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纯白之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了一个八度:“你个婊-子养的还敢顶嘴!你日!你!妈什么意思?”一脚踢我身上把我踢倒在地:“你什么意思?”又补一脚“你什么意思?”

    她就一边喊着“你什么意思”一边一脚一脚把连滚带爬的我从教室后踢出教室,她大概不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我脑子很乱,我后来受到的教育告诉我这样不对,但我没有发声的余地。

    我跟之前被打出来的男生一起站在教室门外,冷风夹杂着沙尘飕飕地吹,其他教室齐读课文的声音和我身后教室里断断续续的喝骂和响声交相呼应,又有几个人被送了出来。

    温暖的教室里授课正式开始了,剧烈运动后喘匀气的老师语重心长而愉悦的声音透过窗缝流淌出来:“老师打你们也是为你们好,你看街上那些混社会的渣滓、流氓和讨吃子(乞丐)我怎么不去打?就这样你们还不好好学习……你们知不知道打在你们身上,我也不好受?打人我手还疼呢,我何苦要这么费劲?我还不是希望你们……”

    旁边跟我罚站的几个学生有男有女,冷风里他们很快就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此起彼伏地搓手跺脚取暖,穿厚实的就嬉笑着捏起窗台上积沙往旁边人身上吹,打打闹闹玩得不亦乐乎。

    我毫不怀疑如果今天数学老师布置家庭作业的时候宣布不做作业的人明天要被判处死刑,第二天照样会有这样一排小朋友不做作业并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断头台。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门才再次打开,我们被呵斥回教室,课堂气氛依旧是压抑而沉闷,所有人都以标准的姿势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

    早晨三节课结束以后是半小时的课外活动时间,所有学生都可以在校园里玩耍,只有课外活动时间结束之后大家才能集合排队回家。每天两次课外活动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快乐时间,值日生在教室里打扫卫生,其他人就在教室外或者操场上玩个痛快。

    我们这一排瓦房六个教室都是一年级,小鬼头们从书包里取出皮筋、沙包、玻璃弹球冲向外面占场地,女孩们猜拳分组玩跳皮筋或者扎堆玩丢手绢,男生们玩掼方宝、弹球、‘斗牛’或者拉帮结伙跑其他班去挑战“跨大步”,地上用棍子画条线跨步金鸡独立以后互相拉拉扯扯,玩得不亦乐乎。

    爱学习的一帮在下课就急匆匆抢占了教室外面三个窗台,教室里要打扫卫生不能留人学习,他们就扒着狭窄的窗台摊开作业本,认真写下午要上交的正式作业。提前做完作业,中午回家以后他们总有充足的时间放松。

    我和慧慧不属于任何一派,我俩坐在教室外的砖台阶上,慧慧从兜里掏出条被绑成圈的红毛线,我就跟她来来去去翻花绳玩。慧慧手巧翻得花样百出,我急得抓耳挠腮都一次次失败,每次赢了她就用手指刮我鼻子,笑得特别开心。

    “余绍荣!”有人叫我。

    “嗯?”

    我回头,一个穿黄毛衣的高个子男生站我背后,这虎头虎脑的男生眉很浓,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他手里拿着瓶娃哈哈正朝我递。这时候所谓的AD钙奶还没有诞生,娃哈哈只有小瓶装的,酸酸甜甜一瓶一块,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干啥?”他身高不像我们年级的,而且我好像也不认识他。

    “给你娃哈哈呀。”他又把果奶往我手里塞。

    “为啥给我?”我不明白,无功不受禄的。

    那高个子男生把果奶和吸管一起塞我手里:“我说了你给我看小鸡`鸡,我就给你娃哈哈。”

    第3章 结冰的回忆

    “你脸咋了?”那男生皱着眉头把手伸过来想摸,被我偏过头挡开了,他讪讪地挠头:“余绍荣你怎么了呀……”

    我很尴尬,我不记得以前自己还有这么调皮不着调的一茬,也对面前浓眉大眼的男生没有半点印象。这很不正常,我的童年里娃哈哈一直是珍贵的奢侈品,如果这事情以前就发生过,那我不可能没有半点记忆,我可能会忘了面前的男生,但不可能连娃哈哈都一起忘记。

    “啊……你不想说我先走了,我同学还等我呢。”高年级男生撒丫子跑了,留下捏着果奶的我和手里端着红毛线勾成蜘蛛网的慧慧。

    “他的旅游鞋真好看!”人都跑远了慧慧还探着脑袋看,我和慧慧都只能穿又脏又旧的手工布鞋,帅气鲜艳的旅游鞋我俩还没摸过,那孩子穿的旅游鞋、牛仔裤跟鲜艳的毛衣在我们这样的小县城里很难见到。

    “也就那样。”哥见过更好更帅的鞋,那旅游鞋夸张的标志太土气,圆领毛衣也挫……我准备放下哇哈哈伸手解开这个“蜘蛛网”但慧慧躲开了。

    “我让你给我看小鸡`鸡你都不给我看!”她老大不高兴。

    我脸直抽搐,本能般到嘴边的‘你又不给我娃哈哈’到底是没吐出来,不过我也没可能为补偿来个‘给你也看一看’,我还在努力回想自己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心不在焉地把手里的果奶塞给她:“给你。”

    “嗯?”慧慧眼睛瞪老大!

    “给你撒!”我拽掉她手上的毛线把果奶塞给她。

    我记得我抠门得很,就算是对慧慧也一样,我妈要是给我吃好东西我从来都不会给她分,当然了,她有好吃的总会想到我,而我总能吃得心安理得。

    一块钱一瓶的娃哈哈对于隔一两个月能拿到五毛钱零花钱的我和没见过零花钱长什么样的慧慧来说是无上的奢侈品,总电视上“甜甜的酸酸的”广告咽口水,以前喝过一两次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到现在也常常拿来回忆,现在我有一瓶娃哈哈,竟然给她?

    “我……那我就尝一小口。”慧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小塑瓶,像捧着珍贵易碎的水晶瓶一样。

    头一次把吸管和果奶捏在手里,她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我伸手捏过来吸管,用尖的一头对准塑料铝箔封口一扎,带着竖条纹的细吸管就潇洒地刺了进去。“喝!”

    脑袋毛得跟鸡窝有一拼的丫头片子低头吸了一小口,仔细在嘴里漱口似转了十八个来回才恋恋不舍咽下去,然后把果奶递给我,一边意犹未尽地舔嘴唇。

    “给你喝啊,我不喝。”我不接。

    “啊?”慧慧闹不懂:“这是你给人看小鸡-鸡才换来……”

    “停!”我赶紧打住她的话:“你都喝过了,你有口臭臭得我不想喝了,你不喝我就倒了哈!”

    “我喝,别倒!”慧慧一边抱着果奶猛喝,一边像见鬼似的看我,平常她吃一半的东西我拿过去都吃得跟恶狗一样,怎么今天这么怪。

    仔仔细细把果奶瓶子吸得滋啦滋啦响,确定里面半滴都没有,慧慧才恋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