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都市小说 - 晕檀记在线阅读 - 第72章

第72章

    “初次见面,zoe小姐。哦,或者,你更喜欢你的另一个名字。”

    他把信纸随手扔在桌上,语气漫不经心,面上甚至浮出丝极轻的笑意。

    “庄、静、檀。”

    好。很好。

    庄静檀甚至也有点想笑。

    她的判断果然很少出错。

    一个看似复杂的真相,如果他真想深挖需要多久——

    他替她验证了。

    一天。

    真的很好。

    非常充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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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些朋友追到这了=3

    第43章

    【四十三】

    斯珩母亲很喜欢拼图,很久以前经常拉着斯珩一起,在地毯上一坐就是大半天。但斯珩感觉一般,难度不高,找不到乐趣。关键拼图在手里了,也不能立刻递给她,不然会被责怪把游戏变得太无聊。

    现实里的游戏更有趣一点。那些有关人心与金钱的拼图,有时间限制,输家赢家也够泾渭分明。

    斯珩习惯站在崖边,冷眼盘观输家的叫嚣或挣扎。

    这次,他迟迟没去捡那块至关重要的拼图。

    一开始,只是在签合同前,新助理正常做了谈行简的背调,有段监控视频,跟谈行简见面的人,背影和侧影跟庄静音太像。

    蒋临注意到了,但没有马上上报到斯珩那。

    庄静音的资料蒋临看过,庄家出事前,她确实在国外留学了一段时间,虽然是在伦敦,但社交媒体显示,庄静音也经常会趁假期出国游,飞一趟纽约也正常。

    如果庄静音跟谈行简认识,那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年轻男女谈过。

    蒋临要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之际,斯珩给他找了件新的事。

    他要庄静音所有出现过的活动轨迹,图片影像,标注地点时间。犄角旮旯也好,明晃晃放出来的也好,重点在最近四年间。

    二十岁之前,庄静音留下的视频也不少,她办过音乐会,出现在同圈子二代的宴会记录视频,高中学校的宣传片,斯珩一一看过。

    他越看心越静。

    人是会变的,可眼睛太难说谎。庄静音在钢琴前鞠躬的眼神,迷茫安静,跟摄像头接触的一瞬,甚至有些许瑟缩躲闪。

    想变成现在这样,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被夺舍了,要么人格分裂。

    毕竟资料显示,她十八岁时也因压力过大看过心理医生。

    可这半年来,庄静音的行为一致稳定,也没有任何服药的痕迹。

    第三种可能非常荒谬,可也从水底深处浮了出来。

    真正的庄静音从没来过。

    拼图的最后一块,逐渐从模糊到清晰,就等着他弯腰捡起。

    庄静音有事瞒着,斯珩不介意。

    反正她也瞒着所有人。

    但瞒跟骗,是两码事。

    斯珩把合同带给她签这天,本来是想问清楚的。他想让她来捡这块拼图。

    结果谈行简意外出现,他们回去又吵起来。

    手机扔出去,斯珩没接到蒋临的电话。

    等怒火稍稍平息一些,他换衣服出去后拨回去,才得知了更新的信息。

    在伦敦的庄静音,和纽约街角被拍到的她,时间线有重合。

    同一天,同一个小时里,两个庄静音。

    斯珩竟出奇地冷静,然后第一时间去找了谈行简,这个选项没错,他人是离真相最近的。

    但蒋临硬着头皮拦下了,谈行简目前也是重要合作对象,为了庄静音跟人闹翻,显然是不划算的。

    如果斯珩火上来,再拦也不可能了。

    斯珩看着挡在车前的蒋临,只说了一句话。

    你不想干可以走人。

    蒋临后这才知后觉地发现,斯珩状态不太对。

    冷静个屁,他根本就是奔着把事情搅翻天去的。

    谈行简抗拒在他意料之内,斯珩只挥挥手,有下属一拥而上将人熟练控住,他看也没看地撂下一句得罪了,上楼翻东西。

    绑人是斯珩早年老干的业务了,手下人也驾轻就熟,唯一受害者谈行简麻木地看着斯珩,最后说,要不你直接问我吧,你到底想找什么?

    斯珩手从书架上摸过去,声线温和。

    我不信你。

    斯珩既然打算自己找出这块拼图,他就会亲手将它嵌进去。

    而信,是意外中的意外。

    檀。

    这个落款印入他眼帘的瞬间,斯珩有一瞬错觉喉头血滚上来。

    鳄鱼池,豆腐汤,她分享这些。

    还有晚霞,吸毒者,新客户,她喜欢的f1选手——那选手所在的队名,还印在那张合同上。

    打从生下来起,斯珩没有被人这样骗过。

    在有关未来的打算里,已经加上了她名字的这一刻,这样彻头彻尾、剜心剔骨的欺骗才向他显出了全貌。

    可是果真猜不到吗?还是不想猜,任这块拼图不远不近地待在脚下。

    是抱着一丝错觉的爱意,如翻腾上升的雾气,盖住了眼目。

    让他相信,她不会做得这么绝。

    斯珩在椅子上坐了很久,逼谈行简打电话时,听到她说话声音,很轻又微讽地扯了扯唇角。

    挂断电话,他若有所思地俯视着谈行简,不知在对谁说,视线与语气都一样难以捉摸。

    “她是这样说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