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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斤看她们两说话,心累。 “萧大夫,王爷只是看起来喜欢男子,他实实在在的是喜欢女子的。也不用操心他会断后,不生孩子,真的。您别太操心了!你们久别重逢,就不能聊点别的?非要谈生孩子?” 萧玉台顿了顿:“那戚窈……我原本还有些担心,既然你家王爷是真心爱慕阿元,那就好。” 阿元羞涩一笑:“还是萧对我好。” 萧玉台目光清明,满是对阿元的怜爱,还有欣喜。 七斤抬起罐子喝了一大口,更愁心了。 明月洒照,李素一身血气进了书房,对暗处问道: “今日府中如何?” 七斤现身:“萧大夫闲逛了一日,倒是阿元姑娘,恐怕……” “如何?” “阿元姑娘性情娇弱,恐怕不适合王妃之位。倒是萧大夫,她韧性洒脱……” 李素换下血衣,黑夜里冷瞥一眼:“人会变。” 七斤腹诽一句,搞不懂主子的想法,道:“阿元姑娘带来的人中,有一个是从前婂姑娘的乳母,腌臜生事,萧大夫动了气,将人扎了。” “嗯。让四斤去照看阿元,你……亲自去办。” 七斤问:“那萧大夫呢?王爷不是吩咐过,要寸步不离守着萧大夫?” “还不去?”李素冷冷一声。 七斤一惊,急急领命下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月山居 李素换了常服,洗尽一身血气,在桂园中立了片刻,才去月山居。 萧玉台背对而立,手指轻触樟树,霜月寒光,打在叶片上,如镀了一层银华。 李素刚一靠近,就见她皱了皱眉,眸光望向这边。 “谁?” 李素从树后现身,淡淡道:“今日之事,是本王思虑不周。” 萧玉台从袖袋中拢出一个纱袋,笑道:“王爷怎么突然客气起来?我也未尝放在心上。这纱袋里,是我自己配制的一些药草,王爷佩戴在身上,香味不查,却能提神醒脑,而且……能遮掩血气。” 李素笑道:“原来是我身上的气味暴露了。” 这纱袋她随身带着,已有七分旧了。 萧玉台又拿了回来,想将药草倒出来:“纱袋破旧,不如让阿元妹妹为王爷重新绣一个。” 李素一把捏住她手腕,将纱袋接了过来:“嗯。这个是旧了,将就用着吧。” 萧玉台轻咳一声:“之前重九佳节,我认错了人,那佩囊被王爷捡到,不知,能否还给我?” 李素兴味一笑:“你当时要送的是个男子?” 萧玉台背对月光,素手微动,摘落数片香叶:“是啊。不过是个寻常照看我的,并没有其他。” 李素淡淡道:“当时也不知你是谁,以为是无用之物,随后就将佩囊扔了。” “扔了?”若是扔了,湮没尘土,也好。“也好。反正是没用的东西。” 七斤回来复命,却惊异的发觉,自家王爷手里拿着一个话本,封面上数个大字,入尘记。 入尘记讲的是一个小尼姑,动了春心,和书生好上,最后还俗的故事。约莫萧玉台今天,看的就是这个话本子? 话本也就算了,桌案上还放着一个彩条佩囊,做工嘛……委实有点不堪入目。 七斤插科打诨道:“主子,您现在把密报藏在话本里了?怎么没人知会我?” “啪”,李素将书扣在案上,冷面道:“你若少些话,更好。” 七斤吐了吐舌头。 “萧大夫就喜欢听我说话,比尹侯爷还要风趣三分。” 李素合上书,沉声问:“本王与尹寅,背影是否相似?” 七斤当机立断:“不像啊!尹寅比您矮、瘦、丑!” 李素:“若都穿上黑衣呢?” “那也像不了。王爷您胳膊比他腿还粗。光是一个鼻子,就比他整张脸还要俊美……” “滚!” 萧玉台起身时,又是半晌午。七斤已用过早饭,又陪她吃了两个酸笋包子。 “今早宫中下了赐婚旨意,王爷已经带着阿元进山了。” “进山?” 七斤道:“山中是主子母妃沅淩太妃故居。先帝与太妃相识于山中,后来太妃入宫,先帝宠爱,每年都会去山中旧居为太妃庆贺生辰。山中还有衣冠冢,王爷此时不便去皇陵,便先去了山中。” 刚说完,前院又一片嘈杂,七斤去看过,才知道宫中竟然又来了传旨的人。王爷不在,无人领旨,传旨太监只能干等着。 入夜,戚窈将阿元连夜送回王府,又匆匆走了。萧玉台一问才得知,赫连江城与苏穹发现银矿,却隐瞒不报,被苏穹幕僚密告上京。圣人已下令拘捕二人,苏穹由青州刺史亲自押解上京,但赫连江城却有些麻烦。他原本患了重病上京,距离京城已不到百里,可却无人敢领这个活。 赫连家权势煊赫,又是太后的亲侄子,若是寻常押解都难免被记恨,何况他现在病体沉疴,若是一不小心死了…… 故而,这个活又落到了李素头上。 宫中,赫连鸾林得知此事,先想起来的不是自己表弟,而是那道后来圣旨。 “表兄,那王爷不在,岂不是无人领旨?” 李丹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你怎么不想想你表弟,都不知能不能活得成了。” 赫连鸾林满不在意道:“我那表弟命硬的很,看起来娇生惯养些罢了。他可是赫连家的人,两三岁就被叔父扔在雪水里操练,死不了的。表兄,倒是我的婚事,该如何是好?” “王府收下圣旨就是……” “不行!”赫连鸾林挽住李丹衣袖,娇嗔跺脚。“表兄,人家就是想让素哥哥记忆深刻,才不想和那个商户之女列在同一道圣旨上!现在连旨都不宣,又算什么?” 赫连鸾林死活不依,李丹又烦心银矿之事,随意敷衍:“那便随你。让传旨官先回来吧。你日后,可莫要后悔。” 李丹随口一说,却成了真。 梧州传来消息,赫连老将军得知子孙不孝,气怒交加,吐血身亡。李丹再提起赫连鸾林的婚事,便有些不太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