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宇文晟扫过她一眼,淡淡浅笑的嘲弄从喉间溢出:“她是我的妻子,你又是谁?”

    眼见两人言语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烈,这时郑曲尺高声插话,直接举手问道:“我就想问一下,这个霁春工匠会,是不是不局限男女,男子女子都可以参加吗?”

    宇文晟看向她,而梅若泠顿了一下,似在回想其规则:“倒是没听说不允许女子参加,只是自创办以来,大家都默认百工为男子……”

    没有明文规定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我答应。”郑曲尺一锤定音。

    梅若泠下意识扫了一眼宇文晟,可惜对方戴了面具,神色晦暗莫测,叫她看不出什么来,然后她郑重其事地问郑曲尺:“你真考虑清楚了?”

    郑曲尺点头:“嗯,我本来也打算参加的,听说奖金特别丰厚,而现在就更有理由要参加了,穆叔的遗愿,我想替他完成,虽然我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替他达成,但我会尽力。”

    听她这么说,梅若泠真心感动了,她那张冷傲的脸上,难得挤出一抹微笑来:“好,好,果然是他看中的人。”

    梅若泠说完,又抬起了下巴,道:“每次我与人谈话,你穆叔可从不敢参言反对,你们家的家风还是得好好整顿一下才是啊。”

    “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话一说完,她就跑了,那风一般的速度,多少有点像煽完风点完火,怕被逮住算帐、逃命一般的架势。

    独留郑曲尺,一脸尴尬地笑着,面对接下来宇文晟的“狂风暴雨”。

    第137章 约法三章

    当你觉得一个男人正在生你的气时,你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当然是保持桀骜不驯、我行我素的个性,绝不妥协。

    她哄都不带哄一下的,因为她本来就不打算跟他过了。

    于是,她用最怂的语气,撂下最坚决的话:“你不用劝我了,我的性子就是说一不二,承诺过别人的事,向来不打折扣。”

    宇文晟见她伸长脖子,将下巴翘得高高地,一副强撑着的心虚样,显然也没打算劝她了,他对她微微一笑,神态竟是如此温柔……温柔得逐渐变态。

    “夫死忧伤过度,梅若泠若不幸随夫逝,你便也不算失诺于人了吧。”

    郑曲尺一僵。

    是她错了,她忘了人宇文晟做事向来讲究“效率”,能一刀解决的事情,就绝不浪费口舌。

    见他打算让“梅若泠随夫去了”,她赶忙伸手将人拽住:“……等等,她是你下属的遗孀,你可别乱来啊。”

    宇文晟若要走,哪怕她力大无穷,他也走得了,可眼下,她不过勾臂一挽,他就被定在原地了。

    “她竟意图蛊惑你离开邺国,离开我,前往巨鹿国涉险……你别忘了,霁春匠工会是由谁举办的?你留在邺国他们的手脚尚且还伸不了这么远,可你若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我只怕鞭长莫及。”

    他语气说得十分诚恳忧心,都让郑曲尺险些忘了,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将抛出问题的人干掉,借此来消除隐患。

    “你讲讲道理,是我自己决定想去的,没有受任何人的蛊惑,另外,公输兰的事情不是躲着、逃避面对就能解决的,我仔细想过了,我会亲自跟公输即若好好谈一谈,了断这一切。”

    她将自己的心里话,都一鼓脑说出来了。

    当初,伪装成“黎师”的公输即若便邀请过郑曲尺一道去参加霁春工匠会,她第一次听说霁春匠工会还是从他口中。

    她认识的“黎师”虽说不是一个多正义的人,但他有恩必报,她这一次能够顺利从陌野手上脱身,也是全靠他送的那一块牌子帮的忙。

    所以,她想跟他面对面好好谈一谈,他们俩之间的恩恩怨怨纠缠在一起,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了。

    她都分辨不清楚,究竟是那个在她面前的“黎师”是真,还是那个暗中帮着公输兰助纣为虐的公输即若是真。

    宇文晟一听郑曲尺想跟公输即若碰面,他眯着眼,深瞳中涌动着一种异样的神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郑曲尺,一字一句地启口:“你什么都想过了,那你想过我吗?”

    “嗯?你又怎么了?”

    他逼近她,字字诘问:“你可以为任何人冒险、拼命,而身为你的夫君,我却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能说了吗?”

    靠,这个男的比她还不可理喻,她还有点吵不赢他了。

    “不是你说的吗?你会护着我,不让任何人伤害我,只要你陪着我去,就不算冒险了,再者,穆叔之前都说了,你们今年本来也打算去参加的,多加一个我又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

    她终于有机会发挥出她女人的特性,既讲不通情理,那咱们就来谈一谈态度问题。

    若耍横,宇文晟自有法子治她,可一旦郑曲尺懂得拿捏住他的命脉,对他软磨硬泡,他的意志就会开始动摇,且溃败得难以恢复。

    原来,她的计划当中一直有他,她并非想要甩开他,与那梅若泠单独行动,而是想跟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同进退。

    此时宇文晟的脑子开始发痒,已经自动屏蔽了对方的其它目的。

    “你当真要去?”

    郑曲尺见他有所松动,便用力点头:“对,我想去,特别想去!”

    他嘴角的笑痕压深,像面对一个顽劣不堪教诲的学生,他始终揣怀着一种宽容的耐心道:“那我们就来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