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代桃:“春夏师姐,我们去万松楼,赵师姐在那办美男展呢!”

    春夏:“???”

    代桃一把拉住她:“快跑,晚了就错过了!”又往前喊:“郭半农你等等我!”

    被迫跟着跑的春夏:“……”论显眼包,还得是赵一粟。

    第179章 那个谁

    万松楼内。

    方旋安落落大方地走到中央,围观的弟子们识趣地往后退,给他让开场地。

    里面的人挤外面的,外面的人又挤里面的,一时人群扰攘了片刻,被赵一粟横目扫过去,大家同时缩头噤声。

    就连被前面人踩脚踩得生疼的王破虏,也下意识闭嘴忍住了痛呼——不对,俺为什么要怕赵师姐?!

    “嘶——”这么想着,他刚漏出来一点声音,就被春夏跳起来打了后脑勺。

    “啪叽!”

    王破虏回头瞪她,春夏已经不理,踮脚站着往前看,生怕错过一点点美景。

    看你这小矮个儿——王破虏想着,拎起春夏的后脖领,把她往上提了提。

    于是春夏就成了挂件,双脚悬空,看见了更远的地方。

    方旋安用法术在地面上画了一个莲花图,那莲花闪着隐约的法术光点,美轮美奂。

    他赤脚站在中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纸扇,扇面是纯净的白色,隐约透出点光。明明穿着素净的弟子服,但当他以扇遮面,踩在莲花上摆弄舞姿时,竟让人生瞬间坠入梦幻,那身弟子服随着他的舞姿前后摇摆,宛如云中霓裳。

    此时厅堂内一声琴音拨开云雾,众人回头,竟是贺振音把自己的琴悬在身前,抬手拨弄。

    伴随着琴声,方旋安在莲花上起舞。男子的舞姿与女子有明显不同,女子跳却扇舞,一把团扇放在面前,那是娇羞俏丽,而方旋安手拿折扇,跳出的却是波澜灵动。

    扇子在他掌心开合,每合上一次,就是一声脆响,众人看见的是他那张面容俊俏的脸。再打开一次,脸被遮住了,于是视觉重点放在他张扬的舞姿上。

    他的脚步游走在琴音中,起先是悠闲自在,随着琴音变奏,脚步越来越急促,最终快到一下一下如珠玉落银盘,灵动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啷!”一声琴音收起,这脚步立刻来个急停。折扇被他抛上空中,扇面里竟落出纷繁的花瓣,连空气中都浮动着莲花的香气。

    方旋安在莲花上翻了个跟头,把折扇重新收回掌中,慢慢地挡在了自己的脸前。

    花瓣落尽,琴音方歇,众人如梦初醒,等他重新站起来,才想起来鼓掌:“好!好!”

    “太精彩了!!”

    赵一粟:“妙极!舞蹈美而不魅,刚柔并济,你叫……方旋安?我记下了。”

    方旋安回了她一礼,退回队伍中。

    接来第三个、第四个弟子也都做了自我介绍,虽不如方旋安那样出众,但也都各有性格,一个清隽文秀,一个开朗逗趣。

    ……

    一直介绍到了第九个,都符合赵一粟的要求。

    终于到了第十个。

    那人当然也是好看的,他站上前说:“抱歉赵师叔,我只是来帮忙占位置的,并非我要参选。”

    赵一粟:“那本要来的人呢?”

    “在这。”一声清朗的男声传来,只消两个字,已经让听者的耳朵受到了极大的抚慰。

    对声音比较敏锐的贺振音已经往那个方向望去:“是他,我还以为他不来了呢。”

    这会子功夫,方旋安因为刚才贺振音帮忙配乐的事,已经跟他熟络起来。他问:“是谁?你认识?”

    贺振音答:“那个谁。”

    “哪个谁?”

    “他的名字,就叫那个谁。”

    方旋安:“……”

    那人已经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以半边面具遮脸,落落大方地站在第十个位置上,直视赵一粟的目光:“在下那个谁。”

    细看之下,这人从头到脚无不精准,定制的面具是跟身上的衣服匹配了颜色的,发髻上别了一根木簪,但簪形很独特,向上延伸,刺入天空。当他靠近时,身上还传来幽暗的木质香味。举手行礼时,手指甲圆润工整,一看就是精心保养的。还有那头发,被光照着有种丝绸的质感。

    修士们虽然会净尘决,但总有衣衫或鞋子沾染灰尘没顾上的时候,可这人的鞋子干净如新,鞋面还刺了暗纹,若非仔细看,压根不会注意到。

    就是这些让人平时注意不到的小细节,构成了他精致的气场。让他刚出场就给审美疲劳的赵一粟清新之感。

    赵一粟把他上下打量了一边,才问:“请问你是单姓那?还是复姓那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发出一阵隐忍的笑声。

    那个谁显然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顿了一下,说:“这只是绰号,我行走在外,不以真面目、真名字示人。”

    有人起哄道:“可这是选美,你不露脸,谁知你美不美?”

    “就是啊!”

    “美又不限于皮囊之美。”他回答。

    赵一粟:“可我今日选的就是皮囊。”

    那个谁淡然一笑:“我既然敢来,说明我给的美自然要在皮囊以上。”

    赵一粟:“那就,小露一手?”

    那个谁环顾四周:“这里太小,不够施展,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众人转移到万松楼外的一块空地上,围着那个谁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圆形。

    那个谁站在中央,先是静心站了片刻,看看树,又看看鸟,在众人等着急的时候,忽然掌中出现一杆笔。笔尖流出的墨是用灵力幻化而成,他人随笔动,一边在空地上起舞翻飞,一边用笔在空中画出了一幅立体画。

    没错,这画是立体的,或者说是有三维效果的。当他在空中落笔时,那一笔流光的墨延续了远处真正的山峰的线条,仿佛直接将那个山拉到众人面前似的。因为错视效果,这山从远处蔓延到近前,众人顾着欣赏他翻飞的身姿,以及那流畅的线条,不知怎地,回过神来才发现,游走的线条构成了一座真山,横看成岭侧成峰,真实得令人不禁出声感叹。

    山与四周空地的景色合二为一,眼前的这棵树就仿佛站在他画的山巅,天然如此。有只鸟大约是从远处回巢,飞到这里时竟然愣在了当场,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飞错了方向。

    哎我家呢?我家在的这棵树原本没有山来着?

    小鸟迷惑的模样引起众人哄笑,而在这此起彼伏的笑声和惊叹声中,赵一粟目露激动,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飞起,仿佛看见这山成了一座金山,正从天上降下灵石雨!

    第180章 俺也想去

    “好!好好好!”赵一粟连声叫好:“你也入选了!”她当场拿出大把的上品灵石,看得人垂涎欲滴。

    “按照约定,每人十枚上品灵石。你们几个我有大用,一个月后给你们再发十枚上品灵石。从今天起跟我走,这一个月内表现的好,除了事成后的上品灵石之外,我可以按天发工资,绝不亏待你们。”

    这待遇听得弟子们暗暗搓手——只恨自己长得不够美,还没个才艺!

    现在家境殷实的都在疯狂砸钱升级,像他们这种家底子一般的只能去万松楼卷任务,可任务的价格也是日趋下滑,像这种轻松赚钱的活不知多少年没见过了!

    王破虏看着那些灵石,搂着嗓子喊:“师姐,按天发工资是多少钱?”

    赵一粟扬声道:“每人每天十枚中品灵石。”

    王破虏:“那还缺人不!俺算个肌肉美男?”

    “去去去……”

    赵一粟的拒绝伴随着人群的一阵嘘声,引人发笑。可王破虏丝毫不以为意,还想往前面挤,分得一杯羹。

    赵一粟连忙发完钱收起储物袋,对几个人说:“你们几个待会去我洞府前集合,我有事吩咐。”

    大家拿了钱都挺高兴,三三两两地散场了。

    这时候春夏终于挤到赵一粟身边:“师姐,你啥时候出关的?你这脑袋后面怎么又多了一个宗法阁的红令?”

    王破虏用法术去看:“山道飞行,挂红令一年……哈哈哈哈!”

    春夏:“怎么没有写销令的办法?硬要挂满一年?”

    赵一粟摆摆手:“别提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反正在脑袋后面,伤不到我的眼。咦,代桃?好久不见,你也晋升了?”

    代桃笑眯眯地说:“我才刚到三品中期。”

    赵一粟:“那也进步很快。”

    代桃:“都是家里花钱,跟您是万万不可比的。”

    赵一粟:“……”说了别提家世好吗!!

    转头,郭半农一直默默跟在后面,似乎有话要说。他的出身并不高,且是个丁等灵根,如今还处在三品初期,跟代桃这种资源丰富的人拉开了距离。

    修仙界就是这么残酷,五年前是同一起点,五年后就是一个境界的差距,再看五十年后,那恐怕要更扎心了。

    修仙固然要靠努力,可如今的资源匮乏程度,已经到了靠努力比不过靠家境的地步。许多寒门弟子入了修仙界后,慢慢看清局势,也就早早为自己谋其他出路,不愿意在晋升之途上卷。他们才不关心未来什么仙魔大战呢,反正以他们的修为,又活不到几万年后。

    这也是为什么天行盟此时成立,他们本想打破僵局,可又无形间促成了资源的更加内卷……

    想远了。赵一粟回过神来,等着郭半农开口。

    郭半农上前,相较于几年前的戾气十足,他现在性格变得沉稳了许多。

    “赵师姐,我听闻你约战了喻庆云,要上天行擂台?”

    赵一粟:“没错。你认识喻庆云?”

    “不是,我不认识。我想问这次去你能不能带上我,喻庆云是骑风阁掌门的大弟子,也是风属性灵根,我想去见识一番,能对修为有所进益。”

    “哦对,我记得你也是风灵根。”赵一粟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你跟我一起去便是。但是出门在外要顾好自己,我怕到时候照顾不来你……”

    “这是自然,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多谢!”郭半农很认真地行礼。

    王破虏一听他们要去天行擂台,激动得眉毛满脸飞:“俺也去!带上俺!”

    赵一粟:“你自己找人约战不行吗?”

    王破虏:“师尊不让俺出门……咳,赵师姐,你去跟俺师尊打个招呼好不好?”

    “不去不去,麻烦死了,又不是我的责任。”赵一粟想起他当初三品就敢硬扛大魔王,气就不打一处来,带这愣头青出去,还不是给自己找锅背?

    王破虏:“可是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