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简兮受伤后,鲁肃已经许久没来找诸葛亮了,若不是主帅卧床不起事态紧急,他不会来。

    诸葛亮思忖片刻,替简兮盖好被子:“我去去就回,你再睡一会儿。”

    “你已经知道周将军病因了?”明明她也知道,不过还是想一问。

    诸葛亮点头,嘱咐她好生养伤。简兮点头,闭上眼睛。

    周瑜这次的病,大概是和风向有关。吴军准备用火攻,但冬季吹西北风,风向有利于曹军。曹操肯定也会想到用火攻,如果曹军用火,将对东吴很不利。大都督正是想到这一点,才突然心急昏厥的。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历史上没有摆祭坛借东风的邪乎事,不过是观天象推测东南风何时来而已。只要东风来,这将是一方场江东必胜的仗。

    简兮想着想着,刚有点睡意,帐外又转进个人来。

    孙小妹见床榻上的简兮裹得严严实实,立刻拉紧大帐的帘子,害怕寒气呛入。

    她垂首站在一旁,眼眶微微发红。

    “阿七,谢谢你。”

    “不必言谢。”简兮胳膊撑着床榻想坐起来,孙小妹连忙上去扶她,又拿了软垫让她舒服的靠着。

    简兮轻轻叹气。她没那么伟大,只是被系统逼的无奈,以及……若救了郡主,她在吴侯和太夫人那里又能多几分人情,到时她开口向陈晔请辞离开一品阁更容易些。

    她赌了一把,没想到曹军真在背后放暗箭,她差点丢了小命。若知道自己会伤这么重,知道诸葛亮会为她这般忧心,她肯定不会这么做。对孙小妹的姐妹之情,她可以用别的方式表达,但绝没到赌命的程度。

    可孙郡主被她两次相救,而且是身处危险甚至绝境下相救,她早已把简兮当成自己人。

    “外面的情况如何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多日的简兮问孙小妹。

    孙郡主坐在床边,面露担忧:“决战在即,公瑾大哥忽然重病,人心惶惶。二哥亲自来督战,无论结果怎样,江东只能拼死一搏。”

    “周将军的病,诸葛先生可以医治,这场仗很快就打完了。”

    孙小妹怔了下,只当简兮在安慰她。她已经安排好马车,待过些时日简兮病情再稳定些,就送她回柴桑。

    “大营条件简陋,打起仗来根本没人顾得上你。诸葛先生忙于战事,又肩负联盟重任,更不能分心。你还是回一品阁休养比较好,等身体好了,仗打完,再送你去江夏。”

    简兮听后一怔,半天说不出话。孙小妹转了转眼珠,俏皮笑着说,“这段时间诸葛先生为了照顾你,夜不能寐,你们的关系想瞒也瞒不住。一品阁比较特殊,我哥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但君子成人之美,看在你救我的份上他也不会为难你,但前提是……此战胜。”

    简兮笑了笑,不管孙小妹说得是实话还是安慰,她心情都放松不少。她长吐口气:“放心,此战必胜。”

    孙小妹点下头,信心满满。

    说了半天的话,简兮觉得身子乏了。孙小妹扶她慢慢躺下,掩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去公瑾大哥那里看看。”

    简兮点头,又对她说:“你若看到楚老板,替我给他道声谢。”

    “长风大哥已经回柴桑去了。你谢他什么?”孙小妹奇怪。

    简兮摇头不语,疲倦地闭上眼睛。

    谢谢他,把她带了回来。

    * *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同简兮熟知的一样,周瑜设计黄盖诈降,苦肉计痛打黄老将军一百军棍。黄盖暗中向曹操传递归顺之意,曹操受降习惯了,并未怀疑,欣然接受黄盖部众的归降。

    周瑜计划让诈降的黄盖带足引火之物,一旦靠近曹操的战船,点火烧之。只是隆冬时节,江面吹的是西北风,风向于东吴不利。

    诸葛亮知周瑜患的是心病,于是写下十六字药方: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依诸葛亮多年躬耕的经验,早已观测出二十日甲子东南风起,二十二日丙寅东南风息。

    这段时间,江东大营正在积极打造火攻的器械,准备引火的稻草和火油。

    已经过去七天了,西北风吹得正劲,众人都有些灰心和怀疑。

    “你看这西北风刮的正猛,火箭根本无法用。”

    “可不是嘛,要是东风不来,火烧的可不是曹贼,而是我们自己了!”

    简兮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勉强扶着桌案在帐内活动。马车已经备好,过后她便要启程回柴桑了。

    诸葛亮送简兮前往燕子矶渡口。

    孙小妹安排的快船候在岸边。她还派来人了两位懂武功的婢女,一路护送。看这架势,好像简兮是纸片人,风一吹就倒。

    “到了柴桑,给我消息。”临行前诸葛亮再三叮嘱。

    简兮点头,看着诸葛亮身后不远处站立难安的小兵,催促他,“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大都督就火烧眉毛了。”

    诸葛亮眉头收紧,抬头望向天空。简兮拉住他的手,握紧说,“相信自己的判断,东风一定会来的。”

    诸葛亮点下头,不语。

    倘若情况允许,他真不愿再和她分开。可她重伤未愈,战事一开又是一场厮杀,根本无法护她周全。而且她现在身体虚弱,就算立刻随他回江夏,那边的条件比她在一品阁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