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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最大的才十九岁,这样的能讲的好课吗?” 四宝调侃道:“李师长的徒弟最差也是秀才,这就教不得你了,你是举人老爷还是进士大人啊?” 他正要回嘴,就见听门口一阵骚动,门口两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迈了进来,第一个十八九岁的面如傅粉,形容斯文俊逸,已是十分的好看了,第二个更了不得,虽然看着只有十五六岁,但已经生的貌若潘安,一双湛然有神的凤眼尤其让人印象深刻——正是赵清澜和沈华采。 四宝也忍不住多看了沈华采几眼,不是她自恋,是真觉着这人跟自己有三四分相似,等原身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脸色一下子变了,强忍住直接走人的冲动,忙低下头假装捡笔,不让他瞧见自己。 沈华采一进来目光就忍不住四下逡巡,旁边赵清澜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他没找到想找之人,面上不觉有些失望。 不过大概是血亲之间真有些微妙的感应,他目光一转终于落到她身上,眼睛几乎要放出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激动颤抖,两只手忍不住在袖子里攥紧了,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般灼热满怀期待的目光就是四宝也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着被人瞧见了,只好把脑袋从桌子底下拔出,假装捂着肚子对身边朋友道:“我身子不大爽利,你等会儿帮我跟代课的小师长请个假,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也不管旁边人听到没听到,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捂着肚子就从后门出去了。 沈华采眼见着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要跑了,慌忙就想追上去,赵清澜吓了一跳,忙拉住他道:“华采你做什么?咱们等会儿还等替老师上课呢。” 沈华采闻言稍稍冷静了些,但还是坚持从赵清澜的手里挣脱出来,匆忙道:“我早上估计吃坏肚子了,你帮我顶一下,我去去就来。”然后迈开腿就追了出去。 四宝边往外走边暗叫一声倒霉,早知道他是李大儒的弟子,她当初就不该考进内书堂,她从个人感情上已经对那家子人十分反感了,他们还大大增加了她身份被曝光的风险,想想她就头大如斗。 自打那对儿极品爹妈把女儿拿来顶替儿子入宫,四宝和他们一家就是两路人,真心不想再有什么瓜葛。 内书堂自也有其规矩,不到时间不准出去,门口自有人把守着,四宝看还有几盏茶的时间才下课,正准备去茅厕消磨时间,就见沈华采已经追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四宝在宫里的称呼,所以不敢乱叫,只得跟在后面‘哎哎哎’个不停,哪里知道四宝根本不理他,一听见他的声音掉头就走。 他忍无可忍,迈开长腿追过去拽住她胳膊,压低了声音叫道:“沈折芳!” 他顿了下,声音又有点委屈:“你怎么不理我?” 四宝面无表情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奴才名叫四宝,在宫里当差,您说的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 沈华采看她神色冷淡,有那么一瞬间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不过又很快地摇摇头,肯定道:“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的。” 他沉默了一瞬,声音更低,却十分稳当坚毅:“姐!” 四宝:“…” 她忍住用书包砸他脑袋的冲动,一把甩开他的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奴才一个太监,怎么当你姐?公子脑子有毛病就去吃药,没事儿别放自己出来吓人了。” 沈华采更委屈了,又被她的气势压的声音一低,却不敢再叫,轻声道:“你怎么了?你原来从来不会这么说话的。” 四宝竭力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公子您真的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您,也不知道谁是您姐,要不我帮您在宫女那边打听打听?您要是再跟着我,我可就叫人了!” 沈华采还要说话,四宝见两人拉拉扯扯已经被人注意到了,正好这时候大门打开,她一个箭步就迈了出去,没想到沈华采反应更快,挡在她身前,却也不敢在说话,只敢缩着脖子跟在她后面。 陆缜正带着人往司礼监走,眼梢瞄见了几步远的内书堂,就看见四宝和一个儒生打扮的少年拉拉扯扯的,他不觉蹙了蹙眉。 第三十八章 四宝其实没见过这家人,她穿来的时候原身被折腾了个半死仍在一床破席上,就冲这个,她这辈子对这家人已经嫌恶至极了。 她其实只继承了原身一部分记忆,只知道家里的爹娘为了把唯一的儿子保下来,硬是买通了查验的太监,拿她顶替塞进了宫,虽说古代大都重男轻女,但这般不把闺女当人看,也让人寒心到了极点。 她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弟却没有多少印象,只隐约记得兄妹俩小时候感情很好,不过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谁不知道十来岁的小少女冒充太监进宫那就是个死。 不过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四宝能理解他身为男人不想被净身进宫的心情,却对这事儿没法原谅,只往后退开几步,冷着一张脸道:“公子止步,宫里不是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地方,小心给自己惹麻烦。” 沈华采虽然傻白甜,但也知道她心里还怨恨自己,急的抓耳挠腮地想要解释,她已经走远了,他又追了几步就被侍卫拦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司礼监。 四宝被这事儿一搅和,心情也差到极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残存记忆的缘故,她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烦得要死,闷头只顾往门里走。 她没留神差点跟正在听墙角的陆缜一头撞上,吓了一跳:“督主?!” 陆缜用柔洁的绢子掩唇轻咳了声,不经心般的问道:“方才瞧见你跟人说话,那人是谁?” 四宝保持着神色如常,避重就轻地道:“回督主的话,李大儒今儿生病没过来,所以派了他的学生过来给我们上课,他是大儒的弟子。” 陆缜挑了挑眉,不过也没多问:“原来如此,你先回去吧。” 四宝欠身行礼退下,一转过身眉头却又锁住了。 沈华采失魂落魄地回了内书堂,赵清澜头一个发现他不对,忙问道:“华采,你怎么了?” 沈华采再怎么傻白甜也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茫然的一双眼缓缓有了焦距,缓缓摇头:“没什么,早上吃坏了东西,身子不舒服。” 赵清澜见他脸色不好,还真以为他闹肚子了,忙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先在一边歇着。 沈华采愁眉苦脸地捧着热水,他和长姐一母同胞,情分非同寻常,知道父母做的事儿之后就一门心思地苦读,希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好生护着姐姐,再把姐姐从宫里接出来。 只是他没想到找到亲姐的过程难得顺利,就是她这个态度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沈华采想到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