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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会在霖市?只怕早已不知躲去哪里了。”林莫臣说。 孙志的心一沉,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说实在的,孙志一直很佩服林莫臣这个老板。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学历高,还聪明,行事做派却完全像四五十岁的商场老手。每每杀入一个行业,几乎都能令行业震动,差不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比孙志要小七、八岁,但孙志就是服得不行。 可此刻,孙志看着林莫臣高挑削瘦的身形独立在黯淡光线里,夜色在他身后料峭蔓延。而他始终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狠鸷,看得孙志这么个大老爷们儿都心头发慌。 “那两份勘测报告呢?”林莫臣问。 孙志赶紧翻开公文包,找了出来。今晚事发,他就留了心,把这个也带过来了。 林莫臣接过,看了两眼,倏地将它们撕得粉碎,揉成一团,甩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孙志看得心如重锤,滞闷极了。 林莫臣静了静,转身欲走。孙志连忙追上去问:“林总,现在我们只能先拖着捂着,看能否追回曹大胜手里的钱,跟榕悦合作的项目尽快回本,此外周先生那里的二期贷款应该也能让我们周转一段时间……” 林莫臣的脚步猛的停住,转头看着他,居然慢慢笑了:“孙志,如果我是我们的对手,现在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断了风臣的贷款来源,狙击风臣的资金链。” 孙志:“可那笔贷款,不是您母亲担保的吗?” “是啊。”林莫臣说,“我母亲担保的……如果这本来就是连环计呢?” —— 暮色降临时分,木寒夏在首都机场等待起飞。 今天大清早,她参加了美国那边的入学测试和面试,发挥还算稳定。笔试题一直做到下午才结束。可她打林莫臣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然后她打给公司相熟的同事,才得知了那个令人震惊的坏消息。 再想到林莫臣,只觉得心里阵阵发慌。 “Summer,林总一直在开会,所以大概没接你的电话。”同事如是说。 于是木寒夏一下午就没再打给他,而是抓紧处理完北京公司这边的事,然后赶赴机场。 现在,天就快要黑了。他的会,开完了吗? 木寒夏拿出手机,再次拨通。 “嘟——嘟——”两声后,被接起。 他没出声。 木寒夏:“喂,你还好吗?” “还在开会。”林莫臣的声音竟异常平静,旁边还有人说话的杂音。 木寒夏:“哦……” 然后他似乎起身,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怎么,有事?”他问。 木寒夏说:“我马上上飞机,今天回来。” 他静了一瞬,似乎还低笑了一下,说:“好。我这边还忙着,不能来接你,注意安全。” “嗯,你不用接。事情……还好处理吗?” “别替我操心,我会处理。照顾好你手头的事,嗯?” “好的。” 电话挂断,木寒夏有些怔然。平心而论,这通电话里,林莫臣处之泰然的态度,倒让她安心不少。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但终究满心牵挂的都是他,心想遇到这样的挫折,他那么傲的一个人,哪怕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必然不好受。 她现在只想马上见到他。 至于留学考试的事?现在还跟他提什么提?先渡过目前的风浪再说。 —— 华灯初上,林莫臣和孙志在饭局中。 虽说暗处的敌手,还未发动后招,林莫臣已经开始筹措资金了。只是几个亿的资金缺口,不是小数目,谈何容易。 饭局结束,林莫臣和孙志回到车上。孙志说:“刚才木经理打电话来了,她已经到霖市了,现在应该回酒店了吧。” 林莫臣答:“我知道了。” 孙志很快回家去了,林莫臣一个人开着车,没有回酒店,而是在城中兜了一圈。回霖市这么久,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并没有认真看过这个城市多年后改变的模样。城中的小河依然清澈蜿蜒,记忆中那些老旧房屋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繁华都市才有的大厦高楼。城中四处绿意依旧盎然,空气带着这西南城市特有的清新潮湿。 他坐在车中,在河边停了很久,然后开走。路上又经过了他买的两块地:A地块和乙地块。此时他的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目若寒霜,车没有停留,开进更远的夜色里。 最后,不知不觉,竟到了市第三中学门口。这里的学生已经下晚自习了,校园里没什么人。教学楼上只亮了几盏灯。他的妹妹林浅,此刻也应该回宿舍睡觉了。林莫臣在学校门口坐了一会儿,离开。 等他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两点。 木寒夏的房间门关着,静悄悄的。他想她大概已经睡了。脑海中骤然闪现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在这夜深人静时,他的嘴角浮现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 掏出门卡,打开门。 一盏台灯亮着,灯光柔得像梦境。一个纤细的人影坐在床前,低头拿了本书在看。听到动静,她放下书抬头。 四目凝视。 林莫臣关上门,走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同时双手撑在她身旁的床上,几乎将她笼罩在身体下方。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她抬起头,“这是我男朋友的房间。” 林莫臣笑了,将她推倒在床上,低头吻住她。 暧昧的光线和气息里,木寒夏隐约感觉出,这是个带着些许情绪和发泄意味的温。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她的目光也是沉沉的。吻得有点凶,探入她衣服里的手,也带着几分勾引的味道,不够温柔。 但一切,都隐于他平静的神色下。 这反而令木寒夏的心阵阵发软,伸手,抚摸他的短发。在他的触碰下,她仿佛渐渐融化。她以为就是今晚了,他会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然而他并没有持续下去。亲了好一会儿,她甚至都感觉到他逐渐坚硬的欲望,他却忽然松开了她,躺在她的身旁,如往日般,眉梢眼角带着极淡的笑。 他不想。他并不想在今晚就要了她。 木寒夏平静了一下紊乱的呼吸,一时竟不知该放松还是失落。她望着他侧脸清隽硬朗的线条,轻声说:“林莫臣,有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扛过去。” 林莫臣静了一会儿,将她搂过来。 “房地产的事,我会处理。你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