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节
一个妾出门子，还占用家里正经女儿出嫁的资源不成，做梦！ 马姨娘见周氏黑了脸，身子又往下矮了矮。 “都是贱妾的错，贱妾只是一心为了女儿，若是气坏了夫人贱妾死不足惜。” 马姨娘说着便又磕起头来。 周氏等马姨娘磕得差不多了，才道：“你一个姨娘，也不能指望你想太多，别添乱就成，后面还有几个姑娘没嫁呢。” 淮南侯原本看到马姨娘磕头心有不忍，但听到周氏这一句，不禁头痛。 可不嘛，原先拉着说要跟自己结亲家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不作声了。 “都听夫人的，你就别插嘴了，没得叫人说咱们侯府没规矩。”淮南侯说完便拂袖而去。 周氏送走淮南侯，这才回头看着还跪着的马姨娘。 “想在侯爷面前卖乖，也要看自己够不够格。”周氏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姨娘，“生了个长得貌美的女儿是好事，可没教好就是你的祸。” “都是贱妾的错，贱妾只是爱女心切。”马姨娘的身子微微抖了起来。 “谁的女儿不是女儿？谁不爱女心切？”周氏盯着马姨娘怒斥，尔后大声道，“马姨娘顶撞主母，禁足三个月。” “夫人，贱妾没有顶撞啊。”马姨娘一脸惊愕地看着周氏。 “我说一句你还一句，这不是顶撞是什么？”周氏的裙摆在马姨娘面前扫过。 “夫人，妙君马上就要出门子，贱妾……”马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周氏打断，“侯府的姑娘出门子，难道还需要你一个妾来操办？” 说着，便不再听马姨娘啰嗦，直接命人将她拖出去了。 周氏的做法，夏忱忱都替她叫好。 可第二天，七皇子便向淮南侯提亲，想要娶的自然是嫡女蒋娴君。 原本周氏只是怀疑七皇子，到了这会儿，她几乎能够断定，蒋妙君的事情便是与他有关。 这是暗偷不成，便想明抢了。 可，没有证据的事情，无法宣之于口，甚至不能成为拒绝他的理由。 “他简直是……”周氏气得差点咬断了牙。 淮南侯也不想答应这门亲事，大女儿在宫里，虽然只是个妃子，但这也乱了辈份，只是大梁皇家向来对这个并不在意，姑侄同嫁的都有，因此也不能成为拒绝七皇子的理由。 七皇子之心路人皆知，嫁个庶女不碍事，可若嫁嫡女站队就很明显了。 淮南侯不想站队，大女儿没生个皇子，他高兴着呢。 但偏偏朝堂上还有人暗示淮南侯，懂得感恩的话，就把嫡女嫁过去，否则怎么对得起七皇子之心。 “不要脸。” 宋濯将朝堂上的事情倒腾给夏忱忱，说完之后，便自己下了个定——不要脸。 就因为纳了蒋家有污点的庶女，就要人家把嫡女给嫁了，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吗。 “可偏偏还有人说七皇子心诚，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夏忱忱也替蒋娴君担心。 “你和蒋家姑娘情真至此？”宋濯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了闪。 在宋濯看来，那蒋娴君疯疯癫癫的，有什么好的。 但夏忱忱却道：“她是个至亲至纯之人，配七皇子真是糟蹋了。” 况且，想起梦里那些滚落的头颅，夏忱忱都肝儿颤。 宋濯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件事交给我，你别放在心上了。” 夏忱忱颇为意外地看着宋濯：“世子爷，您有法子？” 有法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夏忱忱没想到宋濯居然愿意管这事儿。 宋濯当然不愿意，可谁叫夏忱忱关注呢。 几日后，就在淮南侯府都快挺不住的时候，京都传出一个传闻，说蒋三姑娘原本是要借着去庙里，与七皇子幽会的，但却在半途中被人给劫了，然而劫持蒋三姑娘的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 那七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他原本想要娶的是蒋家嫡出的五姑娘，并不是三姑娘。 这流言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细细想起来，却又是通的。 堂堂一个皇子，娶一个庶女为正妻，谁不憋屈，更何况岳家原本就有身份相当的嫡出的姑娘。 真的是为了报恩？报恩的方式多着呢，为何偏偏要娶。 一往情深？那为何在薛三姑娘出事后，又要娶她的妹妹？这不是更扎她的心么。 事情一桩桩地联系起来，这七皇子啊……唉！ “看看你做的什么事。”瑞隆帝将手中的奏折统统砸向七皇子。 “父皇，真不是儿子做的，儿子冤枉。”七皇子趴在地上就差像个孩子一样哭闹打滚了。 “冤枉？”瑞隆帝眼睛眯了起来，“你是真当朕老了？” “儿子不敢。”七皇子只说不敢，不再称冤枉，却也不认错。 “田其，说给他听。”瑞隆帝的声音冷了起来。 七皇子这会儿才发现，原来他父皇不骂的时候，才是最要命的。 田其还没开口，七皇子便冷汗涔涔。 等到田其将他行事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七皇子直接瘫倒在地。 “淮南侯是朕的肱骨之臣，你如此不遗余力地拉拢他，究竟是想做什么？”瑞隆帝声音不大，但却已没有半点父子之情。 “父皇，是儿子的错，儿子只是对薛五姑娘罢了。”七皇子拼死也要说出这一句，否则他就是觊觎皇权。 “对薛五姑娘？哼！”瑞隆帝冷笑道，“若真是如此，便一开始就去提亲，你想要做的是什么？” 第457章 宋濯的愿望 七皇子倒是想，可淮南侯早就说了自家女儿不入宫门，不嫁皇家，他也是没法子。 瑞隆帝转过身去，摆了摆手。 田其立即走到七皇子面前，低声道：“七皇子，皇上累了！” 七皇子知道，自己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父皇了，他连头上“皇子”的帽子都还没摘呢。 但事已至此，再多说，反而会引得瑞隆帝不满，若是因此被降罪，更为不妥。 是了，父皇并没有降罪自己，他对自己还是网开一面，还是有期待的吧。 这么一自我安慰，七皇子顿时又振奋起来了。 “儿子告退，愿父皇万岁康健！”七皇子朝瑞隆帝“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离开。 等到七皇子走到殿外，瑞隆帝才转过身来。 “田其呀，你说这些孩子们长大了，怎么就这么……” 后半句，瑞隆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田其也不敢猜。 这边七皇子回到府里，脸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尤其是看到“七皇子府”这四个字，七皇子的手更是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还未成亲，便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这本是天大的荣耀。 想当初七皇子是怎样的意气风发，甚至憧憬着不久后，这皇子府便能改成王府，再往后……可却在这个时候，竟引得瑞隆帝大怒，这让七皇子心里的怒火都快要把皇子府给烧了。 到了书房，七皇子把心腹都叫了过来。 “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七皇子扫视了众人一圈，“又是谁在背后捣的鬼？” 在七皇子看来，劫持蒋三姑娘的事是极为隐密的，如果没有内鬼是传不出去的。 而这个内鬼的背后，定是另有主使。 “七皇子，或许该先查幕后主使。”一位幕僚起身道。 “幕后主使？”七皇子摸了摸下巴，“这还用查吗？除了我那几位好兄弟，还能是谁。” 谁最不希望自己搭上淮南王府，这件事情谁又最受益，自然就是谁。 “七皇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在宫里下下功夫？”另一位幕僚说道。 在宫里下功夫，无非就是去联系蒋贵妃。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蒋贵妃只有一个女儿，瑞隆帝年纪大了，她难道不想要个依靠。 可蒋贵妃这脾气……七皇子皱了皱眉。 “蒋贵妃如果能亲近得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依下臣看，不如向陆家求亲。”又一位起身献策，“陆家那位三姑娘陆淑云可是美貌聪慧，沛国公府更在淮南侯府之上。” 这位说的，大家都直撇嘴。 谁不知道沛国公府的实力，可是沛国公那脾气谁敢往上凑。 “也不是不行，陆三姑娘可是退过婚的，七皇子过去求亲，便是沛国公不同意，这也是一份儿人情。”有人附合道。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计策，七皇子闭上了眼睛。 见此，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却听到七皇子开口道：“不可再贸然求亲。” 可不吗，这没求来还惹得一身骚。 很快，淮南侯府便非常明确地拒绝了七皇子的求亲，而且同时，蒋三姑娘暴毙。 听到这个消息，夏忱忱呆住了。 “暴毙？蒋三姑娘没了？”夏忱忱看向碧玺。 “是这么说的世子妃，听说淮南侯已经拒绝了七皇子的求亲，再加上蒋三姑娘这一死，淮南侯府确实跟七皇子扯不上关系了。”碧玺小声道。 夏忱忱点了点头，但蒋三姑娘暴毙这件事还是让她有些心绪起伏。 不管怎么说，蒋三姑娘都罪不至死的吧。 想到那些关于七皇子的传言，夏忱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沈濯，会不会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