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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方小少爷去洗手。” 一句话,奠定了方遗骨在往昔小筑的地位。 待方遗骨洗净油污,院子里已不见欧阳渡。方遗骨有些失落,却也说不上为何,好像只有看见他才觉得自己落在实处。 飞花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公子平日里十分忙碌,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他是常事。小公子今年几岁了?” “十岁。”方遗骨如实回答。 “噫?”飞花十分吃惊的打量他,方遗骨不自在的别开脸。他想,大概飞花把他当成欧阳渡的儿子了。 飞花见他瘦瘦小小的脸上写着不自主,迅速收回了视线,笑道道:“唉,没事。”天色渐晚,方遗骨被送回房中睡觉。 方遗骨的房间布置得很精致,墙上挂有诗书画卷,床前横着雕花屏风,床上铺着蚕丝软被,小轩窗半支着,窗外芭蕉叶轻轻曳动。 初夏,房间里闷热,飞花便在床头放这一个冰盒,玉手轻执白纨扇,一下一下的送着凉风。 方遗骨知道,这些都是极舒服的享受,但他就是觉得不自在,在柔软的床上,难以入睡,更何况一旁还有飞花守着,连翻身都不自在。 半夜,他顶着黑眼圈,坐起来,看着昏昏欲睡的飞花,小声的说:“飞花姐姐,你去睡吧。” 飞花点点,去了。 他见飞花走了,松了口气,瘦小的身子躺回床上,准备睡觉。谁知还是睡不着,便轻手轻脚地下床,在床脚寻了出硬实的地板,蜷曲这身子,安然入睡。 月色西移,有人推门进来看他,见他不在床上,男子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忙四处寻找,在床脚看到蜷曲着的小小的一坨时,哑然失笑,将他抱上床,温柔的替他盖上一层薄毯,又亲自打了一会扇,孩子熟睡后才轻声退了出去。 天擦亮的时候,方遗骨醒了,慌慌张张的从床上坐起来,鞋也不穿,跑出门外,看着外边精致的小院子,他愣了愣,怅然若失,但刹那又笑了。 从前那寄人篱下的苦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 他想,欧阳渡定是他父亲极好的朋友,否则为何带他如此好? 欧阳渡是个好人。孩子的心上悄然种下这个念头。 “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欧阳渡从方遗骨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 方遗骨怔怔的看着他,没说话。他想,欧阳渡真是好看,比他们大蚌村的村花还好看。孩子还小,不懂爱情,只是单纯的欣赏着面前男子的美。 “怎么了?”欧阳渡走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方遗骨回过神来,低下头,开口道:“没什么” 欧阳点点头,摸了摸孩子因营养不良而凹陷的脸颊,“以后你可以再睡一会儿,还有啊,不许再睡地板了。” 方遗骨挠了挠头“嗯,我知道了。那你也不能这么晚才回来了。” 欧阳渡笑:“我这么晚回来是为了养你啊。” “我什么都会,我可以养你的。” 欧阳渡奇道:“你这么小,都会什么?” 男孩拍拍胸膛,“我会砍柴烧水做饭搓澡……” 欧阳渡扶额,“这些都不要你做。” 男孩不解,皱着眉头,“那我做什么,我不会别的了。” 欧阳渡看着男孩的眼睛,正色道:“方遗骨,我要你读书习武,成为你爹那样的大侠,你明白了吗?” 方遗骨怔怔的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2章 二、选择 早饭时,欧阳渡柔声告诫方遗骨,若还是如昨日那般狼吞虎咽,便不许吃了。 方遗骨怔怔点头,学着欧阳渡的样子,落座吃饭。 早饭清淡,只有薏仁小米粥配枣泥糕。 当枣泥甜甜的化开在嘴里,方遗骨口水直流,只想一口把这精巧的糕点给吃到嘴里。 但欧阳渡就在身旁,他想表现好,至少不让欧阳渡讨厌他。故此他只敢小口小口咬着吃,粥也只能小口喝。 欧阳渡用完餐,方遗骨却还没解馋,十分舍不得,眼巴巴的望着他,特别怕他再一次将食物撤走。 欧阳渡无奈道:“慢慢吃。吃好了到书房找我。” 方遗骨陡然笑弯了眉眼,不住的点头。 心中的仙子离去,方遗骨坐回桌前,小脸再桌上张望一番,弄得婢女们以为今日早餐不和小少爷的胃口。 但不过片刻,桌上的食物便被方遗骨风卷残云般送入腹中。他打了个饱嗝,舒适的瘫在凳子上。 旁边服侍的四位侍婢都看呆了,飞花清咳一声,她们才大梦初醒般将瞪出来的眼珠子收回去。 休息了一会,方遗骨腆着肚子,由飞花带着去书房。 书房里,满壁的藏书,经纶典籍,一应俱全。 白衣男子正在案前看书,纤长的手指执着书卷,墨发披散,佛手香杳,气氛宁静,恍然如画。 欧阳渡见他来了,放下书卷,唤他到身前。方遗骨到他身前站定,仰着脸看他。 欧阳渡似在打量他,微暖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勾起唇,浅笑,眉眼温柔。 “遗骨。”他唤他,“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 方遗骨大惑。 欧阳渡转身,在书架暗格中取出三尺多长的盒子,和一本泛黄的书。 他将两样东西放在书案上,推到方遗骨面前,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柄玄黑长剑,剑柄处镶了一颗红色宝石,如血滴一般,余下便再无纹饰,古朴雄浑,杀气凌然。书籍则老旧,泛黄,四角磨损严重。 欧阳渡解释道:“此剑名问道,是你父亲的遗物。此书是剑谱。你若选剑道,便要自己琢磨修习,将来成与否,全看你个人。” 方遗骨点点头,“还有呢?” 欧阳渡指了指自己,“还有就是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我的本事。虽不能独步武林,但也能保你此生平安无虞。” “什么本事?” 欧阳渡笑了笑,抬手轻轻抚摸自己右手腕上的银白手环。手环由纯银制成,刻有枝叶纹络,制作十分精致。 他将手环取下,向方遗骨展示:“他叫三千叶。内藏银针,淬有特制剧毒,或是一针见血,或是万针启发,皆可杀人于无形。”说着,他轻轻转动三千叶。 方遗骨仔细的看着,什么也没发生,他转而望着欧阳渡的脸,欧阳渡偏头看着方遗骨的脖子,用手指着,“你摸摸。” 方遗骨依言,在动脉处摸到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银针,想起欧阳所言,脸色惨白。 欧阳渡随手拔下银针,装回三千叶里,“这根针没毒。” 方遗骨哭丧着脸,颤声道:“你怎么知道?”显然心有余悸。 欧阳渡泯着浅笑,静静的看着他。方遗骨突然想打自己一巴掌,欧阳渡怎么可能害他? 他坐回书案前,正色问:“选哪样?” 方遗骨毫不犹豫的拿起问道剑,“我选它。”纵然欧阳渡的功夫出神入化,但小小的方遗骨还是想继承父亲的衣钵,纵然比第二条路要难上千万倍,他也无悔。 欧阳渡略感意外,看着小孩坚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