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就吓人,此一笑,嘴巴直接从嘴角裂至眼角。

    恐怖如斯。

    谢锦连尖叫声还没发出,就被吓晕了过去。

    再一睁眼,谢锦发现他正躺在薛行知的怀里。

    小师弟似乎早就醒了,他一抬头,就撞进那人如星辰般晶亮的眸中。

    还没待他问什么,肚子上又躺了一人。

    一低头,就看见毛茸茸的脑袋。

    而脑袋的主人苏子衍正眨着眼看他,弱弱的解释,“我头疼,你肚子软和,给我靠一会儿。”

    谢锦:“……起来。”

    苏子衍起来后,谢锦环视一周,发现了几个熟人,还有些不认识的青壮年。

    薛行知和他咬耳朵,“都是被鬼魂绑过来的,这周围的阵法古怪,且我们被封了灵力,无法逃脱。百宴宗和万兽门那几个比我们早醒一些。”

    说着,薛行知鸦羽般纤长密致的眼睫轻垂,柔弱的朝谢锦身上靠去,露出苍白而无力的颈,他轻呼一口气,发丝从颊畔滑落,整个人看上去美丽又脆弱,“师兄,在鬼魂绑我过来时,我与他们搏斗受了伤,好疼啊。”

    两人离得近,几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谢锦微微侧头,就见薛行知喘着气,无助而又苍白的看着他,殷红的唇瓣微张,像是西府海棠,娇柔昳丽。

    昏暗的鬼殿内烛火浅淡,远方不时响起几声虫鸣。

    谢锦眉头一蹙,想去看薛行知的伤口,这才发现手脚全被绑住,只能小范围的挪动。

    见到谢锦眼底的关切之色,薛行知顺势将身体歪进对方怀里,低低咬着声线撒娇,“已经止血了,师兄给我靠一会儿好不好。”

    想到明明自己受伤了,还给他垫在身下,怕他睡不舒服的小师弟,谢锦心底满是感动,立马点头。

    为了让薛行知躺得舒服一点,他还主动倚着墙壁,让薛行知好放手脚。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苏子衍眼神古怪的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刚想说什么,就见谢锦怀里的人扬起脖颈,跟只斗胜的公鸡似的,只是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受伤那么回事儿,“我是受伤了,躺在师兄怀中,苏师兄也受伤了么?”

    第十五章 鬼新娘

    薛行知这话是在阴阳苏子衍刚刚躺在谢锦肚子上的事情。

    苏子衍瞳孔猛地一睁,当即张嘴就想骂人,却见一声铃铛相碰之音从远处传来。

    原本喧嚣的鬼殿立马安静了下来,只有咚、咚、咚的脚步声和金铃相碰声。

    光线黯淡,更显诡异。

    倏而从黑暗中走出一新娘来。

    她浑身只剩一副漆白的骨架子,走路时骨关节发出吱嘎的碰撞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身上穿着鲜艳的红嫁衣,却不像是待嫁的新娘,而更像是索命的恶鬼。

    鬼新娘的身后跟着一百只各色各样的鬼魂,有吊死鬼、水鬼、刀劳鬼、拘魂鬼……

    百鬼夜行。

    这一场面又壮观又恐怖。

    见状,众人眼神一凝,皆心道:“是鬼玉没错了,只有鬼玉才能操控百鬼,看来那鬼玉碎片应该在这鬼新娘身上。”

    鬼新娘空洞的骷髅眼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她回头对着百鬼,冷凄的声音响起,“去,把里面最俊的给我找过来,本君要与他结亲。”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被抓进来的竟全是男子,还都是模样颇为好看的。

    谢锦闻言当即把脸埋到地上蛄蛹了一圈,再抬起,俊俏的五官尽掩,灰头土脸的,像是村夫。

    薛行知两人也抓紧照做。

    三人在角落,因此并没有什么人和鬼注意到他们。

    那边百鬼已经开始比较众人的相貌了。

    头发像针一般直立着的蓬头鬼蹦蹦跳跳的指着曲折玉道,“娘子,娘子,这个俊。”

    其他鬼也争执起来,指着左向寒喊道,“这个也俊,都俊,都俊!”

    “就这两个最俊,叫娘子来选!说说哪个俊。”

    鬼新娘看过去,遥遥一指曲折玉,惨白的骨指尖阴阴透着鬼气,“他。”

    百鬼见状,当即要将曲折玉给拖拽走,给他们娘子享用。

    却听那男子开口,“稍等,娘子。”

    这一道温润之声拦住了本欲走的鬼新娘,她回身,语气森冷,“何事?”

    曲折玉微微一笑,被百鬼扯拽着却并不显狼狈,反而尽显从容之态,“能与娘子作配乃是曲某之荣幸,只是曲某深知相貌平平,配不上娘子……”

    听出曲折玉的抗拒,明明脸上只剩白骨,众人也能观出鬼新娘此时心情不好,仿佛下一秒就要露出血盆大口吃人。

    曲折玉此时却话锋一转,高深莫测的勾唇一笑,“娘子莫气,曲某作此言是因为在场的诸位英才中有更俊俏的。郎才女貌,当是天配。”

    此话一出,谢锦一阵背脊发凉,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曲折玉看着他道,“娘子,角落里那位身着白衣、脸上抹灰的男子是仙门第一美人谢锦。”

    谢锦:“!”

    这第一美人一听就是胡扯的,要谈最美公认的就是他师尊沈栖迟了,而曲折玉这么说就是想祸水东引,顺便报了下午的仇。

    鬼新娘随着曲折玉的目光望去,见到谢锦故意遮挡面庞,脸色陡然冷了下去,“把他的脸给本君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