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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狞笑了一下,手里刀刃一用劲儿,在仇三脖子上划了个扣子。 仇三驴脾气发不出来,赔笑道:“兵爷爷,我就是个老百姓,您留着我有啥用?” “那也不准走!”小兵把仇三给绑起来,不让顾沂和他说话,仇三知道,这回是真进了个大坑了。 夜里,顾沂被奉做上宾,跟将军们一齐在营帐里吃饭喝酒,谋划接下来的计策。 南朝廷把攻占金陵城这事儿压在了顾沂身上,准确地说一个女人身上。 顾沂声称自己考取了举人,还被受了官爵,原本是金陵城的县令,他和其他人一起骂北方蛮子,骂钱家是狗杂种。 楼将军说:“非她娘的打蒙古人,没他钱家,咱中原还真成了蒙古人的不成?” 别的人附和说:“对对对!大人说的对!” 楼将军端着一杯酒朝向顾沂:“顾县令,你说是不是?” 顾沂脸喝得通红:“可不是,蒙古人就是一帮匪,抢光了吃饱了自然就走了,难不成还真能在咱中原当皇帝?他们没那本事!” 楼将军当年就是主降派,安逸惯了,反正蒙古人抢也抢不到他们身上来,老百姓什么的,死了就死了。这些贱骨头,死的快,生的也快,一个个就是母猪配种似的,一生生一窝。 “我还巴不得蒙古人多杀点儿呢,省粮食啊!” 楼将军现在有点胜券在握,他带了几百号人过来劫个小娘儿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顾沂不敢给他说教,不敢说姜家周围可是有侍卫的,不容小觑。 他怕说了这话,姜如意先还没被抓过来,他先被一帮兵爷爷给砍死了。 他认为今晚就该去劫人了,趁他们刚上山,周身劳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是楼将军说:“老子怕个鸟!喝,兄弟们喝!” 他把这次当成农家宴了。 楼将军恨死了钱家:“一帮孙子,造反就造反呗,还她娘的打着杀蒙古人的旗号。” 要不是姓钱的,他现在还抱着两个媳妇在炕上睡大觉,他这一身腱子肉能出来吗?他现在就是米糠里蜜罐子里泡发的大老爷。 他恨姓钱的,又怕死了姓钱的,连蒙古人都敢打,钱家人是真有种啊! “顾县令,你别急,不会耽误你高升的。”楼将军端着酒杯绕到台下,把顾县令当哥们似的说话:“明儿一早,明儿一早弟兄们醒了,咱就去把姜家那小娘儿们给抢过来。” 他嘿嘿笑,笑里头带了些猥琐:“这什么样的娘儿们能让姓钱的当成眼珠子,我还真得好好尝尝。” 半夜,大家伙儿都睡下来,顾沂给仇三松绑:“对不住,妹夫。” 仇三两只胳膊被反手绑着早就麻了,疼得龇牙咧嘴顾不上骂人,顾沂说:“这事儿我怕他们办不下来,明儿还得你出马。” 仇三活动着胳膊:“我?我就是一个窝囊废,我顶什么用?” 另一边,姜如意一行人到了别苑住下才知道有刺客的事儿,何诗娟端着茶杯小口抿着水,姜元说:“都停下手里的事儿,赶紧歇了,明儿一早去拜拜,下午咱就下山。” 大姜氏嘴瘪着,什么意思嘛,多少年没来祭祖了,偏偏她来一次,就这么匆忙。 “爹,这不合规矩吧?” 姜元越过她,看了眼正在喝茶的何诗娟:“那你就带着姐儿多住些日子。” 大姜氏赶紧摆手,姜元出去交代别的事儿,剩下一屋子的女人脸对着脸,纪氏病好了可是脸色还是发白,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累着。 姜如意起身:“娘你早点歇着,我也去了。” 纪氏点头,吩咐黄丫:“夜里一切从简,行李也不要拿出来了,将就着歇一歇就行。” 姜如意出去了,大姜氏急着出去方便,站起来看见女儿还坐在原地,翻了下眼皮要拉她,耳朵里又响起她说的那些冷心冷肺的话,鼻孔里出气哼了一声,自己迈着小碎步踢踢踏踏走了。 纪氏也站起来,看到大姐还坐在那儿出神,道:“你也歇着吧,明儿还得忙呢。” 何诗娟抬头,一双眼睛里全是恐惧,满头细汗。 纪氏走近了瞧她,让丫鬟递块帕子过来给她擦脸:“这孩子,不舒服怎么也不出声?冻着了?” 何诗娟摇头,纪氏叹:“山里头冷,怕是被风给吹着头了。”摸了摸她的脑门,又摸摸她的手:“吓着了?” 何诗娟呆呆看着外婆,两眼出神。 纪氏的脸柔和下来,挂着慈祥的笑,这个笑和骂大姜氏,嗔怪姜如意的笑不大一样,是完完全全一个长辈对小辈的疼爱,没有那么亲近,但是里头的关心都要冒出来了。 何诗娟被她看得心里头发热,喉咙里像是什么酸涩的东西往上冒。 纪氏说:“今天跟外婆睡吧,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在姜如意面前,纪氏还要跟她商量今年新出的料子,颜色正不正,今年流行的花色,头饰。 可是对着长孙女儿,和如意差不多的年纪,纪氏还是觉得自己老了。 她倒不是不疼大姐,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疼,小丫头心思多,被她奶奶养歪了,你待她太好,怕她受宠若惊。你太冷淡了,又怕伤了孩子的心让她多心。 何诗娟发愣的期间,纪氏已经让人把她的褥子给送了过来,丫鬟帮她把首饰头面摘下来,人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 “你长得和你小姨真是像。”纪氏对着镜子叹。 何诗娟低下来,用手磨镜子边缘的底座儿:“可惜我没有小姨的福气。”她想,要不就这样吧,为什么一定要去羡慕小姨呢?她就听外婆外公的,挑个富贵人家去做清闲的少奶奶不挺好? 没有成群的奴仆,没有官太太过来请安磕头,有什么打紧?这样也挺好的呀。 “瞎说!你小姨命苦着呢。” 何诗娟刚刚平静下的的一颗心又开始动起来,纪氏一副“大人的事儿小孩你不懂”的表情,就像是把一桶刚从井水里打起来的冰水,从头到脚泼在何诗娟身上。 她那样是命苦,我生来就是下贱吗?就该落得如此? 她把心里的情绪藏得很深,脸上做的更加乖顺了,她拉着外婆坐到自己边上,脸上挂着孙女儿的乖巧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