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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成想了想:“这事儿让梁琰去做,妇幼权益的案子她熟。” 孟宏辉问:“倒是你,银山中心那个BOT的项目,到底做不做?” 斯成懒洋洋地说:“不太想做。” 孟宏辉道:“喂,一桩归一桩,我们年底红利看你的了。” 看得出孟宏辉是学识好有教养的人,出身贫寒丝毫无损他的磊落风度,他身上有种正直向上的能量,怪不得斯爽喜欢他。 一会山路上走来了一个女孩子,远远看到艳红嘴唇,穿一件黑色洋装。 斯爽招手大叫:“嗨,麦绮,这边。” 我转过头去匆匆一望,瞬间定住目光细看,不禁深深地惊艳了一番,本市漂亮的女孩子多如沙砾星子,但漂亮到这份上的女孩子,着实不多。她面庞精致,有着东方人少有的挺直鼻梁,皮肤是好看的象牙色,嘴唇稍稍丰满,可是一搭配上她玲珑有致的迷人身段,却是地地道道的性感尤物。 她身姿婀娜地走过来,一路上的游人中,男人们纷纷侧目。 斯爽发觉我在看她,见惯不怪地说:“唉,漂亮是不是?”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美。” 只有斯成和孟宏辉神色不改。 美人儿笑着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斯成旁边,她目光专注而温柔地注视着斯成,又和他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话,这才有空看了周围一眼。 她见到我,正要说话,斯爽主动说:“这是我们家妹妹。” 她笑了一下,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继续转过头去同斯成说话。 我们回去时,斯成抬腕看了看表,对斯爽说:“麦绮送你们回去。” 斯爽点点头:“你有事办?” 斯成说:“晚了,我先送小豫儿回家。” 我们分别上车,麦绮忽然大声地喊了一下他名字。 斯成往窗外望去。 那女孩降下车窗说:“今晚你过不过来?” 斯成面色波澜不惊:“我再联系你。” 麦绮也不介意,耸耸肩又将车窗升上去了。 斯成提醒我:“小豫儿,安全带。” 我坐在他的身旁,他的车干干净净的,无任何多余挂饰,只有真皮座椅发出的淡淡香气。 他简单说了一下孟宏辉,又说他与斯爽,点到为止。 他不是多话的人。 但我却爱发问:“阿爽姐姐谈恋爱,你爸不知道?” “自然知道。” “那他什么意见?” “说是赞成也不见得,不反对就是了,老爷子就是这点好,没有门第之见。” 我自然要问:“斯太太呢?” 斯成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你说呢?” 我心虚笑笑。 斯成握着方向盘,声音很沉稳:“我和孟宏辉相交二十多年,他人如何,不用我说,我有时看不惯他为人过于耿直,但就是他这样的性格,其实令我钦佩。事业这几年也积累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到成型到转公司制的时期,律所做起来后,上门求斯太太嫁女儿,应该至少能进来喝杯茶。” 我笑了:“那阿爽姐姐肯定很幸福。” 我其实想问,那位女孩是你女友? 但没敢。 ☆、第7章 七 整个七月份,偶尔那位方女士会出现在家中,但次数并不多,爸爸在城中另有宅邸,但这也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事情,我与葭妍自小在此地长大,这里是唯一的家。 只要她与父亲在家里,我便溜进斯成的院中。 那座精致宽阔的院子,大部分的时候主人都不在。 本来他在斯家大屋的时候就非常少,偶尔回来也是来去匆匆,见到也不打紧,他基本在书房忙,我在客厅看电影。 一日阴沉的午后,我过去,看到客厅正中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盒子。 斯成正从楼上下来,穿件非常宽松的绸棉灰色衬衣,显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他望见我,对我的出现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平和一笑。 他坐进沙发,从茶几上取过那个古朴的木盒。 我凑过去问:“是什么?” 斯成径自动手解开盒子边的金扣搭子:“你看看就知道了,帮我把桌面的手套拿过来。” 设计精巧的金锁嗒地一声弹开,我看着他戴上手套,翻开里边的一段绛红丝绸。 丝绸里包裹着两本线装旧书,上面的一本明显边缘破损,书页发黄,脆如蝉翼。 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斯成小心地拿了上面的一本出来,指给我看:“这是乾隆七年程氏督经堂的刊本,吴玉搢的,一共五卷,这是其中两卷,这是善本复刻本,品相精整,原函原套,你看,非常的美。” 我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斯成说:“当心,这里面可能会有虫卵和细菌。” 我赶忙缩手。 斯成笑了一下,将桌面上的一方深蓝手帕递给我。 我擦着手问:“拿来干嘛?你会看?” 他用桌面上的放大镜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书脊,然后站起身来,示意我跟过去。 我随着他走进了一楼的书房,桌面上放着一个灯箱,斯成接上了电源,将书放进紫外线灯光箱里消毒。 斯成一遍仔细地观察着一边跟我说话:“偶尔,不太经常。余老有一间古籍收藏阁,我有时帮他处理一点海外的事务。” 我想了起来:“我外公家,有几本也是这样子的书,叫什么叶岩香……” 斯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那是。” 我吐吐舌:“哦。” 斯成说:“小豫儿,将外面那本也拿进来。” 我也戴上手套,一边看一边读上面的字:“空同空桐崆峒也……唐书地里志崆峒山在岷州溢乐县稀罕书武帝纪逾遂拢登空同庄子在宥篇……“ 斯成笑了一下:“还行,没有太笨。” 我舌头打结,抬头望了他一眼:“可是这什么意思?” 花了两个小时做完工作,斯成将手上的手套扔进了垃圾箱,然后进去洗手。 我帮他打完下手,斯成指挥我去泡茶。 我进厨房取茶具,回小花厅烧了水,然后打开冰箱,取出核桃酥,说来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再来时,发现冰箱塞满了零食和饮料。 我以前明明见只有矿泉水。 一会儿斯成走了出来,接过我手上的瓷白杯盏,在滚水中一翻,然后取过绸布擦净了手。我跪在茶几前铺着地一方柔软厚实的五彩织锦地毯上,执起茶壶,翠绿的水瀑倾倒而落,偶尔瓷器撞击,轻轻一声,又轻又脆。 我们在小偏厅的轩窗下喝茶。 斯成捧着茶杯,悠悠然然地指给我看:“你看,这其实是一本古代的字典,同义词词典。” 我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