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都市小说 - 狼情肆意在线阅读 - 第122章

第122章

    “请王爷高抬贵手,从轻发落。”

    “我的手能有多贵?贵的是汗国大律,太师抬自然就抬。”

    娜仁托雅微微一笑,“堂堂探马赤军大将军,无论罪罚,依汗国大律都该是由金帐审理,如今宗王案交于宗王族内,王爷如此恃权涉政,我是该说您忧国忧民呢,还是该说您,公报私仇?”

    绍布颇以为然地点点头,“太师夫人果然不同寻常,比整日扛着大律的太师爽快多了。既然你说要论私仇,那咱们就论。我这个人眦睚必报,从无磊落之名。说说,你打算怎么贿赂我?”

    “我自是有王爷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绍布不屑一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你可当真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的,是乌恩卜脱。”

    这话她说得极是平静,他却不由微微一怔。

    “他也心眼儿小,兄弟女人不能给你,至于旁的么,”娜仁托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打开,取出一封信递过去,“随你。”

    绍布皱了眉,接过一看,不觉大惊!乌恩卜脱野心之大他早就知道,这些年不仅仅在瓦剌夺去半壁汗庭,更把手伸到了鞑靼,利用自己的媳妇鼓动老太师,在各派势力中游说拉拢、掐人的命脉。其中最与他不合的,就是主战的最强势力、老太师的次子巴日。巴日好战、早想篡逆,却不慎在时机未到之时将谋划的一封亲笔信落到乌恩卜脱手中,就此坏了大事不说,而后因着这把柄常被牵制。此刻这封信就在手中,只要绍布送人情给了巴日,非旦能帮助他得到主战的最大支持,还可能致使乌恩卜脱在鞑靼的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绍布将信慢慢折好,“他这可是饮鸩止渴。”

    “是你灌给他的。”娜仁托雅低头饮茶。

    “好。”绍布将信收起,“既然他要喝,那我何必拦阻?明日刑场挑断老六脚筋,你们只管抬走。”

    她没有立刻应,放下茶盅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步近,略略低头,苍白美丽的容颜与他一纸之隔……

    “你敢残我兄弟,我断你水脉。”

    “哼!”绍布冷笑,心却一顿。瓦剌占地虽广,草地却不丰裕,而靼鞑,一条宽广的水镜河横穿境内,养得草丰地美,待这条河流到瓦剌境内越变越贫,根本不足养生。绍布的右翼大营之所以能富足无忧,其中很大的一个因由就是在鞑靼的默许之下,牧民混在它境内放牧。

    “身为汗国太师,我不信他会拿牧民的生计来威胁!”

    “他不会。”温热清香的气息轻轻吐在他脸上,“我会。”

    这女人的狠心他早就见识过,却不曾想到她能如此狠毒!“你不会!”

    “你尽管试。”

    绍布恨得咬牙咯嘣响,“好!千里流放,终生禁!”

    “千里流放,十年禁!”

    “哈哈哈……”绍布大笑,“你真当你的面子这么大?!我要他死,你挡不住了!”

    “哼!”娜仁托雅冷笑,“你真当你的能耐这么大?!我保他活,诺你十年不动地方!”

    “鞑靼算个什么东西!”绍布将那封信摔到了桌上,“乌恩卜脱要篡我汗庭,十年难保不是他做乱之时!我绝不能让老六活着走出来!终生流放,识趣你就赶紧接着,饶他一条命我已然是格外开恩!”

    “绍布!”

    绍布站起身,低头看着那唇色泛青的人,咬牙道,“有本事,你让你那男人现在就反!”

    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狠绝,娜仁托雅看了一会儿轻轻缓了口气,面上也复了颜色,“既然如此,那我谢王爷开恩,你我日后再见。”

    她转身平静而去,怒火之下他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目光挪不动,随她往外去。掀起帐帘,她正要抬步,脚下薄雪一滑,人猛一个趔趄!

    “娜雅!!”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揽住。

    “啊!”这一闪,小腹突然疼痛,娜仁托雅不觉叫出了声。

    从未见她如此惊慌,苍白的脸色吓得更若土色!多年无孕,为了那男人,她灌了多少汤药、受了多少苦!心如刀戳,绍布立刻弯腰将她抱起,冲侍卫吼道,“传大夫!!”

    ……

    她疼得冷汗滴死死咬牙,床榻边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每一滴汗和手心的颤抖都扎在他心上,“莫怕莫怕,不曾见红。娜雅……”这一刻,他恨不能那小腹高高隆起,恨不能所有的神灵都显灵,再用十年的苦换她平安,为那个男人生下孩子……

    好在虚惊一场,疼痛并未持续太久就自然缓去。大夫走后,娜仁托雅虚脱般靠在床头。

    绍布拿着湿巾小心为她擦汗,“赶得太急了。为了兄弟,他连你的命都不顾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阿日善那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是谁安置来的?”

    心里微微一暖,他竟是喜欢她冲他发脾气,如此他们之间才不会那么冷……“上不了台面就该死?”

    “怎的不该死?动老六的女人,他不是想死是做什么??”

    绍布也果然无话,草原谁人不知阴狠毒辣的悍狼老六,不知那厮是怎的为了一时爽快做这不要命的事。不再与她辩,端起高几上的药,盛了一勺,轻轻吹凉,“来,大夫说不妨事,静养安胎即可。”

    娜仁托雅推开他的手,坐起身,“我该走了。”

    糙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