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噩梦执行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

    “你觉得你站在这里,向我埋怨竞赛不公、被人针对,强调发挥失常,是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委屈啊。”宋隐的眼神十分明确地表达着需要被安慰的情绪。

    可惜齐征南并没打算给他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拥抱。

    “你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让你受委屈的,仅仅只是赌船上的一场游戏。一旦离开赌船,你就要面对真正的梦境副本。那里没有道义、没有怜悯,更没有对错,你唯一能够求助和埋怨的对象,只有你自己。”

    “你这话我也不同意。”宋隐撇撇嘴,“不是还有队友吗?互相帮助、互相安抚的队友。我本来就是为了攒钱换装备找队友才上赌船的。”

    说到这里,他反问:“像你这样的高级执行官,肯定也有很靠谱的队友啊。能够托付彼此后背的那种存在。”

    “是,我有。但我从没有想过去依靠他们。”

    齐征南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作出回答,“在炼狱,人不是有了队友才变得强大,而是先强大起来才会获得别人的依赖。毕竟,没有哪两个人的道路会永远相同。如果你一味地跟随着队友,那么不是走上岐路,就是半途中被抛下。”

    “我现在连队友的影子都没有呢,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产生不了什么共鸣啊。”

    宋隐嘴里嘟囔了几句,倒是自个儿回想起来:“不过说起来倒也是,之前迷宫副本里的那个跟屁虫,一路上鞍前马后的,我以为是个猪队友、没想到是个二五仔,我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征南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连带着身体微微一颤,右脚不小心踩在了什么柔软的物体上。

    他低下头去,发现那是一丛无精打采的三色堇,顶着几朵要开不开的红色花苞,像几滴半干的血。

    齐征南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血色已然消失不见,只剩芜杂软垂的绿叶。

    他便继续凝视着那丛三色堇,直到宋隐观察到了他异常的沉默:“我说大哥…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了,你被那个跟屁虫捅了一刀,难道不生气吗?”

    齐征南这才将目光挪回到宋隐身上:“早就生过了,也早就过去了。”

    “这么快就完事了?”宋隐咂舌:“其实我刚才还想过要不要去堵那个家伙、替你揍他一顿的。你的心还真大。”

    “我的心不大,只是凑巧有一座垃圾场,丢一小袋垃圾进去,根本算不上什么。”

    说着有些莫名的话,齐征南又反问宋隐:“你还会为了这件事生气多久?”

    “这我哪儿知道?也许一天,也许一周,也许以后偶尔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非去把人找到、揍上一顿才解气。”

    “揍一顿就能解气?”

    “能啊,揍得他跪下来求饶、承认错误。揍得我爽了,不就解气了吗?”

    宋隐说得眉飞色舞,然而齐征南却又将目光低向了脚边的那丛植物。

    “能解气的背叛不是真正的背叛。真正的背叛,就算生气也无处发泄、就算发泄也只会平添痛苦。它就像心上的一枚倒刺,放置它,就会慢慢腐烂。拔动它,就会鲜血淋漓。如果你的心头有这么一根倒刺,别的什么痛苦都会微不足道了。”

    这些话几乎是从男人的唇齿之间挤压出来的,就连宋隐都感受到了一阵可怕的压抑。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像是被他的声音给点醒了,齐征南重新将目光转向宋隐,眼神似有闪烁,不过很快又重新稳定了下来:“……和你没关系。”

    就这样,两个人之间忽然安静了下来。

    能说会道的宋隐忽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比起思考接下来应该扯些什么有的没的,此时此刻有一个更大的疑惑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眼前的这个男人,果真是齐征南吗?如果是,那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曾经遭遇过背叛吗?

    不,这怎么可能。

    齐家家境优渥,作为独子的齐征南除了六岁遭遇过一次绑架之外,过得完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优渥生活。

    宋隐虽然不是齐征南肚子里的蛔虫,但要真出过足以让齐征南耿耿于怀的糟糕事,他肯定知道。

    且慢……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从记忆里翻找出了一件比较可疑的陈年往事——

    那还是三年前的大学时代,齐征南的走秀事业稳定发展,正是逐步建立舆论口碑的关键宣传期。然而齐征南的一名同学却被人买通,准备趁party的机会,在齐家放置违禁药品。所幸事情被提前揭发,才没有酿成恶果。

    事发当时宋隐刚好在外市参与活动,回到家的时候事件已经平息。他也曾旁敲侧击地想要询问这件事的后续,然而齐征南的反应却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异常,就好像将背叛者的存在彻彻底底地从记忆里抹去了一样。

    而那个背叛他的同学,有人说退了学、有人说进了监狱,还有人说发生了更加糟糕的事,总之此后再也没在大学里出现过。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垃圾袋和垃圾场理论”。在齐征南的眼里,那个学生也只不过是一袋小型垃圾罢了。

    当然,这样的推断依旧不足以坐实齐征南与“云实”之间的关联性——事实上,此时此刻,宋隐反倒开始希望他俩是独立的两个人。

    虽然有些自私,但他并不希望那根痛苦的倒刺,也扎在齐征南的心中。

    精于怼人之术的他并不擅长安抚,此刻却还是努力地酝酿出了几句话来。

    “我听说……人唯有在爱的时候,才会对痛苦最不设防。虽然话不一定都对,可是我想,把那根倒刺插进你心中的那些家伙,一定辜负了这世界上最最珍贵的感情。但那是他们自己又愚又坏,根你没有半点儿关系。

    在我看来,无论你拥有什么样的过去,都不妨碍你是一个强大完美的人……只是有些时候,无论多强大的人,都治不了自己的伤口。而且重伤之后还敢于暴露伤处、将信任托付给医生的,不也一样是内心强大的人吗?

    反正我在炼狱还要待上好多年,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陪你找找治疗的办法。毕竟你也算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了,怎么样?”

    听见这番话的齐征南是真的意外了。

    他愕然地朝宋隐望去,发现宋隐也正毫无迟疑地回望着他,目光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诚恳,甚至明丽动人。

    有那么一瞬间,齐征南生出了一种极为微妙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嫉妒起了那个名为“云实”的自己。而这种荒诞的嫉妒,进而转化成了另一种更加无厘头的占有欲。

    他想要立刻霸占这只主动飞过来的蝴蝶,报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