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艰难地迈着脚步走到床边,差点腿一软倒在床上。

    “你是霍先生?”

    “对,麻烦你一会跟我助理交接一下事情,我带他走。”霍听澜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打横抱起叶停止,手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脖颈上,轻声安抚他,“乖,抓我,别伤着自己。”

    柳茂德也放下心来,“照顾好他。”

    这一切发生也有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拉着叶停止去看篮球比赛,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叶停止状态不好,一直在伤害自己,霍听澜开车没办法全面注意到他,只好趁着红绿灯时稍作安抚。

    到公寓,简欣怿正在门外等,看见霍听澜抱着叶停止过来,垂下的手臂满是伤痕,心一紧,赶忙迎上去。

    “他怎么样。”

    “不好。”

    平时勾人的狐狸眼空洞无神,没有灵气,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叶停止陷入无尽迷茫中,无数嘴巴浮在上空,正中间站着沈达,他阴狠地笑着。

    “校草会不会经常割手腕啊。”

    “校草你不是经常开心吗?你是装的吧。”

    “止止,我喜欢你啊,你为什么不喜欢,你要是喜欢我不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吗?”

    “还是你自己不学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怎么不喜欢其他人就喜欢你。”

    “止止,你只能喜欢我,你只能喜欢我。”

    “校草今天又割腕了吗?哈哈哈,好搞笑哦。”

    唾骂,嘲笑,报复,占有充斥在叶停止脑海中,他抱着头,一次又一次垂着脑袋,试图把这声音全部挤出去。

    “叶停止,你装什么装,我们可没有钱给你治病。”

    最后一句话成为压到叶停止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坐起,趴在床边干呕,却吐不出什么东西,伸出手自残性地往喉咙里面戳。

    霍听澜抓住他的手,“止宝,止宝,你看看我,我在这,别害怕。不要伤害自己,你打我,弄疼我,别伤害自己。”

    霍听澜祈求着,他不知道叶停止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他没有办法把他从深渊里面拉出来,只能一遍遍祈求叶停止别伤害自己。

    简欣怿寻来一只镇静剂打在叶停止胳膊上,叶停止暂时安静下来,躺在床上,如果忽视时不时传来的啜泣声,跟睡着没什么区别。

    “具体情况还要等他醒来再进行心理干预,他现在情绪太过于激动,我没办法进行下一步治疗。当然,也得看他醒来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霍听澜抬起头,神色疲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选择性失忆,如果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太过于痛苦,那他会选择性遗忘这段记忆,尘封到深处。”

    这种情况不算少数,有些记忆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沉重,索性埋藏到记忆深处来逃避这件事。

    “我已经把让助理去调查今天发生的一切。”霍听澜坐在地上,也顾不上什么形象。

    这段事情上一世的叶停止没有告诉他,他不了解这里面发生什么,他们结婚时叶停止已经大学毕业,这段事情在上一世根本没发生过。

    霍听澜有些颓废,眼皮耸拉着,寂寥又落寞。

    “好了,先去了解事情,他这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简欣怿向外走去,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第25章 我永远陪着你

    霍听澜一下午没干任何事情,坐在叶停止旁边,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跟他说着话。

    他不嫌累,也不嫌腻,就那样坐在床边。

    叶停止醒来已经是下午,眼睛还是之前那样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默默流眼泪。

    他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贬低自己,“霍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慢慢地,他开始自言自语。

    “我明明没有勾引他,是他先伤害我。”

    “我不会伤害其他人啊,我只会伤害我自己而已。”

    “我很乖,别不要我。”

    “霍先生,我还会好吗?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住。”

    最后一句话他转过身对着霍听澜问道,眼泪止不住。

    霍听澜心疼,伸手抱住他,“会好的,我陪着你,会好的。”

    “我没有勾引他,我不喜欢他,是他缠上来,是他打的我。明明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有做。”叶停止崩溃大哭,埋藏在心底里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霍听澜心如刀割,一滴滴眼泪仿佛化作熔岩,烧的他全身发疼,他温柔擦去泪珠,声音哽咽,“不哭了,止宝没有错,是他们的错,我会替你教训他们,止宝不哭,不哭。”

    叶停止依旧在小声呢喃,说的话杂乱无章,好几句话才能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事情。

    霍听澜一直抱着他,不厌其烦地擦掉泪水,握着手给他力量。

    “这些伤疤好丑,他们都嘲笑我,他们给我起外号,他们说我活该去死。我不敢再暴露伤疤,也不敢再表现出难过,可他们还是在骂我。”

    那一次过后,他转了学校,叶盛骂他败家玩意,让他藏好他那装出来的病,别再给他惹麻烦。

    再伤心再难过,他只敢一个人偷偷的哭。

    天再热,他也只敢穿长袖衣服。

    关系再好的朋友,他们会说他们两人之间像是割了一道看不见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