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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个眼色,谁也没有敢触霉头。 “康力。” 康力头皮发麻,“老板。” 明辉扶了扶细边眼睛,明明长得不错的一个人,狞笑起来也可怖吓人。 “过几天就你们的拓展了吧,到时候找个人少的地方跟他好好谈谈,账簿换他一条贱命。”明辉手上一张A4复印纸揉成团,要将之捏成实心一样,手背青筋暴凸,“谈不拢,就找他最亲近的人来谈谈。必要时候,清理门户。” 他又将纸团展开,抹平,对半撕开,又叠一起对半撕,直到撕不动为止…… 最后把两手一摊,纸屑雪花一般纷纷扬扬,洒落在铮亮的尖头皮鞋上。 康力低头,“是,老板。” * 向也早上捡起手机,蹭干净屏幕灰尘,才发现不知几时没了电。 他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的电话,再打过去,对方挂了他电话。 向也心生不妙。 陶燕坤已经洗漱完毕,正喊他一块吃早中饭。 向也按下疑窦与担忧,拥着她出门。 这三天两夜的时间里,陶燕坤和向也白天出门钓鱼,傍晚回来收拾成果或蒸或烤,餍足后相拥而眠。 远离原有的圈子,桃源一般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不再是见不得光的梁上君子,她也不是因眼疾而失意的灯光师,只是简单的男人和女人。 回到静莲湾,向也放好东西出去找曾有良。他现在在弘安寺旁的植物园当绿化工,换成一身草绿色工作服,戴一顶草帽,向也找到他时他正哼着小曲咔擦咔擦剪着灌木丛。 “阿也,什么事?” 曾有良明显比灰色电工时代快活,一张脸更显红润油腻。 向也时间紧,直接开门见山。 “你上次说可以借我钱,现在还算数么?” 听到那个敏感的字眼,曾有良防备起来,“你要钱做什么?” 向也说:“先问你有没有。” 曾有良断绝他后路,“没了,不是告诉过你说我们的保险箱被康力给顺走了吗。” 说罢花剪又咔擦咔擦,一声一声捣在向也耳朵里,聒噪如和尚念经。 向也按住他的手臂,“上回问你要五万,最后我没拿,保险柜得我们两人的密码开,你后来没可能把钱放回去吧。” 咔擦声断了。 向也比他高太多,帽檐又遮住视线,曾有良得费劲仰头才能看清他。 向也一把将他的草帽掀到脑后。 “是不是?” 曾有良鄙夷地笑,“你不是说金盆洗手么,还想要这钱?” 向也说:“我是跟你借,有借有还,不是要你的。” 毕竟患难过,曾有良并非不通达的人。 “你突然要钱做什么?” 向也拿人手短,如实道:“女朋友生日。” 曾有良愣了一下,提高声:“上次那个?” 向也答:“上次那个。” 曾有良把沉手的花剪搁到地上,叉着腰一副教育人的口吻:“阿也,不是我说,你也不想想你是干吗的,她是干吗的,可能有结果吗。你还一个劲往里贴,想过有一天她知道你是干吗的吗?” 向也没给他的啰嗦绕晕,说:“她已经知道了。” 曾有良瞪大眼睛:“……” “你给个准数,借不借吧,不借我找其他人。” “你还能找谁?” “我找我爹!” “……” 曾有良气得想骂人,可已经骂过他不开窍,骂了中心思想,不知该再骂他些什么。 “好,你要多少钱?” 向也眼睛亮了,比出两个指头,“行不行,保证还你。” 曾有良恨铁不成钢,“好啦好啦,本来就有一份是你的,咱们五五,一人两万五。” 向也说:“我就借两万,借的。” 五万现金不敢存银行,不敢放宿舍里,曾有良卷一个小包里吃喝拉撒睡都带身上。两人找个无人的角落,曾有良掏出来数给他。 向也接过钱,没再点,直接揣进兜里。 “谢了。” 曾有良还在上班时间,向也准备告辞。 “阿也。” 曾有良拎着大花剪,一身绿头顶黄后背一片绿油油,说不出的滑稽又和谐。 “你是认真的?” 要放以往,向也铁定挤兑他啰嗦,这下只是淡淡啊了一声。 “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注微博@钦点废柴,回复“XGJY”自动获取河蟹。 男主已经有进步了…… 憋住,不许笑! 第40章 第七章 向也很快回到静莲湾。 他问陶燕坤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想补给她。 “你不是把自己打包给我了么。”语气挺像那么一回事。 向也说:“别的,实质的。” 陶燕坤在他的坚持里思忖片刻, 说:“我没什么想要的。” “我还是想给你。” 陶燕坤把问题抛还给他,“那就要你发挥想象力了。” 正经时刻向也的想象力比较狭隘, 如上了考场的学生,被束缚在条条框框之内不得自由。就像上次他提议去看电影,陶燕坤必然等着看他好戏。 向也不甘心, 说:“戒指,我想送你个戒指。” 陶燕坤把话说死了,“求婚么, 我可不会答应的。” “……你好狠。” 还未幻想过, 便被判了死刑,虽然她只是戏谑的语气, 心理依旧微妙,向也冲她呲牙咧嘴。 陶燕坤说:“算你有眼光。” 向也继续话题,“想让你带中指上,出去人都知道你有男朋友。” “唔……”陶燕坤若有所思, “那我要个亮瞎眼的钻戒,别人看一眼就注意到那种。” 向也毫不犹豫, “好。” 陶燕坤说:“我可不是开玩笑哟。” 向也说:“我也是认真的。” 陶燕坤发现事态不可控, 敛起笑意。 “小光,你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跟陶燕坤相处多日,向也已经很少会点头应话。 他说:“我非常清楚,我要个你买戒指。” “你哪来的钱?”想起上次学费还是问虞丽娜预支工资, 看的还是陶燕坤的面子。 “不偷不抢。”向也回答得不卑不亢。 陶燕坤并不是非要一些信物来证明恋情的人,她从小到大家庭条件优渥,从来不缺什么,想要的东西自己满足,不会暗示别人送。 他幼稚的执拗下是一颗赤诚滚烫的真心,陶燕坤想接稳,又怕他掏出来太痛苦。而痛苦与自尊比起来,向也想必更不愿后者受伤。 “好啊。”陶燕坤一锤定音,“不过款式我来挑,我可信不过你的直男审美。” 陶燕坤见识到向也的战斗力,立刻就开车把她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