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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按住起跳的青筋,真恨不得将这多事儿的萧玉台立斩了事!一片错乱中,一人晃悠悠进了公堂,懒洋洋道:“哟,苏大人,您这是改行要开菜场了?” 苏穹狠狠揉了一把额头,看向来人,有气无力的拱了拱手:“戚公子,您这是?” 戚窈一手牵着个三四岁的小萝卜头,另一手拎着个布袋子,不知装的什么,还在一动一动的。 于常氏抹了一把泪,望了望孩子,又望着那襁褓,突然扑过去抢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公堂上,更乱了。不止像个菜市场,更像混乱嘈杂的鱼场。 苏穹哪里还不明白,明知故问道:“戚公子,这是什么?” 戚窈拎了拎萝卜头,刚拎起来,就被于常氏抢过去护在怀里,啼哭道:“大人,孩子不能这么拎的……” 戚窈拍了拍手,道:“我和王爷今日去郊外跑马,看见两人鬼鬼祟祟带着两孩子,孩子哭闹不休要找阿娘,估摸是遇上了拍花子,就顺手拎回来了。这是她阿娘?这么快就来报案了?” 苏穹冷笑数声,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这于常氏是另一桩公案的原告。”说话间,衙役还在和白玘对峙,看的戚窈连连摇头。 “啧啧,苏大人,人家还从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小姑娘呢,偏生还花容月貌。这衙役们哪个又下得去手哦?” 人家?苏穹冷寒,说话间就见于常氏将襁褓交给婆子,冲进去替白玘挡了几下棍棒。 第一百一十五章天降神兵 戚窈看的更起劲了:“快看快看,这位大嫂凶悍不输人家啊。” 于常氏泪流不止:“苏大人,求您让他们住手,都是民妇的错,民妇罪该万死,是民妇诬告萧大夫……” 苏穹颇为遗憾的让差役退下,一拍桌案,怒斥道:“于常氏,您先前要死要活告萧玉台害死你夫君,非置她死不可。不过短短片刻,又为何突然反口?你可知诬告陷害他人,是什么罪名!” 于常氏抢过孩子搂在怀中,哭泣道:“大人,小妇人有罪,却全是迫不得已啊。” 这么会功夫,于家、常家四位年迈老人手牵手拉拉扯扯跪了一地,各自抱头痛哭。 于常氏转了个方向,数次叩首跪谢戚窈:“多谢这位公子,救了小儿和我外甥。”于家常家四位老人也跟着扣头。 戚窈哟呵一声:“不必,不必。看起来,这简简单单一件拐子案,似乎还别有内情啊?我也瞧瞧热闹,回头好向王爷复命。” 萧玉台猛然抬头望向他,戚窈朝她眨了眨眼睛。 王爷?这时候在密州城的,就只有那位王爷。 难道真是长平肃王?萧玉台突然心跳如故,比起方才自己被判斩立决,更不知道紧张了多少。 苏穹问道:“于常氏,你口称是被逼的,那是何人逼迫于你?你不愿意,他能将你如何?” 于常氏道:“大人,民妇也不知,民妇连这个人都未曾见过。只是三日前,我家尚未足岁的儿子和我外甥全都不见了,那人暗中留下书信,指使民妇去云夏堂门口寻死。民妇和家人暗中寻了两天,都没找到孩子,那人,那人还寄来一块染血的花布,正是我儿襁褓上的。小儿自幼患有哮喘,身子也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弱些,民妇实在是没办法,才,才……” “民妇寻死不成,被关押在府衙之中,那天夜里,那人又传了信进来,让民妇照着做。民妇实在是担心孩子,还有我娘家外甥,要真的出了事,我……我就算百死也难赎罪啊。” 戚窈一拍脑袋:“哎哟,这个忘记和你说了,我和王爷过去的时候,那两个人正打算把你儿子淹死呢,大的也已经丢进水里了,费了可大劲才捞出来的。” 苏穹青筋直跳:“戚公子,烦请您安静些。于常氏,你不曾见过这暗中指使之人?那可知道,那药丸又是怎么回事?” 于常氏笃定道:“我夫君未曾有什么祖传的清心丸。我家公公从前就是种地的佃农,孩子姥爷也是农民,如何祖传?” 戚窈一挥折扇:“哟,苏大人,您这府衙里的丹药是被人掉包了啊!” 苏穹冷硬道:“想来本官属下竟有贪财不要命之人。此案过后,本官自会好好整改一番!” 苏穹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于常氏都如实回答,此时可完全断定,萧玉台是被人诬陷。苏穹便下令将人无罪释放,于常氏诬告被拘,另有白玘扰乱公堂,罚十个板子。 衙役们头大的看着张牙舞爪、几乎要妖魔化的白玘,都没人敢下手。 苏穹老奸巨猾,萧玉台如何不知?就是不知他为何顺水推舟定了自己的罪,干笑几声道:“苏大人,我家小妹心性有如孩童,您是知道的。她也并非有意扰乱公堂,不如,便以罚金替代,求大人网开一面。” 萧玉台再三恳求,苏穹劳糟了半日,这才松口,以十两银子替代。 这事儿了了一半,苏穹突然一拍,将一侧的给事郎严俊唬的一跳:“严俊,当天你家妇人乃是苦主,险些一尸两命,你后来又为何不上告,轻易放过了于征?正因于征一案未曾公审过堂,才有了今日之事,是否你暗中指使?” 严俊噗通跪下:“大人,大人饶命,是,是回春药馆的掌柜,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下官心想内人这次损了元气,也要银钱补一补,因此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苏穹雷厉风行,大有彻查到底之势,又着人去缉拿黄掌柜。 戚窈晃荡出了府衙,一树垂柳下,少年迎风而立,胸前还抱着个窈窕少女,大约是还在哭,肩膀一抖一抖的。见他出来,少年颔首示意,少女急忙起身,抹抹眼泪走了。 “戚公子,这次的事情多谢您了。” 戚窈郎当摆手:“不必,不必。萧大夫要谢,得谢我家王爷。” “你家王爷,便是上次与你一同前去的那位?”萧玉台乍然一笑,神色惊喜。“原来,他就是长平肃王。” 戚窈道:“可不就是?你这么高兴,也听说过我家王爷?”听说他家王爷的名号,就欣喜异常,难道是知道他家王爷断袖的“美名”?因此觉得机会来了? 萧玉台眼中如有星光,赤诚真切道:“自然。大周子民,谁没听说过长平肃王的英名?” 戚窈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直接?要是他家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