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江云尘冷着脸,想到刚才赵一粟不要命的打法,不是不生气:“那邪修的法器很诡异,竟然能把所有人都冻在原地,你就这么自信我能突破禁锢救你?”

    赵一粟:“我只是没想到他那个法器那么厉害……”但是江云尘会救她,那是必然的,都不用她多费口舌解释。

    “再说,我要是不逼着他把大招拿出来,焚晖真人怎么脱身?”

    听赵一粟这么说,众人才明白赵一粟刚才痛骂邪修,逼他发狂,原来都是算计好的。

    焚晖真人:“你这丫头,着实有趣。”他满目欣赏地看着她,又忍不住摇头。

    摇头是遗憾,为自己不能收她为徒而感到可惜。

    王破虏还没弄明白,顶着乌青的眼睛望向赵一粟:“赵师姐,你咋知道焚晖真人就被他困住了?”

    赵一粟耐心解释道:“这人敢对我们这么大的团队下手,说明早就准备好了对付六品的招数。我只是换位思考了一下,假如我是他,一定会把这条船上最强的六品给引走,再牢牢拖住,这样自己才能从容地解决掉一船的低品修士。”

    “既然是引走、拖住,所用的法子必然十分强悍,能跟六品修士缠斗许久,这样的法子就算是六品巅峰也很难使出来,那个邪修能用,说明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他把最大的实力用来对付焚晖真人,那对付我们这些小虾米的招数就只是挠挠痒。”

    “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把他逼急了放大招,焚晖真人那边才有脱身的机会,只要咱们真人回来了,捏死他还不是轻轻松松?”

    事情正如她的推测,焚晖真人是被那个玩偶法器给缠住了。

    赵一粟说完,王破虏的乌青的眼睛就闪出了崇拜的光:“对啊!!嘶——”

    因为太激动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赵一粟不忍多看:“咳,不好意思啊,刚才丢你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让你脸朝前了。”

    王破虏:“没、没事儿,俺身体壮,很快就好了。嘿。”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又因为疼连忙闭上。

    憨傻又可爱的模样,逗得大家都笑开来。

    一场危机解除,梭行舟继续往前,只是众人再看赵一粟和江云尘,又更多了几分崇敬。

    晋升快已经够耀眼了,没想到两位打架也配合得这么默契,这就是在秘境历练中共度生死之后的实力吗?

    尤其是赵一粟师姐,四品就敢正面硬刚六品……这份自信和强势,怎能让人不心生向往?

    大约又飞了一天,百里勤看着方向,说:“前面就是聚灵山。”

    从高处向下望,聚灵山绵延数百里,山体呈现罕见的红色,就像晚霞镀上的一层金,有种别样的美丽。

    赵一粟看了看,问:“师兄,除了聚灵山,周围怎么不见城池?”

    百里勤答:“西大陆资源匮乏,玄丹府就坐落在聚灵山上,聚灵山周围有大大小小数十座城镇,都隐藏在聚灵山的山坳内,因此看不真切。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多是荒漠、峡谷和戈壁,因此人烟稀少。我们此行去聚灵山边的璃州城落脚。”

    百里勤驾驶梭行舟微微调转了个方向,朝璃州城落下。

    赵一粟原以为一座叫得上名字的城市,总得有居民、有基建,可到了璃州城门口才发现,这里四处荒芜,城门破败不堪,连个守卫都没有。

    进入城内更是一片萧条,原本的住宅全都破得像鬼屋,除了几个乞丐,几乎看不到人影。

    直到走到城中最里面,才看见几处新建的营地,里面住着的却都是前来讨伐玄丹府的各派义士。

    伏羲山浩浩荡荡来了那么多人,早有人在此地等候,昆仑派、天剑门都有不少弟子在秘境历练中丧生,因此这里多见两派的弟子。

    焚晖真人上前,还不等跟对方的六品代表打个照面,就见一道剑影从对面飞来。

    “天剑门东方禹,想请伏羲山端阳道友不吝赐教!”

    一道通体如玉的长剑飞出,剑气如虹,精准地飞向端阳。

    第101章 民不聊生的西大陆

    人群中的端阳目光微动,原地飞出,迎着剑影直直而去!

    在与剑影交错的一瞬间,他一个低头躲开,东方禹的苍生剑因此击在了端阳身后的剑鞘上,发出一下沉闷的响声。端阳顺势退开,看起来就像他被剑影击落一般。

    王破虏还有几个暴脾气的弟子立刻坐不住了:“天剑门不要欺人太甚!打架怎么不上擂台?”

    “就是,怎么能搞偷袭!”

    “而且东方禹不是三品大圆满境吗,怎能欺负三品中期的修士!”

    ……

    赵一粟连忙说:“稍安勿躁!东方禹只是想切磋剑招,并没有用灵力压制。”

    果然,似乎为了验证她的说法,苍生剑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被东方禹握回手中,紧接着东方禹就持剑而上,跟端阳在空中缠斗起来。

    要是他有心使用法术灵力,就不会选择持剑近战。

    端阳应付得并不算吃力,他也意识到对方的用意,本不打算拔剑,但为了尊重对手,终于在第十招的时候拍了一下剑鞘。

    不斩剑横空飞出,剑身散发着古朴又神秘的光,与透白的苍生剑撞在一起,形成鲜明的颜色差异。

    修士比拼不动灵气,单独拼招数,这却是很少见。

    很快下方就聚起了越来越多的看客。

    东方禹和端阳打得漂亮,招式大开大合相当洒脱,两人又都是公子如玉的面貌,已经引得诸多女修连连爆发出艳羡声。

    “当!”

    两剑又在空中相撞,好听的鸣金音原地荡开,端阳身法矫健地从苍生剑下转出来,用剑背拍了一下东方禹的后背。

    东方禹反手挽了个剑花,精准地挡住了不斩剑拍打的地方,“当”又是一声,两人空中分开。

    ——“好漂亮的剑法!”

    ——“一个轻盈,一个稳重,真是有看头!”

    ……

    空中的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眨眼间过招两百回合,难分胜负。

    东方禹眼睛一转,反手挑了一下不斩剑,而端阳也没示弱,立刻夺了他的苍生剑。两人眨眼间交换了剑,又都默契地同时停手,细细看着手里的兵器。

    东方禹:“好剑!”

    端阳:“彼此彼此。”

    两人在空中相视一笑,同时把剑丢还给对方。

    东方禹握着苍生剑飞下来:“可惜,端阳道友你的修为略比我低,否则我们发挥各自神剑的威力好好比拼一番,那才有打头!”

    端阳掌心一翻,古朴的不斩剑被他收回剑鞘背在身后:“莫急,东方兄再等我几年,自然有我们平级交手的机会。”

    东方禹:“果然是天之骄子,野心够大,我喜欢!”

    端阳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赵一粟:“伏羲山有人珠玉在前,我等怎敢自称天骄?”他淡然一笑,从空中落回地面。

    东方禹这才看向赵一粟,眼神围着她转了好几圈,羡慕嫉妒恨,种种情绪翻腾了几遍,最终化成一声叹息:“哎——!”

    赵一粟:“……”不好意思,本人太优秀打击到你们并非我本意:)

    那边,焚晖真人等其他几位门派大佬看完了比赛,已经聚在一起谈大事儿去了。

    百里勤令众人原地扎营,大家各自散开,探索着这陌生的土地。

    赵一粟立刻追上东方禹:“喂!”

    东方禹想装没听见,加快了步子,被赵一粟从后面一把揪住后脖领。

    东方禹怒目而向:“我不要面子的吗?!”

    赵一粟连忙松开:“老熟人,你带我们逛逛这地儿?”

    东方禹看她左右:“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赵一粟回头,好家伙,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了,春夏王破虏和端阳等人聚成一伙走远,连江云尘都不见了踪影。

    她尬笑了一下:“没办法,太优秀的人就是容易孤独。”

    东方禹扭头就走,被赵一粟重新拽住:“嘿,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带我逛逛怎么了?”

    东方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那是城门,这是街道,没了。”

    赵一粟:“……带情绪是吧?”

    东方禹两手一摊:“我说的是实话。”

    赵一粟看看这荒凉的璃州城,无法反驳。

    “璃州城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不止是璃州城,附近的很多城池都是这副模样。”说到正事儿,东方禹恢复了一本正经:“早就听说西大陆有毒兽横行,扰得民不聊生,但是亲眼来看过,才知道情况比我们想得要严重得多。”

    赵一粟:“那个万毒真人不是只养了一只毒兽吗?至于祸害掉那么多城?”

    “你得以小窥大,玄丹府六品的修士居然为了豢养毒兽,纵其伤人,可见玄丹府的其他修士也不怎么看重西大陆的百姓。”

    东方禹不知何时把赵一粟带到了一处荒地上:“你看,这里还依稀留着田垄的格局,说明曾经是一块农田,现在作物虽然已经枯死了,但我挖过这里的土,有植物的根茎断在其中,细细看来,竟然全都是灵草的根。”

    赵一粟一下就听明白了,脸色跟着难看起来。

    修仙门派让管辖的百姓种植灵草,以供炼丹制药,伏羲山也是如此。可是门派再专横,也不可能让一块土地只种灵草,而不种任何供给凡人食用的农作物。

    赵一粟曾经在开元街寻找美食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凡人可以吃的东西实在太少,农作物被极度精简,只留下了一些产量高、特别抗饿的东西,比如红薯、土豆,这是为了让土地资源利用最大化。

    在那时,赵一粟就觉得修仙门派对于百姓压榨太过,可眼前的西大陆竟然卑鄙至此。

    “玄丹府的人难道都是蠢货,宁愿把西大陆的百姓全都饿死,也要压榨资源吗?”

    “细水长流的道理我们都懂,可他们非不这样做,说明有更大的利益趋势他们。”

    赵一粟:“你们查到什么了?”

    东方禹摇摇头:“还没,玄丹府知道各派聚人讨伐,怎么会没有准备?现在聚灵山被护山大阵围起来,有六品修士用了幻形术也没能潜进去。玄丹府后面唯一没有护山大阵覆盖的地方就是乾雷境,可那里雷火旺盛,无法穿行。”

    两人又聊了几句,赵一粟收集到基础情报,四处惨淡没啥可看的,便回来了。

    伏羲山的弟子们建起了临时营地,赵一粟在帐篷里穿梭,终于找到了江云尘。

    第102章 三大雷境

    江云尘独自一间帐篷,只在盘膝打坐,一副俗世与我无关的模样。

    赵一粟上前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白净的脸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