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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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山也出来了前院里,听到罗英卓这话,冷笑道:“你在家有什么用,在家专门气我,还不如不在!” “行啊,那我走。”罗英卓呵了一声,把碎银丢给楚年,转身又回了西厢。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砸的老响。 罗德山怒道:“快走快走!走了就别回来!” 楚年:“......” 马志成:“......” 马志成跛着腿赶紧过去罗德山那,劝慰他说:“师父莫气,英卓这不是还小吗,长大了就好了。” “二十岁的人了!照理说孩子都该几个了!小什么小!你别帮他说话了!” 罗德山更气了,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着罗英卓的各种不好。 楚年看着这两父子彼此生气,虽然知道不太合适,但心里默默觉得,不说别的,这至少比江家好多了。 同样是激烈的争吵,是不休的数落,可罗老爷子抱怨的言语里满满的都是关心,顶多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气话,不像江家,江家的“关心”可是会要人命的。 虽然知道这种父子关系不健康,但对于从小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楚年来说,哪怕是这种近乎暴烈的争吵式家庭模式,他都不曾拥有过。 笑着走过去,楚年安慰罗德山说:“老爷子别生气啦,罗英卓其实很关心您的,就是没在您面前说而已,在我面前他都说过。” 罗德山瞪眼:“我才不信他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来!” 确实不能。 但楚年这不是安抚么,说:“在您面前他不好意思说吧,在我面前他就说过,马叔也听到了,是吧马叔?” 马志成纳闷:有吗?什么时候? 但看到楚年朝自己眨眼,他明白了过来,连忙跟着说:“是啊,我也听见了,我就说英卓只是没完全懂事而已,等他再懂事点,肯定就不会再跟师父顶嘴了。” 两个人这么带哄带骗的,罗德山才算慢慢消了点气。 笑着把罗德山安抚住后,楚年正好给钱。 虽然知道肯定不够,但还是先把卖掉兔子的二两银子给了才好,不然楚年怕老爷子会不高兴。 罗德山接过楚年的钱,说:“你这二两银子对刚到手里还没热乎呢。” 楚年笑:“没热乎也得给呀,我知道不够,不过老爷子放心,等明天地上没这么湿了我就上山去,对了,您还有没有什么草药需要我摘回来的?这个活我也能干的。” 罗德山和马志成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对楚年的满意。 什么叫懂事的孩子,这才叫懂事的孩子! 不过说到草药,罗德山还真有此意。他说:“你随我来,我这有本册子,我指一些草药给你,可以的话,你去帮我把它们采回来。” 楚年点头,一口应下:“好。” 罗德山领着楚年到了书房,书房桌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 罗德山上前到桌后坐下,随手翻了几页厚书,招手让楚年靠近,说:“就是这本,你不识字也没关系,有些是画着图的,看图就行,这有图好啊,有图看比老头子我讲起来清楚,你也更好记。” 认不认得字,楚年不好说。古代字体是繁复了些,但是自己好歹是接受过教育的人,不见得一个也认不出来。只是穿来至今,也没有需要用到识字的地方就是了。 楚年看向罗老爷子手上的书。 这书的厚度堪比新华字典,看起来经常被翻来翻去,纸张都有些磨损。再看向纸上,纸上除了密密麻麻堆满纸面的黑字、草药的配图以外,还有用朱砂红笔圈起来的标注。楚年看得是直呼好家伙,这俨然就是一本医药宝典,而且还是纯手工制作的。 楚年问:“老爷子,这本药书,难道是你自己写的吗?” “当然。”罗德山翻着书页,头也没抬,唇角勾起一丝微笑,说:“这本册子,说是我一生的心血也不为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有在上面填充和修正,近乎把我所知道的所有草药都记了下来,模样、生长地处、功效、如何服用,等等,一应俱全。” 说到专业上,得意和自信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 楚年听了直接在心里就给罗老爷子比了个大拇指。 太牛了! “太厉害了!难怪人人都敬慕您!” 罗德山说:“你要是感兴趣,除了认我待会要给你说的那几样,以后还可以过来让我给你讲其他的,上面的东西多得很,有些东西,不仅可以入药,也可以干些其他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深秋寒的浇水~ 第33章 狂浪? “你家夫君知道你就这么馋他吗?” 楚年一听, 有点惊讶,还能有这种好事?这是可以随便说给外人的东西吗? 要知道在古代这种知识资源不共享的年代,心血笔记可谓无价之宝, 不但值得奉为传家宝代代相传, 哪怕放到现代,也会拥有不小的价值。 楚年虽然对医药一窍不通,可就像老爷子说的,有些东西不仅仅是只有药用价值,用在生活里的其他方面也用的到。 山上的资源无穷尽,很多时候, 人们都是苦于无知, 不晓得该怎么利用,一旦知道了哪些东西有什么作用, 加以改造,那就是掌握了财富密码。 接下来罗德山便开始指草药给楚年认识, 怕楚年一下子没法记太多,他只先指了三样,边让楚年看, 边介绍它们喜欢长在什么地方。 楚年看得认真, 时不时点头嗯一声, 以示在听。 罗德山的画功很强,草植跃然纸上, 有些连花瓣间的纹理都被一一勾勒了出来, 只要图画与实物相符,楚年是有自信在山上找到它们的。 “老爷子, 放心吧, 我记下来了。” “嗯。”罗德山合上了书。 “采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像胡韭子那样成片生长在一块儿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草药都是零星分散的,夹杂在各种草里,若非对它们足够了解,或者眼力足够的好,很难找到它们。” 罗德山叹气。 他已经老了,采药这种事是干不动了,唯一的徒弟腿又有残疾,也干不了这种事。 不是没有想过雇人来干,可根本雇不到合适的人。 这活本来就不是轻松容易的活,雇个体力好的大老粗,能上山,可脑子不够用,记不住;雇个机灵点的吧,体力又不行,干不动;好不容易逮到个能记能跑的,手脚又没轻没重,说了一堆的注意事项,没一句听到心里的,带回来的草药都快被他搓烂了。 像楚年这样聪明又能干的,正好是罗德山需要的。 罗德山出去给楚年拿了挖药用的小铲子和可以背在背上的篓筐,并告诉他好好干,工钱不会少的。 楚年笑着接过了工具。 关于工钱,楚年并不担心,老爷子出手确实是大方。 不过就是这么大方又和蔼的一个老爷子,在自己提出赊账的时候,明显地沉下了脸,这一点倒让楚年觉得哪里怪怪的。 按理说,这么大方的人,在知道自己能挣到钱的情况下,赊个账应该不至于黑了脸吧? 是因为这样做不好吗?怕别人也跟着赊账? 楚年只是随便想想,拎着工具和食盒回去了。 等楚年走后,罗德山和马志成说话,说着说着说到了江自流的病身上。 江自流的病棘手,照马志成来看,是没法根治的,所以他问罗德山:“师父,真的不用你出面再去看看吗?” 罗德山抬头看他:“怎么?你都独当一面这么多年了,还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 “...倒不是,但师父你吃的饭比我吃的盐都多,论资历论本事,我远远不及你,我看你挺喜欢年哥儿的,顺口一说而已。” 罗德山的脸色不太好看,摆了摆手“你管就好了。” 马志成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心中疑惑:“师父,怎么好像每次我说到江自流的病情,你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罗德山没说话。 马志成奇怪:“虽说没什么交情,但我看年哥儿痴心一片的份上,多少会上点心。” 罗德山:“年哥儿是年哥儿,江家是江家,不是一回事。” 马志成一听,点了头,说:“我开始也是这么说的,还跟年哥儿意思意思了呢,不过年哥儿这孩子,痴情的很,哪怕我劝过他,他还是铁了心要为他夫君奔波劳碌的。” 听到马志成的话,罗德山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但眉眼里还是不悦。 “江自流生病,我早就知道的,有个两年了吧,那时候他的病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有次我问诊回来,路过江家门口,看到了那孩子,一脸的病色,就顺便过去拿了他的手想给他把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 呵,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江家那对夫妻,平日里见着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可那次一看到我要给他们家孩子看看,瞧把他们吓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就怕我要讹他们一样,赶紧把江自流给拉走了,陪着笑跟我扯这扯那,就是不说病的事,可把我气坏了!” 马志成惊讶:“还有这回事?怎么以前没听师父你提起过?” 罗德山哼了声:“气人的事罢了,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我的,最讨厌给不配合的人看病,有时候不是病人自己不配合,就是家里亲人不配合,不论是哪种,都让我来气!” 马志成是知道罗德山的,心善,人也好,可再好的人,也没法干预别人家里的事。 “明明一开始只是小病,硬生生拖成这个样子,再晚点人都去见阎王了吧?”罗德山还是生气。 马志成给罗德山倒了杯茶:“师父,喝水,别气了。” “不喝!想到江家我就来气!这也就是没结过梁子,他们见着我也算客气,不然,要是有什么事儿犯到我手上,我可不会给他们饶吃!” “是,他们家是挺气人的,现在给江自流看病,都是年哥儿在拿钱,可江家那爹,还想让楚年把钱上交了,哎,这种人,我也是少见。”对此马志成很能理解,并且他也不喜欢江家二老。 罗德山叹气:“年哥儿是个好孩子,偏嫁到他们家去了......” —— 楚年回去江家后,给江自流喂完药,便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昨日暴雨倾倒,今日地上都是水洼,山上就更不用说,是没法去的。 孙秀芳也不在家,楚年闲着也是闲着,想了想,下午又过去罗老爷子家了。 “反正没事,干脆过去看医书吧!” 罗德山在给楚年讲的时候,楚年看了看书上的字,很幸运,和现代的字有差别,但差别不是特别大,大部分字连蒙带猜都是能认得的。 那么厚的一本书,楚年又不打算学医,不是要把它吃透,就想着过去多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 罗德山正要午睡,看到楚年又过来,说:“咦,还没到晚上拿药的点吧,怎么来的这么早?” 楚年含蓄一笑:“那个...我寻思着,今天又不能上山,闲着也是闲着,就想来继续看您写的那本医书。那上面记了那么多草药呢,我想多认认,万一在山上有看到的,就一起摘下来不也挺好?” 罗德山一听,年哥儿这也太有上进心了! 半是高兴,半是羡慕,罗德山感慨说:“英卓要是有你一半勤奋就好了,他要是有这份上进心肯用在念书上,我都不知道能少生多少气!”