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果五条悟没有足够强,恐怕等他意识到异常时,就已经晚了。

    目标是谁?动手的人又是谁?

    他的视线掠过满脸困惑和好奇的两名学生,他们的天赋很强,可还很稚嫩。

    夜蛾正道抿唇,没再纠结于这件事,作为五条家的家主,五条悟应该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介于一名同学请假,我们把惩罚机制调整一下,”夜蛾正道从怀里摸出块计时器,“绕操场十圈,男生超过14分钟,女生超过18分钟的,课后再加十圈。”

    “三”

    “二”

    “一!”

    “开始!!”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犹如羽箭似的拔腿就跑,您管介叫热身?

    *

    另一边。

    白发神子没戴墨镜,露出那双承载辽阔苍穹的六眼,闲适地行走于浅蓝天幕,胜似闲庭信步。

    他的面前的低级咒灵虬结缠绕,恰似蝇营狗苟堆叠成山。明明是手一挥就能解决的程度,但是他却像是驱除猎物走向末路的猎人,极富耐心,每一步都践踏着猎物的心理防线。

    “躲猫猫玩的够久了吧。”五条悟笑着,笑容却未达眼底,晴空下折射明媚天光的六眼亮得惊人,瑰丽璀璨更甚宝石,却比宝石更为冰冷刺骨。

    “你应该明白这障眼法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他摆着虚空步步紧逼。

    “我之所以没立即杀死你,是等着你的一个答案。”

    丑陋的咒灵蠕动着,彼此吞噬撕咬,就像被硬生生攥在一起的虫豸,被不可抗力挤压成团,直到分出个胜负才能结束这场惨烈的厮杀。

    “是谁派你来的,咒术总监部?加茂?禅院?还是其他哪个烂橘子?”

    五条悟抬起右手,天空凭空生出个无形的漩涡,刹那间将中心抽成真空,强大的吸引力卷袭咒灵团,撕出大片紫黑色血块和飞沫,伴随着浓烈的腥臭味,原本小山似的咒灵团碎裂了大半。

    “嘛,我一个人说话多没意思呀,给点反应嘛?”笑得比反派更渗人的五条悟说,“指望着烂橘子来救你,不如期待下说出真相五条大人放你一马呢?”

    咒灵堆里传来个闷闷的人声:“……真的会放我走吗?”

    五条悟把手掌放在耳边,侧脸冲他,扯着嗓子喊道:“你说大点声,五条大人听不到!”

    那个嘶哑沉闷的声音提高了分贝:“你会放过我吗?”

    “你说什么——听不到——”

    那人这时彻底明白五条悟在戏耍他了。“他”承诺自己会保他性命,可如今被六眼逼到穷途末路,他彻底明白了自己不过是颗弃子。

    可是他没有其他选择了,他最珍贵的人还在“他”手里。

    他握紧手中的刀,毫不客气的刺入胸腔,从中剜出个紫灰的物什出来。

    五条悟制止的手收了回来。

    透过血红浓稠的液体和稀烂的碎片器官,六眼清晰的看到事物的本质——蕴藏强大咒力的咒物从身体脱离,维系人类生命的能量迅速消失,而周围咒灵则是更为贪婪的涌向咒物。

    那人咳着嗓子的血沫,越来越虚弱的声音说出近乎诅咒的话语:“六眼,你很强,但再强也不能保护所有人……”

    “‘他’注视着你……呵,你会不断地……不断地失去……”

    五条悟皱着眉,没再跟他废话,一刀一刀劈开咒灵团,显露中包裹在正中的那个人。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的身体被左突右进的咒灵啃食大半,全身身贴着各式各样的残破符咒,胸口正中的大洞中血水汩汩流出,空茫的眼睛已然看不到任何生机。

    丑陋又恶心。

    一看便是被强硬植入咒灵、充作容器的产物。

    五条悟没再犹豫,咒灵凝结成强劲的能量波,轻易切碎扭曲的咒灵和松软的泥土,又被沉沉地压为灰烬。

    妄图杀害他身边的人,即便只是把刀,也不该存在于世。

    尘埃落定,他弯腰拾起地面掉落的灰色手指,正是先前镶嵌于人类身体咒物。

    他熟练地塞进裤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工作完成!得好好犒劳辛苦一天的五条大人~”

    “嗯,就去仙台买喜久福吧~”

    *

    彼时已经月上柳梢,五条悟提溜着分量不轻的纸袋,径直推开夏油杰的宿舍门。

    暖色灯光洒满房间,是和冰凉夜色不同的模样。

    “喏,给你带的。”五条悟将喜久福递过去。

    “谢谢,”夏油杰礼貌接过,“如果下次你记得敲门就更好了。”

    “你的屋就是我的屋,干嘛要敲门。”五条悟揉着头发,自然地坐到椅子上。

    “你下午去了仙台?”看着包装袋上印刷字体,夏油杰问道。

    “对哇,你们不知道队伍可长了,我足足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排到!”

    五条悟夸张的比划着队伍的长度,从表情到动作都极有感染力,但显然夏油杰的关注点都不在此。

    “不是说去昨天祓除咒灵的地方吗?还有咒灵吗?”

    “碰到一个漏网之鱼,已经清理干净啦~”

    夏油杰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五条悟特意去昨天现场,加上夜蛾正道听到消息时的沉默。

    他们在隐瞒什么?

    这般想着,他不由得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