,想给你个教训而已。” 林婵不再解释她的初衷,情意已尽,多说甚麽都很可笑,从屉里取出一包银子,让月楼递给她,道:“你收拾行装离府自去罢!” 刘妈接过银子,沉甸甸的,掂掂足有百两,心知再无挽回之地,从地上喘着气爬起,也不同林婵告别,转身掀帘径自离开。 月楼不放心,跟随在其后出房,过了半个时辰复返回来,见房里昏黑,灯烛熄灭了,欲要点燃,却听林婵嗓音慵懒:“不用,让我困会儿。”她便禀道:“刘妈已经走了。”她没听到林婵回答,只有翻身时窸窣地摩擦声儿。 萧云彰回房时,月光把院子染成一片银海,月楼和青樱小眉站在廊前低声说话,他习惯性朝窗牖望去,微蹙眉,问迎来的月楼:“夫人睡下了?”看天色还忒早。 月楼嗯了一声,把刘妈被撵出府的事儿讲了,又道:“夫人还没用晚饭。” 萧云彰命她把饭菜备好端来,自己则脚步不停地走进房里。 林婵正睡得浑身滚烫,忽觉被抱进了熟悉的怀抱,懵懵懂懂地看他,低唤了声九爷。 萧云彰手指挟抬起她的下巴尖儿,借着灯光仔细打量她:“眼眶怎麽红红的,哭了?” 林婵抿了一下唇:“没有。” 萧云彰语气很温和:“不然让她仍旧看老宅子罢,现让萧贵去追还来得及。” 林婵摇摇头,伸手环绕住他的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九爷的心肠很软。” 萧云彰微怔,痴活至今,还真没听谁说过他心肠软的。 “承蒙夫人夸奖!”愈想愈可乐,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婵被他笑的红了脸,她真是天真呀,能在朝堂纵横捭阖数年的官儿,心肠都是铁石做的,硬得不行。 蜷起拳头捶他胸膛一下,娇嗔道:“还笑,再笑不理你。” 萧云彰却觉得她这副样子很可爱,不禁俯首凑近,林婵没有注意,正仰起脸来,嘴儿恰巧磨蹭过他的,像是主动亲吻他,蓦得怔住了。 她下意识地推他,他的手掌锢住她脑后发髻,不允躲开,舔咬着嫣红的唇瓣,一下又一下,再把湿热的大舌喂进小嘴里。 第壹贰壹章依靠 房内烛火昏黄朦胧,把萧云彰的面庞映照的半明半暗,林婵想大抵是她还没睡醒的缘故,竟觉得九爷此时比往日更显俊朗了,他的俊朗与萧旻又不同,历过岁月的沉淀,愈发成熟且稳重,自有一股子安定人心的魅力。也是今儿他在老太太房中坐阵把持,让她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甭管此趟他是无意或有意,他都帮了她,前世里的她孤立无援,总是一个人,就算有谁愿意对她示好,也是包藏了恶意。 她张开红唇,吮住他的舌头咂吧,搅生的津唾在彼此交缠中甜蜜吞咽,她实在不是会表达的性子,心底感激他,让她有了依靠,却说不出口。 萧云彰尝到咸涩的滋味,是她落下的泪珠,有些纳罕,分开唇舌,抵着她的额头,视线相碰,鼻尖轻触,喘息微沉,低问:“哭甚麽?” 林婵喃喃地:“我以前过得一点儿都不好......”她的一滴泪流到了他的面颊。 萧云彰默了默,坐直了身,大手抚到她的脑后,她的脸贴紧他的胸膛,感受他温热的体温、还有强壮有力的心跳声。 “小可怜儿。”萧云彰揉揉她盘起的发髻:“我会对你好,让你忘记以前的不好!”他觉得衣襟好像湿了,想想说:“其实,我以前过得也不怎麽好......” 林婵抬起头,瞪大泪汪汪的眼睛看他,萧云彰噙起嘴角,微笑道:“所以,你也对我好些罢!” 林婵想说甚麽,听见帘子簇簇地响动,是月楼和小眉拎食盒子进来,萧云彰笑着摸摸她的脸颊,撩袍站起了身,先坐椅上,小眉过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待她走到桌前,见摆了一盘糟炖青鱼,一盘红烧膀蹄,一盘家香肉,两三样时蔬,一大碗攒汤,一大碗饭,月楼最后端上一盘荷叶包鸡。 萧云彰蹙眉问:“怎都是荤食?”月楼回禀道:“老太太顾忌老爷胳臂的伤,特意交待的。” 林婵倒是饿了,看着月楼揭开泛黄的荷叶,一股子热腾腾的烟气混着香味弥散开来,鸡肚里塞着香芃火腿鲜笋,已烘得骨酥肉烂,萧云彰去扯了一条鸡腿放入林婵的碗内,林婵则挟了一大块膀蹄给他:“吃哪补哪!”萧云彰无奈地叹息一声,月楼和小眉在旁拨饭,低着头抿嘴偷笑。 青樱端着残水出房,泼在芭蕉下,惊起一只家雀,它掠墙过檐,飞进一处亮着灯的院子,东厢房门帘紧掩,里面鸳鸯交颈成双,它停在正房前一枝梢上,纱窗上月光渐满,映出内里个女子的剪影来。 徐巧珍实在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面对着饭菜食不下咽,愈想愈怒,愈怒愈恨,抬手要端盏吃茶,哪想一滑脱,豁瑯连盏带茶滚洒了一地。 竟连个茶盏也欺负她,徐巧珍看见嫣桔过来收拾,想也没想给她两个大耳刮子:“愚蠢的东西,你说可是与绮雯那贱人勾结起来弄怂我?” 嫣桔颊腮火辣辣的疼,却也不敢抚,只是跪着压低声道:“夫人冤枉,那贱人也戏耍了我,但得夫人一句话,我宁愿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