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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才说明它已经适应了这里,不再忐忑不安,时时警惕。 白鹿听见她声音的时候就睁开眼转过头,很通人性地向她点了下头,把周丽洛搞得有点懵,连忙也跟它打招呼。 它趴在地上的时候,头上的两个角真的就像是两棵没有叶子的繁盛的树杈,比它的身体还要大的样子,但是它看起来完全不吃力。 周丽洛想起它为老爷治疗的事情,对它的态度更好几分。 与其在房间里发呆,不如出去跟它们一起晒晒太阳,为晚上的那一场准备好。 周丽洛在房间后面洗漱完了之后姿势别扭地走出去,她先蹲在花台边蹭了几下老爷,问它“有没有吃东西啊?” 老爷当然不会回答,周丽洛的手摸到它的肚子上,软软的,随着呼吸起伏着,并没有凹陷下去,而且嘴边还有猫粮的残渣,周丽洛帮它捋了,放它下去玩。 白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她身边,周丽洛会意地把手伸到它油光水滑的皮毛上,顺着毛发的走向轻轻为它梳理,然后又挠挠它的下颌处,那里的毛短短的,但是格外柔软。 揉了一会儿就停下,白鹿舔舔她的手心,然后用自己角的一个小分支轻轻触碰她的指尖。 肉眼可见的绿色光点从她的手指迅速散开,像是一颗□□,逐渐变浅的色彩从皮肤表面透下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疲惫疼痛的身体立刻就充盈了活力,那些难以启齿的尴尬感觉立刻就消失了。 居然把治愈的力量用到这上面,她把手收回来看着自己的掌心,那光点已然消失。 “谢谢你。”她诚心道谢“谢谢你当初一路陪伴我到这,谢谢你救了老爷,还有谢谢你为我做的事。”周丽洛在它面前半蹲半跪,伸手抱住它的脖子,把脸颊贴到它的脸颊上。 片刻之后分开,白鹿在这期间一直没有动,大概是怕自己的角戳到她。 “无以为报,我再帮你挠挠好了。”周丽洛拉出一个笑脸,手已经伸到它的腹部大幅度地顺着它的皮毛。 白鹿似乎也懂得她的意思,很坦然地趴在地上享受着这个人类灵巧的梳毛服务。 歌利亚今天第三次来到这个庭院看到的就是这么和谐的场面,女主人在为她的宠物们梳理毛发,而一向高傲的九色鹿在她手下竟然也乖顺得不可思议。 他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副重来没有出现过,但是他知道自己会格外憧憬的画面:薄暮下,九色鹿趴在树下休息,周丽洛躺在凉席上,头靠着九色鹿的腹部,一手拿着书认真地看,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给老爷梳毛。 然后她看见站在门口的他,笑着起身走向他,嘴里软软地说着“你回来了。” 他从来没有过关于家庭的幻想,但是就在这一瞬间,那个想象中的画面竟然让他有些难以自拔。 “歌利亚?”周丽洛看到呆怔在门口的男人。 在日光下,他的头发像是最纯透的白银,绿眼红唇,年轻俊朗的轮廓,美得让人难以呼吸。他笔挺地站在那里,听见她的声音才如梦初醒一般把视线移到她脸上。 “你醒了,”他说着就走过来,“去吃点东西。” 周丽洛也不拒绝,点头之后就站起来,他伸出来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去。 她的身体看起来很健康,没有纵.欲过后的疲软,精神看着也还算不错。 歌利亚把视线移向九色鹿,冲它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九色鹿懒懒地把头趴下去,有些不悦他抢走了自己的梳毛人,随后站起来朝着老爷低声叫了一下,老爷就像是能听懂一样,立刻就停止了摧花的小爪子,朝它喵喵叫,随后小跑了几步走到它身边,一鹿一猫又出去玩去了。 九色鹿通人性,周丽洛也就放心地让它带着老爷出去散散步了。 精灵是善良的种族,没有人会伤害老爷,而它没有恐惧的时候也不会乱跑,白鹿会照顾它。 不过在它们出院子的时候周丽洛还是下意识嘱咐了一句:“不要玩得太晚,早点回来。” 随即想到歌利亚还在身边,自己这样的举动大概看起来会很傻,她把嘴又合上,神色有些尴尬。 没有办法,把老爷当成小孩子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像经常叮嘱周齐光一样,她也会时时叮嘱老爷,在拥有周齐光之前,她甚至还经常会跟老爷单方面的聊天,把自己在工作上,生活中遇到的有趣的厌烦的事说给它听,好像它真的能听懂一样。 抬头一看,歌利亚神色如常,仿佛她做的事就是情理之中的。 歌利亚走在她身边,个子高到并排走的时候她都不侧头跟他说话,因为那样容易抻着脖子。 她也并不想跟他说话,了解对方的喜好和生活,他们不用那么亲近。 只是单纯的那种关系就好,目的达到后她就离开,这样会少很多愧疚,她知道,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也不会刻意跟他亲热,这也是在提醒双方,他们的关系只是尴尬又单一的。她心里的想法始终没有变过,生命中没有伴侣这个角色对她来说完全不重要。 她想着自己的举动已经够明显了,歌利亚那么聪明,肯定不用明说就能懂得她的意思。没想到歌利亚却主动跟她搭讪。 话题也不是谈情说爱或者一些无聊的话题。 走着走着,他忽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周丽洛有些惊异地想要看他,却提前被他用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头顶,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后很自然地撤手。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是关于周齐光的那件事。 一直以来,她能理解,但是不能原谅。 因为周齐光对于她来说,比那些精灵国民重要得多。 就好像那个无解的问题:你和家人还有一群游客在一艘船上,船要沉了,但是你拥有决定他们生存权的能力,你是选择那几十上百个不认识的人活,还是让你的家人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理由。 生命是可以用数量衡量重要性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去想过,但是心里隐隐也有答案。 她低低“嗯”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歌利亚停顿一会儿,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自己的道歉毫无意义,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