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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起来像婴儿的皮肤。 任啸徐一言不发地开车,大年初一去上坟的人太多了,任啸徐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来,从另一条环线,飙到200码,绕了一大圈,才在八点钟准时到达。他拉着顾家臣远远地排在后面,前面是太爷爷,大爷爷,二爷爷……后来是任常华和他的几个兄弟,到最后才是任啸徐他们这一辈的人。 顾家臣就站在旁边,他是不能上香的,虽然任啸徐很想带他上香,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口头求了个婚,没登记,没户口,没孩子,没贡献,基本上现在要他去上香就是一个死。从太爷爷开始一人一拐杖就能把他和顾家臣乱棍打死。 但是就是这样远远地站着看,顾家臣也已经很满足了。他看见任啸怀站在任啸徐前面,保姆抱着小连城,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顾家臣心中下意识地四下环顾,想寻找季泽同的身影…… 没有。 他没有看到任何类似小季爷的身影。倒是蓝釉的身影一闪而过。 大概他也是来当保安的吧……顾家臣心想。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孩子阳光一般的微笑。真好,他心想,可以笑的那么单纯干净,真好。 很早很早以前的季泽同是不是也是这样干净呢?顾家臣胡乱地想着,听任啸徐说,季泽同当初刚刚回西南的时候,还是一个很老实的,有点害羞的,斯斯文文像小姑娘一样的男孩子。以至于后来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家都不习惯。人心总是会变的呀。 顾家臣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晕乎乎地想,直到沈氏如刀一般锋利的目光朝他扫过来,顾家臣小动物的天性骤然爆发,被沈氏的目光扫得低了头,下意识地把左手往背后藏过去。 他看见沈氏上过香,往回走的时候,在任啸徐身边停留了一会儿,嘴唇一张一合说这话,看那口型,好像是在问任啸徐手上的那个戒指是怎么回事。 任啸徐是背对着顾家臣的,看不大清楚,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沈氏的目光钉子一般地撒过来,顾家臣赶紧又低下头。然后,他似乎听到沈氏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对周围的助理说了一句话:“把他请出去。” 然后他面前就站了两个穿黑色西服的助理,恭恭敬敬地对他说:“这位先生,我们夫人请你出去。” 任啸徐正在上香,顾家臣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在晨光下闪耀着,他的脚下就像黏住了一样,挪不动脚步。 “这位先生……”几个人见顾家臣不动,又开口催他道,“夫人请你出去,请不要为难我们。” 顾家臣捏紧了拳头,站了站,还是转身往出口的地方走。从墓地的入口到放牌位的亭子,四处都站满了人,外面还有警察维护秩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进来的时候是跟在任啸徐身边的,来的人多不认识他,大家大概都以为他是个什么助理或者秘书。现在沈氏下了命令,表明他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所以他们理直气壮地请他出去。 顾家臣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脚下似有千金重。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太过神圣,他有点……不甘心。 能够被承认,正式地呆在任啸徐身边,是他梦寐以求的。今天这个梦近在咫尺了,他都不敢伸手去碰一碰,因为怕碰碎……然而已经要离去了。总还是有点不甘心。 好在任啸徐上完香立刻就开始寻找他的身影,第一眼没找到,一肚子狐疑,第二眼,看到他被两个助理带着往门口的方向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问:“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夫人吩咐我们带这位先生离开。” “他是我带来的人。” “是吗?对不起二少爷,我们并不知情。” “没事,”任啸徐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先回去,我带他走。” 两人于是散去,任啸徐拉住顾家臣说:“你怎么就跟他们走了?” “你妈妈吩咐的嘛……”顾家臣苦笑着解释。 “哪天她吩咐把你带出去解决掉,你也傻乎乎地跟着走吗?”任啸徐语气略带责怪。 “怎么了啸徐?你以前不会这样说的……” “没怎么,我以前怎么了?” “你以前,你会,你会为你妈妈辩解,或者,或者讽刺她两句。但是,你不会这样……恶意地去揣测她啊。” 任啸徐别过脸去,手指微微用力,握紧了些。 “我也不想。可是事实,我不得不这样防范。” “这么久了,你妈妈也没把我怎么样啊……” “还没怎么样?那天她差点把你绑走!你……”任啸徐说到这里,不自觉地打住了。顾家臣长大了嘴看着他,喃喃问: “啊?真的……真的是她?” 任啸徐叹了一口气说:“你别问了。” 拜过祖宗灵位,基本上事情就了了。有些任氏的大功臣,还必须去墓上拜一拜,任啸徐仗着有任啸怀在场,拖着自家情人的小手就开溜了。路上他们还抽空吃了个早饭,买了包子馒头豆浆油条带回去,给诗华当早餐。因为家里两个大学生都起来的晚,所以他们顾家的祭拜活动要等到下午才去。而且去的地方也不是R市的公墓,是乡下。真正的乡下。 顾家过年一般都是这样安排的,年三十看春晚,大家挤挤更健康。大年初一回老家,上坟,烧纸,然后就去老家的亲戚那里,杀年猪,鱼塘里捞鱼,大家吃团年饭。之后就是你请我我请你,请来请去,东家吃了吃西家,反正天天大开筵席,顿顿大鱼大肉。 任啸徐和顾家臣这两口子自从交换了戒指,那左手几乎就不肯从兜儿里拔出来。一来嘛天气冷,二来嘛,还是怕暴露了不好解释。顾爸爸顾妈妈就算了,两个人都不知道左手无名指上带个戒指到底多么重要,但是诗华一眼就能看出来。人现在有男朋友惯着宠着,什么名牌儿没见过呢?保准直接指着哥哥的手嚷嚷: “呀,卡地亚的戒指,谁送的啊?咦?怎么小徐哥也有个一样儿的呀?哎哟,婚戒啊!你们……” 顾家臣摇摇头,拉住自家男人的手,心说这可千万不能被发现了。 于是初一那天下午,任啸徐把他的奔驰贡献出来,载着顾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往乡下杀过去,到了目的地,车身上全是泥和灰。顾家臣嘲笑说多娇贵的大小姐,发出去上山下乡,都得成了农妇。 顾爸爸还有点不好意思,临时征用了人家那么贵的车,于是笑着递了一根烟给任啸徐,说:“明天回去给你洗干净。” 任啸徐结果烟来,就着顾爸爸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说:“明天回去?” “是啊,你看,上过坟天就晚了,我们留宿一晚上。这房子以后就要拆了,想住也找不着地方了。” 于是,新婚夫夫的第一夜,就是在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